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

　　第三章往事

　　当曲直把一碗鲫鱼汤端到林露面前时，林露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接。看着自己端着汤碗的手，林露有片刻的失神，她想起醒来前如梦似幻的坠落和紧紧握着她的大手。

　　林露觉得有些不行思议，武显峰怎么会泛起她的脑海里呢？自从大学结业以后，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武显峰呢！

　　提起武显峰，跟曲直脱不了关连，这还得从她们读大学时说起。

　　林露和曲直读大四时，曲直的姑妈找曲直帮读高三的表弟武显峰补习英语，曲直哪有补课经验呀！而且大学三年，英语专业的她结果一直是在林露的资助下才勉强低空飞过，曲直觉得姑妈是赶着鸭子上架，强人所难。再说了，虽然曲直交锋显峰大五岁，但是，从小只有武显峰欺负曲直的份儿，没有曲直能管得了武显峰的时候。曲直对于武显峰小时的种种开玩笑至今影象犹新。她哪能教得了他呀！

　　于是，曲直向姑妈推荐了林露，而且把林露捧得天花乱坠，说：“我班林露拿的可是全额奖学金，她从大一开始就一直在做家教了，英语自是不必说，此外科目也不在话下。”

　　厥后林露知道曲直把她夸上了天很是心虚了一阵子。因为她对立体几何图形不太“伤风”，高考时若不是数学结果拖后腿她也不会来师大。

　　曲直虽然有些夸张，但情况基本属实，林露对学习的悟性是曲直望尘莫及的，跟曲直这个学渣比，林露百分之百是学霸，所以说曲直也不算是信口雌黄。

　　姑妈被曲直忽悠得直许诺:“好，曲直，只要你表弟能认可林露，我就给你买一部诺基亚手机。”其时的诺基亚，那职位，可是相当于现在的美国苹果、中国华为的。

　　第一次去给武显峰做家教。林露介绍自己说：“我是你表姐的同学，我叫林露。树林的林，雨露的露。”

　　林露很严肃地介绍完自己，只听武显峰噗嗤一声笑了：“林中的露水，我看你的五行是命里天生缺木，后天缺水吧，所以你家人才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

　　林露是谁？在学校辩说大赛中可是1号辩手。对怼谁不会？

　　“我听你表姐说你的英语很low，我看你是命里缺心眼，所以就连高中这么简朴的英语都学不明白。听说你以前都换过八个家教了，朽木不行雕也，我教你预计也没戏。原本也没想来教你，但你表姐开口了，我又欠好驳她的面儿，正好，你给她打个电话，就跟她说，我教不了你，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正好我男朋友还等着我一起吃晚饭呢，你再找第十个家教吧！”

　　武显峰看着林露那张写着倔强的白白皙净的脸，心想：长得这么无害，嘴却挺毒，拐着弯骂我人傻智商低是吧？我数理化那可是全能选手，想跟男朋友一起吃晚饭我偏不让你如意，哼！

　　林露看着武显峰拿起手机拨号已经在盘算着晚上吃什么了。不知道陈秋雨会选砂锅照旧寿司呢？

　　周末，林露和陈秋雨到校外去用饭前，都是让林露说出两个她想吃的小店，然后陈秋雨再从中选一个，这样，每次都是以林露的喜好为准又兼顾了陈秋雨的口味。

　　最开始林露和陈秋雨在一起时不是这样的。刚开始从来都是林露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有一次，去吃麻辣烫之后陈秋雨的胃病犯了。林露骂陈秋雨：“你傻呀！不能吃辣怎么不说？”陈秋雨笑笑说：“没关系的，你喜欢吃什么我就陪你吃什么！”

　　林露的眼泪瞬间就刷刷地流了下来，说：“以后我再也不让你陪我吃麻辣烫啦！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我听你的。”

　　陈秋雨看到林露哭了，心疼得像针扎一样，他建议道：“以后，你说出两种你想吃的，然后我在其中选一个就可以了。”

　　林露破涕为笑。

　　现在，林露真是纠结：如果陈秋雨选砂锅还好，她就要一个酸菜羊肉粉丝锅和一张草帽饼，可是，如果陈秋雨选寿司的话是吃金枪鱼的照旧吃蛋黄肉松的呢？这让有选择困难症的林露怎么抉择？！

　　林露这边正纠结着，武显峰打给曲直的电话已经接通了。

　　武显峰坏坏地看着林露，对电话里的表姐说：“姐，不愧是你的同学，英语讲得真叫好，以后我就跟她学了，你可以跟我妈妈邀功啦，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的！”不等曲直接话，武显峰就幸灾乐祸地把电话挂断了。

　　林露的纠结被武显峰的电话打断。

　　咦，怎么画风变啦？

　　她讲什么了？她就说了一个“夸”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单词“low”好嘛，她一句完整的英语都没说呀！

