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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夜归人

第80章 死,得其所愿

三更夜归人 晴茶旧事 2258 2021-06-08 19:58:08

  胡阎头也不抬地擦着自己的刀,刀沾了血,一定要擦洁净才气再用。

  荼蘼摆了摆手,让谢乌有将擒着香屏的手松开,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后院。

  “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老胡竟会有忤逆掌柜的那天。”张子虚拍着手大赞,又转头看向荼蘼,“掌柜的,刚刚他差点把这人给放走,怎么说,也该给他吊在大门口一天一夜才是。”

  “这人不是没走成么,做不得数。”

  “怎……怎么就做不得数了?”

  张子虚体现不平气,以往他的过错比这轻许多的时候,也总是被掌柜的吊起来,那时候这几小我私家可也都是只在一旁看着热闹,落井下石,

  “怎么说,他也是有过这想法来着,这你都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这小我私家的反手刀简直很漂亮,若不是这么顽强,我都想要留他在身边做事,胡阎舍不得他也是应该的。”

  张子虚苦笑,“得,他们有情可原,只有我是活该。”

  “你不懂。”

  荼蘼拍了拍张子虚的肩膀,示意不要再闹着玩,胡阎并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我们两个,一个唱白脸,另一个虽然得唱红脸了,否则,又怎么能套得出他的话?”

  “你是说,这是你们俩商量好的?”

  胡阎并不否认,荼蘼也并不回覆。

  事到如今,只有相互都给个台阶下,才好收场。

  “嚯,你怎么把他给杀了?”

  荼蘼微微俯下身子,一只手藏在身后,随时准备拾起地上的刀,另一只手伸出去掀了下刀奴的眼皮,直到看见那片死灰一般的黯然才收回手去。

  胡阎沉声说着,“我不喜欢听人讲空话,他的话交接完了,不是应该去死了么?”

  “原理虽是这样……”

  荼蘼赞同着点了颔首,却又紧随着摇了摇头,

  “可怎么说,他对你业舯坫不错。”

  “所以,我也帮他完成这最后的心愿。”

  他最后的心愿,是死在胡阎的手上。

  “你玉成他,他也在玉成你,他临走前告诉你一切,其实早就是一心求死,他不想负了你的一片赤诚。”

  荼蘼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也难免有些唏嘘,

  “雷泽已断,他心早死,他放出话来,非杀我不行,其实本就是在你面前,逼你脱手。也许,我也该敬他一坛酒,他虽不是什么好人,可几多算条男人。”

  “是么?人命在你眼里,认真如草芥,可以不管掉臂。”胡阎苦笑着,他虽明白,却基础不想把这当成一种理所虽然,“杀人诛心,你折断雷泽,早就等同于杀了他,又何须我亲自动手?”

  “在我眼里?

  你知道什么在我眼里?

  你知道个屁!”

  荼蘼破口骂出,却又突然笑了起来,她只当他说的是一时气话,自然不会再去生他的气,

  “在他眼里,人命大于天,这你是知道的。

  而他是我的天,你也总该知道,我对人命同样敬之重之。

  许多事情,不是天底下绝大多数人觉得对,就一定是对的。

  我虽努力求生,并为此不择手段,但也同样敬畏敢于舍身成仁之人。

  他是为了殉刀而死,心甘情愿。

  如果一小我私家觉得在世并没有什么意思,或是觉得自己的性情并不适合去在世,那为什么他没有资格选择去死呢,你觉得在世好,人家却纷歧定会这样认为,那旁人又凭什么对他的轻生去说三道四?”

  许久的缄默沉静,因为荼蘼的一句话,所有人都开始想到自己的一些事情。

  在谢乌有的眼里,在世就是在世,或好,或坏,或欠好不坏,甚至或生或死,他不在乎。

  在胡阎眼里,在世,是有许多比在世更重要的事情,好比膏泽,好比他现在正在做的,且终其一生都要做的。

  香屏呢?

  也许正如荼蘼所言,只有恼恨才气让人更好地在世。

  荼蘼自己是怎么想的呢,或许没有人知道,他们只知道,她想要在世,还想要带着所有的人一起,不惜任何手段,这个理由就足以他们死心塌地的追随。

  至于张子虚,他对生死之事,从来都一知半解,就连当初在乌龙寨的山崖边决定随着荼蘼出去看看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具体的计划,“我在想一个问题,想不明白,就一直在想,你说,咱们拼了命地在世,到底是图个什么?”

  “人在世,不是只有在世一件事的。”

  荼蘼转过身去,背对着所有人,她不想让他们看到此时她面上的神情,她也是人,偶尔会有脆弱的时候,可这种脆弱一旦让别人知道,则是最致命的危险。

  这种时候,她必须背离所有的人。

  于她而言,更重要的是什么呢?

  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盼头,微乎其微,她只望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上他一面。

  “与其百思不得其解那些死后的事,倒不如多体贴一下眼前的事来得真切。”谢乌有最先打破了这凝滞的局面,他是局外人,看得最通透,“刚刚他是不是说过,像他一样要来杀你的,至少另有千八百个?”

  “就他?”

  荼蘼细细审察着地上的尸体,刀奴的简直确也算得上是小我私家物,可只是这样的人,就算是再多上千八百个也还不至于让她感应焦虑不安,

  “七月半知道,这些人基础杀不了我,她只是想通过这些人来告诉我,她早晚要来找我的。”

  “那我们要不要出去避避风头?”

  “不巧,我也正幸亏等她。”

  “什么意思?”听到这句话,感应畏惧的却是谢乌有了,他的脸上已满是说不出的惊骇,“你是说,七月半已经知道了这儿?”

  “子虚,你告诉他。”

  张子虚讲故事的时候,声情并茂,让人不自觉地已随着他陷入了其时的情境,替他生生捏了一把汗。

  谢乌有听着他讲述在望风崖上发生过的事,徐徐从惊骇酿成了恼怒。

  他很少恼怒,尤其是对荼蘼,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实在是看走了眼,他一年前怎么会赌定她,她又怎么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你居然允许替他服务,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做的又尽是些什么事?”

  “不外就是小指。”

  荼蘼的话显然并没有把这件事当成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小指无用,不堪重用,他不是好人,我也绝非善类,有什么可怕?再说了,其时那种情况,你是没瞧见,没人帮我,我打不外他,我又不是什么士可杀不行辱的忠贞义士,相比之下,虽然是觉得小命只要还能保得住,不管是允许了人家什么条件,总归是更重要一些的。”

  “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谢乌有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已冷静下来,他知道岂论是焦虑照旧恼怒都完全没有用,这种时候,必须让自己先想好退路,

  “只盼在七月半来之前,我能顺顺利利地从这永安巷先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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