“诶?让我去审讯逃犯?”
得知毕云义的来意后,高伯逸整小我私家都欠好了。
老哥,咱们的友爱还没到这一步啊,难道不知道宁静第一么?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啊!
他不动声色将手臂从对方怀里抽出来,眯着眼睛,停住脚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愿意去?”
毕云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下巴上的髯毛一抖一抖的,似乎在发作的边缘。
事到如今,高伯逸险些是他唯一的希望,要是对方不出马的话,这出戏就唱不下去了。想想脾气越来越急躁的文宣帝高洋,毕云义心有戚戚。
“你总要说说来龙去脉吧,我就这么傻乎乎的跟你一路,万一去了即是白去怎么办?”
高伯逸翻翻白眼,形势比人强,好汉不吃眼前亏,小人报仇从早到晚这些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最后照旧怂了。
或许是觉得高伯逸说得有那么几分原理,毕云义一把将他拉到卧房里,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生怕说话的内容被人听去。
“这件事说起来,跟你有莫大的关系。”
毕云义心情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怎么说?”
我念书少,你可别骗我!
高伯逸基础就不吃酷吏这一套,警察审讯的时候,险些都是会先给你套一个极大的罪名!好比说“勾通江洋大盗,图谋造反”之类的,然后再跟你慢慢周旋。
他前世可是心理学专家事情室的……助手哇!
“上次在大理寺狱,获得你的提醒,我们顺藤摸瓜,抓到了加入驿站纵火的一些人。跟你推测得一样,这些人是高涣的心腹,其中还包罗宿卫军的一个校尉,只不外他们也是听命行事,并不清楚太多的细节。”
听到毕云义的话,高伯逸点颔首,面无心情的问道:“所以你难道不应该乘胜追击或者赶忙结案么?”
这种事情涉及到皇族,是是非非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怎么处置,那完全得看文宣帝高洋的意思。高伯逸完全不明白这里面还关自己什么事。
“这些人,口供险些一致。当天,有个自称是高涣使者的人,带着他的印信,联络了这些人在驿站纵火,事发急遽,所以找了些青皮资助,最后没办成。
只是那个卖力联络的要害人物,到现在都没有被找到。”
毕云义轻叹一声,现在的局面就是很尴尬。被抓到的是高涣的爪牙不假,只是邺城里随处都有列位王爷的爪牙,这基础就不是什么秘密。
这也不是高洋想体贴的事情。
现在的问题是,高涣的爪牙,很有可能是听信了一个“冒牌货”的指令,才去做了这件蠢事。至于“冒牌货”是西魏的人,照旧被高涣灭口了,这个就不清楚了,横竖就是没找到。
两天前将这个令人无语的结果汇报给高洋之后,那位“英雄天子”,再次暴怒,拔剑追着毕云义劈砍,足足追了几百米才停下来!
他险些是要肝胆俱裂!
原来毕云义是一筹莫展的,结果,宋子仙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宋子仙那夜杀了邺北城的青皮赵四爷一伙人,十几小我私家横死街头,官府自然不能不管。神经末梢已经敏感应要爆炸的毕云义,赶忙去现场查探,这一查,还真查出点问题来。
审问那些赵四爷余党的时候,有三小我私家偷偷摸摸的引起了毕云义的注意。问他们问题的时候,那三人口音也对不上,不像是当地人,而且还言辞闪烁。
宁可杀错一千,也不愿意放过一个的毕云义将这三人抓回衙门搜身,结果就在这些人身上发现了西魏密谍的铁牌!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时光!
只是到这里高伯逸照旧不明白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其后险些是柳暗花明的毕云义大喜,连番审问,对方却是守口如瓶,而且这些人刑讯居然没用!
一用刑,这三人就条件反射一般的昏厥已往。一来二去,现在身体状况已经比力差,实在是不能再用刑了。
毕云义是酷吏,搪塞北齐官员是一把妙手,但搪塞敌国密谍,他没经验啊!而且这些人的反刑讯手段,那是官员远远比不上的。
正当他急的如同热锅上蚂蚁的时候,脑子里泛起了一个贱笑少年的身影。
高伯逸!
毕云义想起高伯逸反抗自己“突击审讯”时的镇定自若,险些是弄得自己要下不来台!而对方其时基础就是游刃有余,甚至还能反将一军。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三个西魏(北周)奸谍?”高伯逸低声问道。
“对啊。”
“可不行以不去?”高伯逸又问。
“你觉得呢?”
“十吊钱,审不出来就不收费,包食宿,同意就走。”
十吊钱这么贵!
要知道邺城的米价钱每石米不外90钱!十吊钱可以买一百石米了!
真正的丧心病狂!
我毕云义就是被天子下狱,被天子拿剑劈死,也不会出十吊钱让你资助侦讯!
“你先去,十吊钱之后我自会送到这里来!”
毕云义咬牙切齿的说道!
鸽子,复读机,真香,社会人士的三大准则,哪怕是古代也不例外。
“福伯,看家,我去去就回来,不必给我留饭了。”
高伯逸潇洒的给一脸错愣的福伯招招手,随着毕云义出了大门。
……
邺南城平民窟的一间普通院落里,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端着碗,蹲在地上吃着汤饼。另有一个身材高峻,国字脸麻衣的男人,手里拿着手中佩剑有些发呆。
正在这时,一个獐头鼠目的小个子从半掩着的门缝里挤进来,面色焦灼。
“贺若将军……哦,贺若先生,田鸡,老鼠和箭头,都被齐国官府抓了,现在都没放出来。而他们那一组的伍长断水,夜里跟赵老四这帮人一起被一个刀客杀了,我们在北城那边没有线人了。还要派人已往么?”
“袒露了?不像啊,如果没袒露,他们怎么会被抓?”
这个被称为“贺若先生”的男人,将配剑插进泥土里,满脸困惑。
“而已,快点吃,吃完你们几个随我来。”
贺若先生淡淡的说了一句,拔出剑就往屋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