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欠好了,城中许多人都泛起了或重或轻的症状,各大医馆和药堂都人满为患,师父,这该如何是好?!”
去城中四处打探情况的两学徒,一脸焦急的回来禀报。
而在这段时间内,来青囊医馆的人比刚刚多了一倍。
贺东楼一直在忙碌着,为病人诊治。
萧白和贺明兰则在旁打下手。
这时本县知县袁锡禄派人来,说是召集南陵县的所有郎中和医生到府衙议事。
“聂海,医馆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去趟府衙,很快就回。”
“是,师父。”
贺东楼随着衙门差役离开青囊医馆,一路上见到了不少类似症状的病人。
南陵县府衙后堂。
各大医馆药堂的医生,除了暂时脱不开身的,大多都聚集在此。
南陵知县袁锡禄四十来岁,体态发福,面容和善,在任期间虽无建树,但也无过错,每天不是听听小曲,就是在南陵县内随意溜达,是个很是稳健的知县。
他喝了口茶,砸吧砸吧嘴,放下茶盏,抬眼看着这三十多个医者,道:“我大梁国运兴盛,南陵县虽地处偏远,但却也算是富蔗之地,翻看县志,本县三百年间,从未发生过如此疫病,此次疫病来势汹汹,委实诡异,诸位可有良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黄宗吉,贺东楼,你二人是本县名医,可有良方消除此次的疫病?”
袁锡禄看向坐在左右两边的贺东楼和黄宗吉。
“这个……”
黄宗吉瞥了眼劈面的贺东楼,道:“此次全城各处都有人病倒,所以我推测,可能是地底水脉有异。”
黄宗吉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是悬壶堂的医生,在南陵县,其医术与贺东楼齐名。
“那可有医治之法?”
“这个……暂时没有。”
“贺医生呢?”
袁锡禄看向贺东楼。
“此次疫病开端来看与水脉有关,为制止瘟疫进一步扩散,应立即下令通知全城黎民莫喝生水,需将水煮开了喝。”
“嗯,说的有理。”
袁锡禄点颔首,立即命人通知下去。
袁锡禄沉思了片刻,有些担忧地问道:“我曾听闻,数十年前,在沂木县某镇曾发生过一次瘟疫,初时只有寥寥一人,随后在短短的一个月内,镇上所有的人就都染上了疫病,具有极强的熏染性,但凡染上疫病的人皆满身长满脓包,可怕很是。
请教贺医生,此次发生在我南陵县的疫病,会不会也有如此可怕的病症?”
若不尽快停止疫病,到时那结果可不是谁能肩负得起的。
贺东楼道:“大人不必忧虑,此次疫病的熏染性并不强,只要不喝受污染的水,就不会有事。”
“那本官就放心了。”袁锡禄稍稍松了口气,继续问道:“那贺医生可有医治之法?”
贺东楼道:“这倒是不难,不外需要大人的资助。”
袁锡禄呵呵笑道:“作为本县知县,这都是本官分内之事,贺医生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本官定会全力协助。”
“那就谢过大人了。”贺东楼起身看向堂中其他人,拱手道:“接下来,希望诸位多多协助。”
“哪里哪里,医者仁心,这都是应该的。”
“贺医生客气了。”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将事情解决了,屋内其他的医者心里虽有些不是滋味,但仍客客气气的。
事情紧急,贺东楼没有继续在这客套,而是让府衙调拨一队人供他驱使,随后便离开了府衙。
为便于医治,命人将所有病人都集中到一处医治。
同时,在贺东楼的建议下,寻找水脉污染的源头。
唯有切断源头,方能真正的停止瘟疫的蔓延。
袁锡禄立即便请本县城隍庙的庙祝寻找水脉被污染的源头。
那庙祝叫李福荣,六十来岁,倒是有些真本事,第二天的下午,就探寻到了好几条地下水脉,然后一路追踪到了山里,在一个深潭中发现了一把锈迹斑斑绿油油的匕首。
潭中漂满了死鱼,四周树木枯黄,地上落满了鸟兽的尸体。
他们将打捞上来的匕首用铁盒小心封存,带回府衙。
“这即是造成本县五百余人身染疫病的罪魁罪魁么?”
府衙,袁锡禄捂着口鼻,远远地看着那铁盒中的匕首。
贺东楼来到近处看了看,然后让人端来一碗肉汤,牵来一条黄狗。
他将匕首在一碗肉汤中搅了搅。
黄狗舔食了肉汤后,立即便满身抽搐,口吐白沫的倒地死了。
“这…这…”
见此,袁锡禄等人吓得瞠目结舌。
“回大人,这匕首应该就是造成此次瘟疫的罪魁罪魁无疑了。”贺东楼捋须道。
“这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竟将如斯恐怖的匕首丢进潭中?!”袁锡禄惊呼道。
“这只怕很难说的清,如今最稳妥的措施就是尽快的将匕首焚毁,彻底的斩断源头。”
“对对对!”
袁锡禄立即命人抬来一火炉,将那把匕首扔进火炉中,熔炼成铁水。
亲眼看着匕首熔成了铁水,袁锡禄终于放心下来,却见贺东楼仍似有忧虑,不禁好奇道:“疫病的源头已经斩断,贺医生为何仍一脸的忧虑?”
贺东楼道:“此事只怕还没结束。”
袁锡禄惊奇道:“哦,此话怎讲?”
“大人可听过疫鬼?”
“疫鬼?可是那传说中散布瘟疫的恶鬼?贺医生的意思是……”
贺东楼盯着那火炉中的铁水,皱眉道:“这柄匕首中原本应该封印着一头疫鬼,单单疫鬼所残留在匕首上的丝缕气息就造成了如此危害,若那疫鬼来袭,只怕……”
袁锡禄心中那块刚落下的石头又提了起来,他正要询问贺东楼,就在这时,一府衙差役急急遽跑来。
他皱眉斥责,“什么事慌张皇张的?”
那差役拱手道:“大人欠好了,大埔村突然有许多村民无故昏厥!”
“什么??!”
袁锡禄瞪大了双眼,尔后看向一旁的贺东楼。
“走,去大埔村。”
贺东楼说着,大步走出府衙,袁锡禄一行人也赶忙跟上,骑马赶到大埔村,发现昏厥的多是些小儿。
萧白与贺明兰随着进入一郑姓猎户家中,就见一壮实的半巨细子躺在床上,脸色昏暗,嘴唇发白。
“眉宇间有阴气浮动,牵连命魂……”
萧白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症结,看来此事多数如贺东楼所推测的那般,确是疫鬼所为。
贺东楼显然也看出了症结所在,眉头皱起,似乎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