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很是顺利,张铁该说的都说了。
那天从接待室里离开后,他就满脑子都是复仇,自己已经家破人亡了,他可不能让凶手好过,哪怕凶手已经死了!
于是,他将目标瞄向了凶手的眷属。
“那家伙不是另有老婆孩子吗?嘿嘿,本以为全都能烧死呢,没想着只死了两个,算他们走运!”
这种极端讥笑与漠视的语气让汪隼真是想冲进去给这混帐一拳!
张铁已经精神不正常了!
凶手坦白一切,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汽油罐子上也乐成提取到凶手的指纹,物证、动机都有了,证据链已经闭合,案件已然灰尘落定,可汪隼心里偏偏另有些不自然的感受,似乎张铁会干出这种事的原因并不是外貌上这么简朴……
“李晓阳那边你查的怎么样?”
看着审讯室里的人把张铁带走,傅机转头对汪隼一问。
也转头看向他,觉得并欠好回覆的汪隼抬手挠着头,说:“没查到太多信息,他离开酒店后就不知去向了,唯一能看成特征的就是他脸上有很大的伤疤,所以戴着口罩!”
“戴着口罩的神秘人吗?”
思索了有几秒钟,心情变得有趣起来的傅机问:“你有没有发现很奇怪的一点?”
一怔,无法从傅机心情中感受深意的汪隼反问:“什么奇怪?”
“他为什么要冒用李晓阳的身份证?”
傅机的问题让他心情一凝,他确实没有考虑过这底下的原因。
至少从目前来看,对方冒用李晓阳的身份证并没有实际上的利益,一般来说用其他人的身份证做事有想栽赃陷害这一层,但到现在对方都没有想陷害李晓阳的意思,只是单纯用用身份证而已!
况且就算真的被陷害,李晓阳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并不困难,而且被查出冒用的话只会让自己袒露的更快,与其冒用其他人的,用自己的才更容易隐藏才对!
见汪隼缄默沉静陷入思考,将藏着赞许的目光移开的傅机继续说:“你知道那小我私家是怎么到立海来的吗?我去运输那边查过,他是用李晓阳的身份证坐冬青市的远程客运汽车过来的,理由应该是客运汽车站还没有设置电脑人脸识别,冒用身份证走火车、高铁是行不通的!”
“你是想说对方有不能使用原来身份的理由吗?”
已经摸到傅机所说的话的要害,眼神发生巨大变化的汪隼反问一句。
赞许意味所在着头,傅机露出浅薄的笑。
“没错,我怀疑对方有可能是个通缉犯,或者是其他越发麻烦的身份,所以他才会大费周章地去盗用其他人的身份证!”
脑海中花上十几秒把信息处置惩罚完,汪隼说:“要往通缉犯的偏向视察吗?”
“可以考虑!”
“行,我知道了。”
在两人对话结束时,秦锋带来了一个很欠好的消息。
“受害人的眷属都有不在场证明,这下已经拍死了这件事和他们没关系!”
麻烦了!
对视一眼的傅机和汪隼从相互眼中读出这层意味,两人的神情都不由变得不太自然。
“是这样吗……”
身体倚靠在墙上的傅机“老毛病”犯了,抬手给自己点上烟,眉头陪同着吸烟的行动越皱越深。
“这下可就棘手了!”
秦锋现在的样子也不比傅机好到哪去,他们现在已经困顿了,和冬青市、彭华市的刑侦人员没有太大差异。
没有线索就没措施继续查案子,这不难理解,况且没被破的悬案也不在少数,最有名的虽然照旧那件有些年头的某大学碎尸案。
抽完了一根烟,手插回衣兜里的傅机说着再去找苏法医聊聊就走了,秦锋也随着回自己办公室梳理案件,而汪隼无处可去,只能凭据傅机的说法去视察各地警方的通缉信息,希望可以找到某种水平上和那小我私家接近的外貌。
除此之外,他还联系了运输那边,希望他们留意一下高速路,但被对方见告这件事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高速公路上每天过往的车流量太大,没有更上头的要求,他们不行能为了一个推测就挨个把车拦下来进行视察,而不能这样就没有了意义。
如果对方要离开立海市返回冬青市,多数有两种方式:从立海市坐出租车直接返回冬青市,或者乘坐其他人的车去冬青市,势须要走高速。
可现在的问题是还来得及吗?因为对方有可能已经回到冬青市去了。
当晚,汪隼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住所,无力地倒在床上的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因为今天做的事情似乎是徒劳无功的,想在通缉犯名单中核对出那小我私家,感受跟大海捞针也没差太多!
思绪不自觉拉长,他又想起张铁,想起张铁那张狰狞到扭曲的脸,那对玄色眼眸中发作出的怨念就像是一头嗜血的野兽,要把一切都吞噬。
……
狭窄的房间里,LED灯管不停闪灭,一个瘦小的身体潜藏在衣柜里,从衣柜漏洞透进来的光照在他那正蜷缩着,还阵阵哆嗦的身体上,两只手捂着耳朵也挡不住从外头传来的争吵声、攻击声、碰撞声。
泪水在没有心情的脸上不住流淌。
“小隼,听妈妈的话,进去躲起来,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不要出来,一定不要出来,千万不要出来!”
