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攻城了!贼人攻城了!”
正井然有序没入水中的黑蛇被这突兀的叫喊伴着敲锣的声音给吓得齐齐一抖,随后才有人反映过来。
“糟了!被发现了,快!先进去再说!”
城楼上已被惊动,无数火炬登上城楼,便有人眼尖的看见了护城河里的举动。
有人叫出来,“欠好,他们要渡河!”
被人从被窝里叫出来的于柄韬眼神一利,手指一挥,“弓箭手准备!只要他们上岸,统统射杀!”
数百弓箭手齐齐搭弓准备,瞄准那护城河里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等着他们自水里爬上岸。
可左等右等,竟不见一人冒头。
眼见着那暗夜下的夜行人陆陆续续的从水下钻进了闸口,不远处的草丛里,魏星摇了摇头,不得不再次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贼人从水下进暗道了!贼人从水下进暗道了!”
城楼上的于柄韬一听,虽不知暗处是谁在相帮,但见水中始终不见人冒头,心下也有些怀疑。
只是他从没听说过护城河下有暗道可以通往城中。
但若是真有,那此时岂不是已经有反贼进了城?
于柄韬不由直冒冷汗,立即下令道:“快,开城门出去,追击反贼!”
留守营帐的卫王也发现黑暗有人在捣鬼,早就凝神听着消息,这厢见人再次作声,他听准了方位,立马叫副将带着人冲已往,想要将那人抓获。
可惜,寻到那草丛之处,却没发现半小我私家影。
他朝护城河望去,见城门半开,一队士兵冲了出来往护城河去,而二令郎他们已经悉数进入了暗道,不由松了一口气。
入了那道暗闸,里面四通八达,这些人想要顺利追到人,哪有那么容易?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于柄韬拍派了人往水下去追,暂时还没有结果,他也不敢延长,连夜进宫求见永政帝,将有反贼自护城河暗道偷渡进了城的消息见告了永政帝。
“臣守城门多年,从未听说护城河下有暗道可以进城,委实不知卫王反贼是如何知道的,臣已经派人沿着那闸口去追了,但里边四通八达,想要找到人实属不易,不知那出口究竟在那边,为了慎重起见,还请圣上下令羽林卫和京畿营全程搜捕才是!”
于柄韬虽然不知护城河里有暗道可以通往城中。
且那暗道出口,就在宫中!
这是当年太祖帝以防再发生前朝末帝有人直捣皇宫的事特意潜人秘密挖掘的密道,可从宫中直通护城河。
这条密道的事只有历代帝王被口述得知,其他人绝不行能知道。
永政帝早就做好了卫王如果攻进城攻进皇宫就今后密道出城,先保住性命再图其他。
却没想到,卫王竟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且已经派人进了密道。
算算时辰,只怕反贼此时已经潜进皇宫了。
永政帝吞咽了一口唾沫,立即下令,“快,着禁卫军首领屠苏立刻带人赶往秀丽宫,发现反贼,格杀勿论!”
于柄韬一听出口竟然就在皇宫内,也是惊得一身冷汗。
禁卫军统领屠苏领命带着禁卫军赶到秀丽宫里,正碰见卫王反贼从里边出来。
两边一对上,二话不上就杀在了一起。
刀光血影,血流成河。
逃的逃,追的追,杀的杀,死得死。
直到天亮,整个后宫都充斥在一片血腥味中。
禁卫军忙着处置惩罚尸体,宫人们忙着清洗血迹。
屠苏向永政帝复命,“皇上,昨夜诛杀反贼一万有余,禁卫军衣亦伤亡惨重。”
一夜没睡的永政帝闻言,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确定没有漏网之鱼了?秀丽宫那暗道可堵死了?”
“暗道已经命人堵死了,确定没有遗漏。”屠苏这般说着,心里却在重复追念昨夜的事,双方猛烈厮杀,整个秀丽宫包罗离秀丽宫近的几个宫殿都乱了起来,到最后反贼四处逃窜,虽说追杀了不少,但他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人逃脱。
想着就算逃脱,孤掌难鸣,在这后宫中也生不了什么事,他看了看永政帝,到底没敢将这个可能说出来,只计划事后就派人再四处搜查一翻。
潜进宫的反贼悉数被杀了,密道口也被堵死了,永政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夜未睡的疲倦感使他倒在了龙榻上,他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却不由得在想,卫王究竟是怎么知道密道的事的。
想当年,父皇虽然儿子众多,但顺利成年的只有他和封墉另有卫王,卫王是贤妃所出,但父王素来敬重母后,因而,对他和封墉的痛爱自然比卫王多。
他又早早的的被立为太子,父皇对他满意,从没有另立他人的计划,所以在身体一日不如日子的境况下,早早就告诉了他这个只有历代帝王才知道的密事。
他确定以及肯定,父皇是不行能再告诉别人的,纵然另有想告诉的人,这小我私家也只会是封墉,怎么也不会是卫王才对。
那么,卫王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呢?
