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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相

第六十八章、知遇之恩大于天

最后的女相 十二声轻语 2018 2019-09-23 14:00:00

  然而他却只是看着幔帐落下,她坐在里面那头,他站在外面那头。

  “今儿你我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

  他的所有行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似乎早已演练过无数遍,但他却是不行能演练无数遍的。

  所以他的这份温和宁柔,是骨子里的,他对任何人都是温柔的起来的,并不仅仅针对她,他的新娘。

  英花蝉早已不知如何是好,一翻身就躺入了床铺的内侧,将喜被蒙在头上。

  她想要唤踏咛进来陪她。可是咬着牙,硬生生忍住了。

  到了第二日中午,用过膳,踏咛才兴冲冲的从外头回来。问她去哪儿了,原来是去见不知天师了。

  “天师说要启程回去了!”

  英花蝉心底一片空荡荡,师父要回去了,她在偌大的北央就真的只身一人,无依无靠了。

  “但是师父说,小爷或许能带我们回去。”

  “什么意思。”

  “就驸马啊,司小爷,在殿上求了央帝的,说羽翎郡主自小在西荒长大,不习惯北央的肃冷,身体未便怕遇顽疾,还望央帝怜爱,允小爷陪着郡主一起返回羽翎呢!”

  英花蝉嘴唇轻颤了一下。

  “他真是这样说的?”

  “是天师亲口说的,我才不会听外人乱说的呢。”

  内心五味杂陈,英花蝉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昨夜的冷遇,他虽然语气态度温柔,可却连碰都不碰,一句合心话都没有。

  她以为自己简陋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们羽翎需要一个北央的皇族联姻,央帝不舍得自己儿子娶个残废郡主,于是就把他这个不入籍的小王爷推了出来。

  而他筑南王的独子,在皇城之中身份卑微,无官无籍,正需要一座靠山,便就是他们羽翎部落了。

  双方各谋所需,方可相安无事。

  可他这一出,又叫她不由得心旌动摇了。难道……不!万万不行动摇。

  英花蝉一手握拳抵住了自己的心口,不行!

  输人,也不能输心!不能。

  “郡主?”踏咛见她心神不安,疑惑的喊了一声,“郡主,咱们再坚持几日,就能出北央了。横竖小爷也没随着,咱们先回去后,给小爷准备个惊喜吧。”

  英花蝉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你这丫头,倒是比我还起劲呢?”

  “郡,郡主别误会了!”人高马大的踏咛只有在郡主面前才会紧张起来。

  误会?

  英花蝉仔细一思量,脸色一时间僵持了起来。

  北央宫廷里头的风言风语,踏咛看来也是听说了一点。

  都说那羽翎郡主残疾,肯定是满足不了男人的,可她也是个狠人,身边就只带了那么一个粗鄙的丫头。

  在任何一地,丫头给主子填房都是天经地义的。

  连民风旷达的西荒也大行此道。

  但英花蝉在出行时却真的没有想到这一方面,她考虑的角度永远与普通的女子差异,连天师都说,她骨子里是个男儿心。

  带了个粗鄙的丫头出来,那就是说故意找了踏咛这个不适用于填房的婢女呗。

  可是郡主明明最信赖踏咛了。

  踏咛听了心里头肯定不舒服,也替自己郡主觉得委屈。

  北央的宫廷女子真恶毒,什么下作心思都有,什么低贱话都讲得出来。

  还传的沸沸扬扬,恬不知耻。

  念起这些,踏咛更想回家了,回到羽翎部落,回到酋长的呵护之下,看哪个嚼舌根的敢乱说!

  一鞭子抽死丫的!!!

  英花蝉看着踏咛脸色瞬息万变,不仅心底叹息一声。

  人心呢,世间万物最纷繁杂乱的,不外人心而已。

  “阿咛,莫不是你也这么想的?”

  “什么!”踏咛才回过神来,眼眸之间淡淡的阴郁照旧被英花蝉给捕捉到了。

  “阿咛,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对别人,我从来不解释,可若是你明白,你必须得问我,亲口问我,我会一字一句解释给你听。”

  踏咛的眼圈红了。

  她鸠拙,她知道的,从小就知道自己比别人鸠拙。

  尤其那些纤细的女人家,她从来不敢比的。她只会着力气。

  但是遇见了郡主以后,郡主教养她,倚重她,才慢慢让她变得自信起来。

  她不比别人差,非但不比别人差,她更有劲,她是女孩子中的战士,只有她,能够掩护好长郡主。

  连酋长和天师都这样说,整个羽翎部落的人都信任她,所以把长郡主交给她守护。

  长郡主明白工具多,可是她不懂,但是她有长郡主啊。

  长郡主从来不教别人的,但是肯教她,肯慢慢的一点一滴的磨碎了讲给她听,直到她听懂了领悟了为止。

  所以慢慢的,她也逐渐变得比一般人,更博学一点起来。

  长郡主永远那么温柔,那么耐心,细心的看待她。她怎么可以埋怨长郡主,随着别人对她心怀不满呢?

  不行以的!

  “郡主,您别生气。踏咛心里没有任何的想法,听过的闲言碎语也当做耳旁风。咱们在羽翎的时候,整个西荒的闲言碎语那也是不少的,郡主什么时候见踏咛当过真?踏咛心底只信一小我私家,就是郡主您!”

  啊。

  英花蝉微微张开了口,有一丝错愕,有一丝感动,有一丝——不明所以的酸楚。

  她的阿咛啊,终究长大了,懂事了,有了自己独立的主意,不再会被人动摇了。

  可是那些肮脏的心思,多几几何会留在她的心底。这一点,是英花蝉再也清楚不外的。

  从小,她就是受人诟病的长郡主,一个残疾人,还天天呼风喝雨,一堆的侍卫围拢着自己,跑东跑西。

  虽然有父亲护着,师父护着,但只言片语的碎片依然时不时的剐进心窝子里,夜深人静的时候翻腾出来。

  也是挺揪心的。

  起初看中阿咛也是这个原因,她长得高峻、鸠拙、粗陋,总是像小尾巴似的追随在别人的后面。

  小同伴们停下脚步,她甚至一小我私家不敢走到前面去。

  看着她的样子,英花蝉就似乎看到了那个被掩埋掉的,可以忽略掉的,被包裹在心底深处的自己。

  一直希望她能够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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