……
争吵、碰撞还在继续,直到某一刻的一声惨叫,原本躁动的房间彻底陷入死寂,只有那灯光还在闪烁着。
双手从耳朵上放下来,瘦小的身体徐徐倾向门,犹豫着的手抬起伸向柜门,但想想照旧缩了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瘦小的身体越发蜷缩起来,退向衣柜的角落里,感受严寒似的将周围的衣物胡乱扯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只是这样对那向全身蔓延开的寒意没有任何作用。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瘦小的身体倒在衣柜里,逐渐模糊的视野看着不知何时酿成一片黑暗的漏洞,阵阵哆嗦。
突然,衣柜门被暴力扯开,一张沐浴在鲜血中的恐怖脸孔伸进来……
“啊!!!”
一声扭曲到变形的惨叫。
从噩梦中惊醒的汪隼猛地睁开眼睛,呼吸急促,身体上满是冷汗带来的不适感,他在床上坐起来,一只手盖着脸,身体蜷缩成一团,还在哆嗦。
“是梦……是梦……”
一阵凉意袭来,又是一个寒颤的他目光扫向四周,一片漆黑,除了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就连外头的车声也变得稀疏,静悄悄的。
“对不起、对不起……”
身体徐徐倒下去,两只手抱着大腿,脸埋在双腿间,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只希望将自己关闭在最小的空间里,尽可能地与整个世界隔离开来。
许久,顺着床板传到耳边的震动声引起他的注意,扔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似乎是什么人发消息过来。
身体徐徐伸展开,再伸手已往把手机拿过来,但指尖并没有夹住,手机一下就掉到了地板上,这让他只能挪已往捡。
当他一只手撑着地板,一只手捡起手机时,借着月光,视野中的床底下似乎是多出了某个奇怪的工具。
目光一凝,他立即翻身从床上来到地板上,手机的光往床底下照已往,只见那里躺着一个装着工具的袋子。
“这是什么?”
虽然他没有每天扫除房间的习惯,但床底下的这工具绝对不会是自己的,这一点他很是肯定。
爬进去把那沉得有些太过的工具摸出来,打开灯后,一边拍着身上从床底下蹭过来的灰尘,他一边审察这个鼓鼓的玄色塑料袋。
“怪怪的!”
嘴里嘟囔着,他伸手把整个塑料袋打开,就在袋口的结被解开的同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浮上来,让他的行动不由一僵,下一刻更快把袋子打开,带着血迹的衣物就泛起在眼前!
凌晨三点多,刑侦大队大楼里灯火通明,秦锋、傅机等人都在这里,他们面前放着的是那个塑料袋,以及里头装着的工具。
带血的背心,带血的短裤,带血的绳子,一串钥匙,沾着血迹的医用乳胶手套,以及包裹在衣服里的一把屠宰刀。
看着面前这些直指611案件的工具,秦锋目光不由怪异起来,“汪隼,这些工具从哪弄来的?”
对这个问题同样疑惑的其他人也都看着汪隼,他们是被傅机喊来的,而傅机是被汪隼通知了才做出这种判断的,此时的他只是静静看着这些工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奈地耸耸肩,汪隼回覆:“在我家床底下找到的,不知道什么人放的!”
此言一出,其他人的目光不由怪异起来,甚至有人已经在用面对犯罪嫌疑人的神情面对汪隼。
“苏法医,你先带人去给这些工具做化验,看看上面的血迹是不是吴仁济的,那副手套里侧应该可以提取物质,也许能找到和凶手有关系的工具!然后,汪隼,你哪也不许去,留在这里等结果!”
苏法医点颔首,将这些工具一并端走了,傅机这会儿目光转回到汪隼身上,问:“这些人天有什么人去过你家吗?”
“我老师来过一次,但那时候老师手上没带工具,而更早的时候进过一次贼,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贼留下的。”
汪隼如此大大咧咧的说法让秦锋忍不住脸一黑,“你发现家里进了贼也不检查一下吗?”
“我家里基础就没有能偷的工具。”
一时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槽,秦锋不说话了。
傅机:“你说的老师是孙国传教授吧!”
汪隼颔首。
傅机接着问:“那个贼是什么时候来的?”
回忆了一下,汪隼说:“是发现吴仁济家院子里有尸体的那天晚上,应该说是6月13号凌晨1点后那段时间!”
“时间对上了!”
傅机冷笑一声,说话的语气有了明显变化。
“那串钥匙应该是吴仁济身上的,凶手用那串钥匙打开吴仁济家的门后进去挖掘,之后趁着你跟我在一块,把这些工具全放到你家里!”
“所以,这里有个问题,为什么这些工具会被放到你家里?”
一脸无奈的汪隼使劲摇头,“不知道,天知道为什么!”
很明显盘问汪隼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傅机和秦锋就没再追着问,静静等着法医队那边的化验结果。
不久之后,苏法医送来消息。
“那把屠宰刀就是凶器,衣物和衣物上的血液系死者吴仁济所有,而那副医用乳胶手套内侧提取到了少量的脱落皮质层,比对之后确定并非来自死者,也不是汪隼的!”
苏法医还情不自禁地瞥了汪隼一眼,只是目光落在他处的汪隼并未注意到。
喜形于色的秦锋一拍手,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是死者,也不是汪隼,那就是凶手了!”
苏洁颔首,“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