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历一十三年冬,
临近年关的一天,从未飘过一丝飞雪的青华城,却突然天降大雪,而且似乎比北方的冬天还要更冷几分!
可是,就在这大雪纷飞之时,青华城几十里开外的岐山古道上,一匹玄色的骏马,急急切切间,却在这荒芜古道上驰骋飞跃,如闪电一般。
“倾姐姐!都是我欠好,…都是我欠好!如果不是我,你体内的寒毒,恐怕也不会提前发作,……也不会……”
“……唉!”
“老天爷!求求您,我愿拿我的一切,来换回倾姐姐的平安!”
“请您……一定要保佑我的倾姐姐…一定……”
风,很冷,
夹杂着片片飞雪!
现在,犹如金精铸就而成的刮骨钢刀,更是刀刀摧人!
“驾!”
马背上一声低喝,少年郎清秀的脸庞上,忧色不觉愈见浓郁。
而随着这一声低喝,他坐下那匹神骏的黑马,现在,恰似也感受到了主人的迫切,不由得也是奔的更疾。
“…炽灵花!”
“我必须拿到!”
……
飞跃过岐山古道一道道险峰隘口,山势不知不觉中,却是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崎岖陡峭……
不外,尽管如此,却幸好少年郎那座下黑驹,还颇有几分特殊,倒也并没有难行至举步维艰的田地。
而远远望去,
它依旧迎着风踏着雪,在徐徐向前。
雪,
无声无息……
但是,却越下越大。
而大地,不知何时,亦悄然换新衣…
这一刻,尽管这奇峰争秀的岐山古道上,早已没有了夏日那争奇斗艳的喧嚣,且尽剩寥寂。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的险峰俊峦之间,此时现在,除却往日的那种种神秘,更是平添了无尽的奇诡与莫测!
……
“古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之说,今昔……虽未曾亲身体验,但是,想必这岐山道,只怕比之,照旧会更盛一筹吧!……”
当临近晌午的时候,那黑骑少年郎在心底感伤的同时,也终于,来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天渊!
古训曾有云:这里‘飞鸟难渡,神猿不攀!断天、断地亦销魂!’…甚至…另有传言称……这天渊之内…蕴藏着一股极其不行思议之伟力!其之怖,甚至就连传说中的神鬼,亦难存活其中!
而这里,世人皆言,…绝对埋藏着一个……一个甚至…就连九天之上的仙神,都曾为之大打脱手的可怕的惊天大秘!
“…那里…”
“莫非即是…听说中又号称“冥王之墓”,甚至可湮灭一生灵的……生之禁区?”
……
脑海中追念着坊间的种种传说,少年郎眉头紧锁,面色不由显得越发凝重。
“……呸!…吓唬谁呢!…不外区区一道天堑而已,难道仅凭这些莫须有的听说,就可以阻盖住我脚下的法式?”
“哼!……哪怕这里就算是无间炼狱、修罗牧场!……我今天……也一定要试一试!闯一闯!”
“否则……”
“呼~~!”
尽管心中没底,但面容稚嫩的少年郎,轻轻的吐出了胸中的那一口浊气后,却照旧在给自己不停的加油鼓气。
而当他再次舒展眉头的同时,他的眼神,坚定之中却是隐隐的带上了一丝丝不屑。
“姐姐!……等我回来!”
望着前方悬崖下,那曲曲折折蜿蜒不知几多里,且被迷雾重重遮掩,黑洞洞的似乎深不见底的无尽深渊,少年郎喃喃自语间,脸上的神色却是变得越发坚定。
……
“希律律!!”
正望着远处的深渊入迷,突然,少年郎坐下马儿却是不知为何,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惊慌失措。
“啊呀!…欠好!”
而随后,只见受惊后局促不安的黑马,前腿忽的猛然一抬,高高立起的那一瞬间,紧接着,就听见“噗通”一声,惊呼中甚至还没来的及控制住黑马的俊秀少年,便被它狠狠的抛下马背。
“……”
而再接着,就在少年郎满是惊愕的眼神中,那匹黑马,却撒开蹄子,便头也不回的朝着来时的山路猛然冲去!
“哒哒哒……”
……
“黑电!回来!”
顾不得腰背的疼痛以及沾染了的一身的雪泥,少年郎一骨碌爬起后,不由冲着黑马高声断喝道!
只不外,对黑马而言,少年郎现在的这一声高喝,一切也不外就是过耳闲音。
瞅它那奔跑得速度,心里现在哪还管得着你是谁的谁。
“你大爷!……活该的黑电,发什么疯!”
“看我回去不宰了你!”
望着愈跑俞远的黑马,少年郎咧着嘴扶着腰,神情不由得一阵无语。
“你大爷的!……看来回去的路……”
“唉!”
揉了揉自己快摔成八辦的屁股蛋子,少年郎仰天一声长叹,不由苦哈哈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不外…还好还好!”
“…得亏小爷…我事先有先见之明,提前把这攀爬的工具,都绑在了自己的肩上…若否则……不光这趟白跑不说,要是延长了倾姐姐的事…那结果……”
“唉!算了!算了!不想其他了…我照旧抓紧时间,想想该怎么下去才是!”
“…轰!”
脑海中正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之时,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却蓦地响起。
“轰!隆隆!……”
而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少年郎所在的山体,突然之间,就恰似遭到了可怕的九级地震一般,不由得开始天摇地震了起来。
“见鬼!这…这是怎么回事?”
摇摇晃晃间,脚下的震动却是越发强烈。
“啊…那是什么?”