永政帝百思不得其解,却在一模糊间想到了几日前的事。
那夜他如常去上善宫歇息,恭贵妃担忧卫王谋乱,大余又生事,一夜都睡不着,他为了宽她的心,竟有密道可直通城外的事告诉了她,并告诉她所卫王真的打进皇宫,他便带着她和女儿从密道逃走,绝不会让她有危险,为此,第二日还以贵妃有恙为名,将颂安召进了宫住着,就是为防意外,到时候可一起离开。
想到这件事,永政帝双眼蓦地睁开来,定定的望着明黄色的龙帐。
“怎么可能呢……”他喃喃一句。
恭贵妃从他十岁起从到了他身边,比任何人陪在他身边的时间还要长。
那时候,他身为太子,学业繁重,险些没有玩耍的时辰,恭贵妃就陪在他身边,在他写字累了的时候替他捏手,讲些笑话来逗他开心,替他解乏。
她从小念书,也是识字的,有时候他看书看得累了,她便会叫他躺着,她来念给他听,有时候太傅部署的课业多了,她也拿了笔练字,陪他写到深夜。
她在他身边三十余年,他是真心真意的早就把她当成了相濡以沫的妻子,亦是最亲的人,虽允许了母后不得立她为中宫,但他早就想过了,以后他去了,棺椁旁的位置定是留给她的。
那从小相伴的情分不是假的,否则,他怎么会为了让她宽心,告诉她这样一个大秘密呢。
而恭贵妃对他的情谊也必不是假的,他能感受到,她一定不会叛逆他的。
永政帝细细想过,似乎恭贵妃从没与卫王有过什么交集,她一直都陪在他身边呢。
所以,定然不行能是恭贵妃,卫王兴许是今后外地方知道的,或许当年父皇见告他时卫王正好听到了也未尝不行呢?
永政帝下意识的并不去想恭贵妃会叛逆他这种可能,他也不敢去想。
纵观这么多年,亲弟弟谋反,另一个弟弟也谋反,他没有儿子,唯一有牵系的就是恭贵妃以及她替他生下的女儿了。
若恭贵妃也叛逆他,那么,他这一生,何其可哀?
因而,他基础不敢去想。
永政帝有些怅然,到了夜里,下意识的没有往上善宫去,而是借着处置惩罚奏章,歇在了上书房。
得知永政帝今夜不来,恭贵妃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遣退了伺候的宫人,转身回了内殿。
殿中立着一个着夜行衣的男人,见得恭贵妃进来,忙看向了她。
恭贵妃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这就派人送你出去,回去告诉你父王,密道口已经被堵死,叫他另辟蹊径吧。”
说罢,恭贵妃挥手示意唯一能跟在身边的海棠将人给送出去。
有恭贵妃的手令,宫门中纵然土崩瓦解,这辆青帷马车也顺利出了宫。
半盏茶后,上书房的永政帝便得知了这件“小事”,他望着上善宫的偏向,目光昏暗,如暴雨前的狂风怒号,阴沉得可怕。
二令郎顺利出了城,见到了卫王,将事情汇报,听闻潜进宫的一万士兵全军淹没,卫王神色亦然阴沉得可怕。
昨夜若不是有人出来捣乱,他的人定然是悄无声息的潜进密道,一路进了皇宫,同恭贵妃里应外合,大事得成才是!
可惜!如今他损失了一万人密道也不能用,只能硬攻,到时候还不定得损失几多人马。
都怪昨晚那小我私家!
卫王转念一想,昨夜的事他部署的隐秘,事先除了几个幕僚和心腹将士,无人知,可怎么会突然跑出一人在行动时高声喊了出来,将如此隐秘的行动曝露在明面上呢!
有内奸?
卫王拧眉,召来心腹,让他黑暗彻查军中,是否有特工。
稷山之中,封泽迎风而立,看着静悄悄的卫王雄师营帐,微微松了一口气。
此时还不是他对上卫王的时机,这一番黑暗行事解了北陵之危,也算尚可。
如此情形,就只待卫王后动了。
同时想着西边的异动,封泽微微蹙了眉。
希望大余仁帝真的只意在随州铁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