　　跟她设想的怎么纷歧样？

　　武显峰看着林露心情富厚的脸，很是自得。心想：横竖不给他找个家教，他老妈那颗坚韧不拔且奋不顾身的心就不会死。

　　别以为他不知道，老妈跟表姐打电话许诺给表姐说，只要表姐给他找到合适的家教就给她买一部手机，而且照旧诺基亚的。他可是跟他老妈要了好几回都没允许给他买。这个漂亮姐姐挺有趣，看着真不像是表姐的同学，眼睛大大的，梳着樱桃小丸子的头型，看着也就跟他班女生差不多大。没事儿撩撩小姐姐也挺好。

　　林露不光被闺蜜给卖了，而且照旧卖给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又没安美意的小子。

　　友谊的小船啊，太容易翻。

　　是谁说的？“同学就是用来伤害的，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

　　曲直那边正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没容她说一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曲直自言自语道：“什么情况？”

　　这时，武显峰已经从书包里掏出书本，一副勤学的样子，林露只好坐下来，被主动地开始给武显峰领导。

　　林露首先看了武显峰的英语。看过之后她直蹙眉：“你这英语结果真不是一般的烂。都进入高三了，英语居然能学成这奶奶样，也真是没谁了。难怪曲直说你妈妈急得不行。”

　　武显峰不屑一顾：“我是爱国主义好青年，不愿意学洋鬼子那鬼画符儿。”

　　林露见多识广，武显峰犯了许多男孩子学习英语的通病，他们不喜欢积累词汇、短语。英语想拿高分，就好比盖高楼大厦，你得先把水泥、钢筋、砖头瓦块准备好，料没备齐盖什么高楼大厦？

　　林露看完英语卷子又不动声色地看了其它科目的卷子，看完此外科目的卷子，林露马上对武显峰另眼相看：“还别说其它科目都挺好，你这偏科偏得也真是没谁啦！”从理科结果看这小子智商不低，能把英语学成这样看来是真真的不待见英语。要是英语结果能提上来，上个985可能都没问题，可若是补得效果不理想，211都未必。

　　林露从大一开始教过许多个学生。有小学的、初中的、也有高中的。差异条理的学生收费也差异，小学生收费很低，整个小学都没几多知识，就相当于是哄孩子玩；初中生略高；高中生的课时费最高。

　　大一、大二的时候，林露小学生、初中生和高中生都教。

　　林露给学生上课，会准备几个小段子融洽气氛，很受学生的接待。好比在给小学生领导时，涉及到带括号的盘算问题时，林露会先讲一个小故事，说：“在战场上，一对弓箭兵和几个骑兵被敌军困绕，弓箭兵兄弟背靠背举着弓，严阵以待的瞄准，年龄小的小声地说：年老，我总觉得他们待会儿会先找咱俩算账。年老不解地问小弟为什么。小弟说：教书先生说过，有括号的先算括号里面的呀！”

　　小学生听了之后，笑得直不起腰儿。

　　在给高一新生上课时，林露会给高一新生总结高中学习与小学初中的差异：小学的时候，上课教你和面，作业是和面；再一节课教你擀皮，作业是擀皮……直到教会你包饺子，考试就考包饺子。初中的时候，上课教你包饺子，作业是回家蒸包子，考试的时候，考的是烙馅饼。高中的时候，是上课给你一个锅，让你自己煮出满汉全席。

　　诸如这样的小段子，在学生听来，有趣又生动形象。所以，孩子都喜欢跟林露学习。

　　到了大三，林露的学生多忙不外来，就只教高中了。所以说教高中，哪怕是教高三林露都是很有经验的，对于林露这样的学霸来说知识方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在教学方式要领上除了技巧外还要考究点战略战术，需要斗智斗勇。林露做家教，除了有专业知识、有经验之外还看了许多心理学方面的书，所以第一次上课面对武显峰的挑衅她就用激将法乐成地收服了这个处于叛逆期的毛头小子。

　　林露看完各科卷子抬头看武显峰，正对上武显峰那双酷似梁朝伟一样的桃花眼，这双眼睛是真悦目，如果忽略掉他那挑衅的欠扁模样的话。

　　林露心里有些打鼓，面上却老成淡定地说：“不得不说你照旧比力智慧的，有智慧劲儿就好办，高中不像小学和初中，有好的学习习惯，努努力就能成为尖子生，高中课程在难度和知识容量上跟初中都没有可比性，高中学习智商是硬伤，我看你的硬伤问题不大。但也取决于你的学习态度。”

　　林露不着痕迹地表彰了武显峰，同时又给他一个下马威。“遭到”林露表彰的武显峰心里生出欢喜。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两年，十一年间，怙恃、老师，尊长……所有体贴他的人都在关注他的学习，晤面都要问问他结果怎么样，都跟他说要努力学习，读一个好大学，未来做个有能力的人。

　　十几年如一日地听着这样的话，他的耳朵已经磨出了茧子，久而久之，他越来越迷茫，无法量化那个多努力一点具体是几多，那个多一点给他的感受十分飘渺，不是多几个一点，而是多无穷无尽个一点，是一个无法追逐到的虚无的目标。所以学习酿成了一件十分令人倦怠的事。

　　而面前这位小姐姐每一次不屑一顾的一眸一笑，都市在武显峰的心里滋生出想要战斗的兴奋，武显峰心想：有个“战友”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