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关。
老人看着躺在帐中的拓拔政,握了握他冰凉的手,徐徐道:心高气傲,为什么就不明白隐忍呢!我已经快说服极北十三部了,你要再等等多好。
一旁的天狼部首领阿尔卓木躬身道:族长,少族长被黄怵一箭击杀,这仇我们不得不报啊!
老人环视四周,徐徐道:镇北关城高墙后,黄怵拒此天险,你们如何破关?
阿尔卓木错愕道:这……
老人冷笑道:没有万全的准备,盲目的攻打镇北关,就是做无用之事。
天阳部首领铁坤颔首道:族长说得不错,可是我们已经占据了天门关,退可守,进可攻,族长认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进攻?
老人沉吟道:召集天狼骑,再给我抽一万各部精锐,我要让镇北军断一支胳膊。
阿尔卓木拱手道:是,族长。
周传趴在床上,满身是伤,他龇牙咧嘴道:轻一点。
韩振没好气道:疼也得忍着,没砍你的头就算谢天谢地了。
周传有些伤心道:真砍了我的头倒好了,不至于这么愧疚。
高邛叹气道:这一下,伤了几多人的心,你以后怎么去大河州!
周传摇了摇头道:等打败北蛮雄师,我就去大河州请罪,要打要杀,我都认了。
韩振和高邛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镇北关城楼之上。
黄怵看着远处的北蛮雄师,徐徐道:侯爷,让雄师出关吧!
朱元孝颔首道:好,速战速决。
黄怵转头对着几位将领点了颔首,几人颔首离去。
镇北关城门大开,骑兵冲出城门。
玄武营在关外一字排开,身后是镇北军长刀营和铁马营,另有殇阳侯麾下的雄师,严阵以待。
重甲营人马在侧翼,随时准备切入战场。
北蛮雄师吹响军号,提倡冲锋。
“杀”
看着如洪流般的北蛮雄师,韩振吞了吞口水,喝道:杀。
玄武营将士盾牌相接盾地,组成铁墙,长枪向外。
转瞬之间,北蛮雄师就冲到玄武营防线之前,人马往防线之上冲撞。
“咚咚咚”
不少的北蛮骑兵被玄武营的长枪击杀,殇阳侯麾下的弓箭手箭如雨下,也射杀了不少北蛮士卒,哀嚎声各处。
玄武营防线过长,不足以反抗北蛮雄师的冲锋,韩振看着越来越多缺口,高声道:收。
玄武营将士后撤,铁马营和长刀营迅速出击,突入北蛮雄师之中,一旁的殇阳侯雄师也紧随其后,加入战场。
战场之上,骑兵来去如风,血染黄沙。
看着有些逆风的局势,高邛抬手道:杀。
重甲营将士催马激动,径直冲向北蛮雄师。
北蛮雄师后方的天狼骑看到重甲营切入战场,也迅速出击,迎向重甲营。
重甲营一旦切入战场,北蛮雄师势必伤亡惨重,那人马俱披甲的重甲营,是北蛮雄师的噩梦。
天狼骑显然不想给他们这个时机,从侧翼杀出,拦住了重甲营。
老人披着甲胄,躬身策马飞跃,高喝道:儿郎们,随我杀敌。
“杀”
天狼骑径直冲向重甲营,高邛一看,也道:冲。
两军瞬间冲撞在一起,不少的天狼骑和重甲营将士倒地,被这冲锋的力道撞得筋断骨折,瞬间毙命。
老人一刀劈在一名重甲营士卒脖子上,血花飞溅。
高邛策马向老人奔去,老人冷笑一声,手中的弯刀顺势劈向高邛。
高邛侧身躲过,回手一枪刺向老人,老人举刀格挡。
“当”
火花四溅,高邛惊讶于老人的力道,想不到这貌不惊人的老头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道,可要知道他手里的那根枪可是纯铁铸造,重逾百斤,可不是一般人挥得动的。
老人策马转身,高声道:再来!
高邛一提马缰,一枪横扫,老人后仰,躲过这一枪,顺势横扫一刀,切在高邛手臂之上,血液瞬间沁出。
高邛看了看受伤的手臂,冷冷的看了一眼老人,高喝一声,再次提枪进攻。
老人也策马飞跃,迎向高邛。
“当”
老人再次以刁钻的角度出刀,割破了高邛的手背,高邛吃痛,手中的玄铁枪掉落在地,高邛一惊,转身抽刀,可老人如何会给他时机,一刀劈来,高邛滚落下马。
四周的重甲营将士大惊,呼道:将军。
天狼骑如何会让他们来救高邛,死死的拖住重甲营将士。
老人弯腰出刀,高邛躲避不实时,又是一刀劈在胳膊上,被这一刀的力道劈翻在地,老人转身下马,横刀在高邛的脖子上。
高邛冷冷的看了要老人,老人只是冷笑了一声,转头道,捆起来。
一名天狼骑下马用套马绳将高邛捆了起来,一头交给老人。
老人提绳上马,将绳子系在马鞍之上,转头看了看高邛,转身高喝道:冲锋。
重甲营将士见高邛被捉,都无力来救,被天狼骑死死拖住,只能任由老人将他擒获。
重甲营群龙无首,不时便被天狼骑占了上风,泛起一面倒的趋势。
老人狠狠的抽了一马鞭,马儿吃痛,瞬间窜了出去,后面的高邛马上被这力道带出去很远,被拖在马后拽地而行,重甲营士卒都想上前援救,可是天狼骑死死的盖住他们。
老人拖着高邛,策马奔入战场,手中的刀左右出刀,瞬间劈落七八名重甲营士卒。
高邛被拖在马后,脸上心情十分难受,黄沙的摩擦,让他甲胄脱落,裸露的皮肤被黄沙擦伤,瞬间血肉模糊。
天狼骑左右攻击,重甲营溃不成军,边战边退,瞬间不少将士死在天狼骑的刀下。
老人拖着高邛在战场中横冲直撞,没有一合之敌,等老人回返之时,身后的高邛早已经没有了气息,被活活拖死。
老人一刀砍掉绳子,看着被屠戮的重甲营,冷笑了一声,高喝道:穷寇莫追,回营,鸣金收兵。
重甲营将士仓惶后撤,损失惨重。
城楼上的黄怵一拍城墙怒道:废物。
北蛮雄师如潮水般退去,始料未及的这是。
朱元孝眯着眼道:黄将军引以为傲的重甲营也不外如此吗,如今北蛮雄师退去,我们要不要顺势追击!
黄怵摇头道:情况不明,照旧暂时收兵吧!
朱元孝点了颔首。
镇北军和殇阳侯麾下的雄师撤回关内休整。
房中,黄怵看着已经没有人样的高邛尸体,冷着脸道:一仗战死八千重甲营将士,我如何向皇上交接!
韩振看了看高邛的尸体,有些伤心道:老高死得太惨了,这老头是谁啊!居然可以擒获老高。
黄怵徐徐道:拓拔擎苍。
韩振道:北蛮族长?
黄怵点了颔首,韩振恍然道:原来是他。
朱元孝冷笑道:败给拓拔擎苍不稀奇,谁叫你杀了他儿子呢!他这是找你报仇了,重甲营是你的胳膊,他这是断了你一只手啊!
黄怵道:他这是让我肉疼,这仇我记下了。
朱元孝只是冷笑,不再多言。
黄怵叹了口气,继续道:好生安葬高邛。
韩振拱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