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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求心

探路

问心求心 痴人语czj 1997 2020-02-14 23:59:24

  “啊!”练傲寒一脚踩进泥中,正要滑下时,一强有力的手臂搂过她的细腰,拦住了她下滑的趋势。

  司马越一手抓着树干,一手搂着练傲寒,“都说了让你别来。”

  “这是我唯一的时机。”练傲寒道。

  “我知道你想早日打到燕京,我何曾不想,但命都没了还怎么打。”司马越一张俊脸板得十分严肃。

  “下次不会了。”许是说得违心,练傲寒低下了头,看着地上肥沃的淤泥。

  “是不会有下次。”司马越握住她的手腕,走在她前头,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探着路。

  这般肥沃的土地在这北境简直是稀罕,愈往密林深处,阵势越是陡峭,稍不留心就会顺着坡滑下去,此时已是初冬时节,树木的叶子早已落了,而此处光秃秃的树没见着几颗,险些都是枝繁叶茂的松柏一类。土地肥沃,树木丛生,满地的枯枝和糜烂的落叶,这密林确实没人来过。

  踩着软滑的泥土走了半日,这路终于平缓了,土地也不像松柏林里那般肥沃。再往前走,两边的景物也从植物酿成了岩石。

  “预计再往前走,就是归雁关西门外的悬崖。”司马越道。

  “嗯。”练傲寒也是坚信不疑,“肯定是了。”

  又走了两炷香的时间,四面皆是悬崖峭壁,练傲寒抬起头看了看,扯过司马越的袖子,指着悬崖顶的一点绿,“你看,这就是归雁关外的鬼崖。我们没有猜错!”

  司马越的手举到眼前,向崖上望去,“那是什么?”

  “鬼崖上斜长的一棵大松。我跑马时看见过,想来那点绿就是他长在悬崖外的部门。”

  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山峦岩石,这一点绿很是起眼。

  顺着原路返回大营后已是入夜时分。

  太子帐内,一个小内监急得团团转,一见二人,尖声道:“太子,将军,你们可回来了!”

  “怎么了?”太子问。

  “陛下知晓了您和将军一起出了营,似乎很生气,让您和将军回来后立刻去见他,总管大人已经来问了三次,要是您再不回来,陛就要发怒了。”

  躲是躲不掉的,司马越马上带着练傲寒去了皇帐。

  “哎呦喂,殿下,你可来了,等下进去,小心些说话。”皇帐外内监总管道。

  “你可知父皇为何急着见我?”

  “殿下,这圣意难测,奴婢怎会知晓。”总管陪着笑脸道。

  天子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终于等到了他儿子的身影,私自出营,入夜才归,还带着一个女子,他这太子做得好啊。

  “参见陛下。”两人跪下,双双拜了一拜。

  两人一道行礼,天子看得更是怒从心起,强压着愠怒,低冷静声音问:“你二人私自出营做什么去了?”

  “父皇……”

  “你闭嘴,练傲寒,你说!”天子看着太子更是火大。

  “启禀陛下,殿下与臣探路去了。”练傲寒道。

  “探路?”天子做惊异状:“探路用得着太子和将军去啊?哈?”

  “陛下息怒,殿下乃是因归雁关易守难攻,几日来忧虑不已,偶闻许是另有门路通往归雁关,便亲身前往,殿下私自出营,也是想为陛下分忧解难,为国效力,望陛下恕罪。”

  出营办了件正事,天子的怒意稍稍消了些。

  “你们把今日的发现说说。”

  司马越将发现细细讲了后,天子道:“此事不宜果真,待明日与上将军商议后,再做决断。练傲寒,你先退下吧。”

  “是。”练傲寒拜了一拜,起身离去。

  “父皇是因为今日同行的是练傲寒才动怒的?”司马越问。

  “你知道就好。”

  “此次若能顺利攻城,练傲寒当记首功,父皇,她是个好女子。”司马越反驳道。

  “下去,下去。”天子一手抚额,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练傲寒离开皇帐后又出了大营。

  大营四周的树林没有半点人影,愈往里走愈是漆黑静谧。

  练傲寒停下了脚步,森林里人影闪过,在她身前停下,“主上。”

  “如何了?”练傲寒道。

  “其时是这样……”

  深夜驿站客房中,钱顺睡得死沉,突然从床上翻身而起,“我错了,我错了。”钱顺滚下床朝无人处跪下不停叩头,“我错了,王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您饶了我吧。王妃……王妃……”屋外的寒鸦凄厉地叫了两声,钱顺满脸惊惧,更是叩头不止,“王妃,您饶了我吧,您饶了我吧……”

  “王妃?你听清楚了?”练傲寒的嘴微微哆嗦,袖口的衣服已被捏成一团,手指还在用力握紧。

  “主上,属下在他的房顶上听得一清二楚,半字不差。”白湘道。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被小风吓到。王妃,小风的相貌……呵,钱顺一直畏惧的那小我私家还能是谁!他当初是做了什么!害了娘亲的另有谁,另有谁!可以查,可以查的,到时候一个也逃不了,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

  “主上,主上。”

  练傲寒咬着牙道:“把钱顺在定安军时的所有经历都查一遍,特别是十二年前的。”

  “是。”

  当年,到底是有多大的一个局……练傲寒往远处亮着灯火的地方走去,脚步踉跄,许是夜半天凉,她感应了冷意,心跳也放缓了一些。

  白湘察觉到她的差池,“主上,我送您回营吧。”

  “不必。”练傲寒很快便走远了。

  “殿下,查到了。”路书呈上一份脉案。

  司马越翻了翻,“十二年前开始犯的癔症,难怪要自请调离,太医去过了吗?”

  “去过了,他手臂上确实有伤,说是一时兴起,和同僚交锋时伤的。”

  司马越勾了勾嘴角,“呵。”如此看来,那夜的刺客定是钱顺,至于与于风交手时的失误,应是癔症犯了,钱顺总不会在十几年前被一个孩子吓到。

  练傲寒握着胸前的挂饰,脸色苍白,眼神哀戚,终是一日奔忙的疲乏让她闭上了眼,在床上沉甜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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