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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非良

润物细无声7

本宫非良 琉璃风盏 2603 2019-10-14 22:00:00

  “哎!”我故意长吁短叹,再看他,竟是似乎没听见的样子。

  我又站起来,对着窗户咳嗽了两声,毫无章法地唱起了小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长得这么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丑还要被生出来……”

  兰月进来赶忙小跑道我身边:“公主!您怎能唱小曲儿?这都是那些伶人做的事儿!”况且还这么难听,这曲谱怕是来自地狱三层,专门用来折磨人的吧?

  我闭了嘴,看向顾惟白,见他照旧陶醉在自我的天地里无法自拔,我马上有些气馁,这人定力就真这么好,什么事儿都不能打扰他!

  “兰月,走,出宫。”说完,我便出了寝殿,这个榆木疙瘩,和他的公牍天长地久吧!

  “哎!公主,外头冷!”兰月拽了件披风,追着我跑了出去。

  其实我也没什么地方可逛的,也不想赏什么风物,慢慢走着,顾惟白竟没跟出来,倒是这风吹得紧,让我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兰月赶忙帮我紧了紧披风,心疼道:“公主,这外边儿没什么悦目的,还不如咱们晨华宫的园子好呢,咱们早些回去吧?”

  我才不回去!对着顾惟白那块木头……我就总忍不住去打扰他看公牍。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总想引起他注意,见他看公牍比看什么都认真,我心里就莫名的不爽快。

  幼稚得似乎三岁的孩童。

  我厌恶这种身不由已的感受,畏惧这种一颗心总是随着一小我私家胡乱瞎跳的感受。这人啊,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心,那这颗心就总是会在它蹦跶得最欢的时候,被人那么冷不丁地狠狠捅上一刀,有关这点我深有体会。

  正想着,迎面泛起了一个身影,我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云绣吗?想起她之前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眸光闪了闪,迎了上去。

  她今日随从跟得多了些,许是有孕在身便事事小心。见我走了过来,她赶忙给我行礼:“臣妾参见长公主,长公主万安。”

  “快起吧。”我道,“云淑妃近日得避着点本宫了,本宫偶感风寒,当心莫要过了病气给你。”

  “长公主千金之躯,所到之处香味历久不散,叫人心旷神怡,臣妾亲近还来不及,怎会避着您?”

  我微微一笑:“云淑妃不请本宫去你宫里坐坐?”

  她抬起眼眸,微微震惊,却也随之一笑:“那倒是要蓬荜生辉了。”

  挽春宫,顾名思义,挽留春天。这里地段好,离着陛下的崇华殿近,配置也算豪奢,虽与晨华宫不能相比,但阿昭对她的痛爱却显而易见。旁的不说,就单单那一进门就能看见的高峻的红珊瑚,就是个稀罕物件,我都没有这么大的珊瑚呢。

  入了座,有宫女来给我端上了茶水,天气严寒,我抿了一口热茶,方觉得舒服了些。

  “那天见你便觉得你漫不经心的,这是怎么了?”我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公主殿下……”她犹豫着,却照旧道,“不应该把如此大的权利交与臣妾。”

  她说的是主理后宫的权利。

  我挑了挑眉,故作不解:“怎么?”

  “皇后斗不外公主,却有的是措施搪塞臣妾。臣妾福薄,却怀了大珩的宗子,原本心中便惴惴不安,如今臣妾一介草民身世的妃嫔,能侍奉在陛下身边已经是万幸,又怎敢奢求旁的工具?”