“……会飞的…人?…”
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紧接着,远处黑洞洞的天渊下,却突然横空飞出两人,且各自手掌神刃,在凌空而战。
“轰!……”
而直到两人再次一击罢手之后,少年郎这才发现,自己脚下的震动,终于也开始徐徐平息。
“沃…沃……沃草!
“…难道……这上面的两位,就是传说中,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傲世仙者…?”
“…咝!…果真是……恐怖如斯啊!”
极目远眺,少年郎心头的热血,在经过了起初的震惊之后,不由得也开始汹涌激荡!
…………
“列子都!…你我二人,好歹怎么说,也曾兄弟一场…我就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交照旧不交?”
其中一人白衣白袍,面容看上去虽然几多有些苍白邪异,但是远远看去,倒业舯坫的上是一表人才。
“交给你?”
“……哼!…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玩意儿…滚回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再者,兄弟二字?…你哪里来的脸,竟然还敢再跟我提?…呸!…澜玖臻……你也真是不嫌臊的慌啊!”
“哼!…实话告诉你,自从你动手的那一刻开始,你我二人,早就恩断义绝…又何来兄弟一说?”
“……而且…我就算眼瞎,可是,我的心…岂能瞎…又岂敢瞎!”
“澜玖臻!…你…你这就给我等着……等着被我一刀一刀的,把你给千刀万剐吧!”
白袍人劈面,一袭华贵的紫衫人口角带血,手抚的胸前,现在更是衣衫尽碎。
而那里,其实,不知在何时,竟然也早已被一剑洞穿。
而此时现在的他,除了那满脸的自嘲与悲愤外,隐隐的,更是透着无尽的自责。
“千刀万剐?……呵呵呵呵!”
“列子都……你未免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吧!”
“既然你不配合,如此也好,那么……接下来!……你也休要怪我澜玖臻不讲昔日情谊!”
“……我立誓……接下来……你一定能够体会到,什么才是求生不能…求死而不得!……嘿嘿嘿!”
白袍人说着话,薄薄的嘴唇微微一钩,本就有些邪异的面庞,在漫天飞雪的映衬下,不由得显的越发阴森诡诈。
“昔日情谊?……呸!…澜玖臻…就凭你……也配和我谈情谊二字?…”
听到白袍人的话,紫衫人内心自责的同时,不由的也越发藐视自己,藐视曾经自己的有眼无珠。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呵呵呵呵!”
“…到头来,一切不外是笑话一场!”
“哈哈!澜玖臻…我的‘好兄弟’……如今…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看……你…也就不要再想着如何回去的好,倒不如…随我一同上路!哈哈哈!”
说话的同时,紫衫人面容冷粛,心底暗叹一声后,终于照旧无奈的,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噗!”
随后,只见他一撩剑身,一口精血刹那便喷于其上。
而紧接着,他竖剑眼前,左手手捏剑印,口中更是开始振振有词。
仅仅瞬息,
一股充斥着扑灭气息的恐怖剑意刹那升腾。
“万象寂灭!……敕!”
而神剑有灵,这一刻,恰似也感受到了紫衫人心中的悲戚与恼怒。
随后,剑身轻轻发抖间,附着其上的鲜血,却是瞬间便被吸入其内,顷刻不见踪迹。
而紧接着,神剑凌空飞起,原本还堂堂正正满是浩然正气的剑身,却突然之间,便化作了墨色一片,而且魔威滔滔的一把绝世魔兵。
而再然后,它更是迎风爆涨,足足变大了几十倍后刚刚罢休。
而这,并不算结束,紧接着,神剑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八化十六……竟似乎无穷无尽…
随后,短短不到三息的时间,他们所在的整片天空,周遭十几里内,却是再也不见一丝飞雪,竟然,随处都被这恐怖魔威瞬间填满。
“什么……寂灭之意?…列子都…你…”
“这……这……你手中的……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寂灭之刃?”
“活该……!”
望着四周密密麻麻,令人忍不住头皮发炸的绝世魔刃,白袍人邪异的面容,此时,扭曲狰狞的,简直跟吃了一只死老鼠一般,是要多灾看就有多灾看。
“哼!……好你个列子都!…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另有这一手!…”
“不外……你以为,仅仅就凭借这些手段……你就能带我一起走……你太…天……”
“嗯?……欠好!…我怎如此大意…”
‘真’字还没出口,白袍人却突然面色大变,而本就苍白的面容,现在却更是如雪上加霜。
“凡人不知这天渊内是何种伟力,…也就而已,……可是…我为了宝物,竟然也愚蠢的的忘的一干二净,活该!活该!”
“若是天渊内的寂灭之力一旦发作开来,别说是我,哪怕就算是圣仙界的大罗金仙,置β也是有来无回吧!”
“好!好!好!……好你个列子都!临死前,没想到你倒是能让我另眼相看……居然连形神俱灭都不怕…哼!…算你有种!”
“蓬!”
恨恨的注视了一眼紫衫人列子都,白袍人心中一发狠,倒一ㄇ果决爽性,随后,只见他双脚在虚空微微一震,他的两条腿霎那间竟然是齐腰而碎,瞬间便化作一片血雾。
尔后,当血雾悄然包裹住他的上半身之时,他的身影,竟然顷刻间便从原地消失的是无影无踪,就似乎从未在这里泛起过一般。
“呵呵!残血遁!……澜玖臻果真不愧是澜玖臻!!”
“唉!”
……
“…珠儿!…对不起了!……我们恐怕只有……来世再见了!”
“……不!…”
“…来世?……呵呵!”
“…珠儿…对…不…起!…”
“这一次!…我恐怕…真的是要……失约了!”
“轰!”
……
随着列子都的最后一声低语,紧接着,天空之中的万千剑雨,却是刹那失控,瞬间便开始冲向四面八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