  她说完,竟站起身来给我行了一个大礼:“臣妾恳请长公主收回臣妾主理后宫之权。”

  “皇后不会搪塞你的。”我继续饮茶,虽然茶色欠好,茶叶也没有晨华宫的茶叶昂贵,但是好歹是温热的,喝起来胃里暖和。

  闻言,云绣抬起眸子,看着我,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她满心都是陛下,是不会害他的孩子的。沈妃一尸两命,罪魁罪魁是那谭妃,已经被本宫处置惩罚了,你这一胎,尽管放心养着。”我站起身来,心想这云绣果真冰雪智慧,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原理,知道自己身世卑微所以从不仰仗母家,也从未提拔过母家,现下连后宫的权利也不想要,如此倒是让阿昭更痛爱她。

  “你是个智慧的,甚至比那凤鸾殿里的要智慧。人若是太贪心,反而什么也不会获得。”我淡淡道,“你且放心,莫要多虑。”

  “公主!”她却仍跪在地上不起身,“这主理后宫的权利虽大,于臣妾而言却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还请长公主把权力收回!”

  看来事情没有我想得那么简朴,我扶起她:“地上凉,莫要跪着了。”

  她站起身来,眉头却一直紧紧皱着:“实不相瞒,臣妾那日漫不经心,心不在焉,是因为皇后娘娘将教坊的吴嬷嬷给请去了凤鸾殿,一去即是三日未曾出来。臣妾因何获宠,臣妾心知肚明,公主殿下亦明白其中缘由,臣妾是怕……怕吴嬷嬷把实情告诉皇后,那么这件事,早晚会袒露在陛下面前……”

  政府者迷,旁观者清。也许是一孕傻三年?这云绣怎地不似以往看得通透了?

  我微微一笑:“你即是你,逝者已逝,何时活人要怕死人了?若是皇后真的把你的秘密捅开了,那才是帮你呢!帮你在陛下面前成为真正的云绣,而不是谁的替身。”我徐徐道,“不外……至于怎么做,照旧得看你自己。”

  她眸子里有灼烁闪过,险些是谢谢涕零:“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臣妾多谢长公主教诲!”

  我笑意深了些,这帝王之位,高处不胜寒。需得有人心无旁骛的爱着那个尊贵无双的人,才气让他在权利的死海里沉沉浮浮时,能有一方慰藉。

  阿昭是我的亲弟弟,我自然要为他考虑。身边有一个可心的人,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能感应幸福的了。

  见她心结解开,我便也放宽了心,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些。

  “公主,太傅大人来了。”兰月在我耳边小声道。

  我略微惊奇:“他怎么来了?”看了一眼云绣,我只好告辞:“本宫另有些事,先走了。”

  云绣也不客套挽留:“臣妾恭送长公主。”

  出了挽春宫,远远便看见顾惟白穿着一身檀色的袍子站在冷风里,风肆无忌惮地吹起他的衣角,单薄的衣衫哪里经得起如此摧残,被吹得胡乱摆动,就像晨华宫那棵挂铃木的叶子,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止不住地在风里被迫飞翔。

  “这小我私家怎么都不会觉得冷的吗?”我款款走向他,秀眉微拧,刚要开口责怪,他却先一步发了声:“公主,该喝药了。误了时辰于您身体有碍,故臣斗胆来寻。”

  原来,这么大老远的亲自赶来,竟只是来提醒我喝药吗?看他似乎基础感受不到这严寒的风,也感受不到秋末冬初充满恶意的严寒,我就没由的就觉得心里一酸。

  他跟在我身后款款走着,半分都不逾矩,我皱着眉头加速了法式,只想着早点回宫去。其实他哪里会不冷呢?骨节明白的手握在前头冲我行礼的时候,那手指明白都红彤彤的了,看上去就像在寒水里浸泡过得似的,都不如寻常悦目了,甚至叫人想去握住他的手,给他一点温暖。

  “天气严寒,太傅大人怎地不多穿件衣裳?”我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原本想着要添衣的,因早朝走慌忙又给忘记而已。”他也淡淡道,似乎说得不是他的事。

  闻言,我停下了步子,在一众人惊奇的目光里不由分说解开我的披风,扔到顾惟白的怀里,故意不去看他惊奇的眼神,但转回神来却突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却又落不下面子,便磕磕巴巴解释道:“本宫觉得有些热,太傅大人披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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