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秋闱前夕,府城都市举办庙会。
城隍庙。
一大清早,就有许多人来此进香。
据传,这府城的城隍庙很是灵验。
所以,岂论是求姻缘子嗣,照旧功名利禄,善男信女都市来此拜祭。
当萧白他们来到城隍庙时,就见到这里已经聚满了人。
四周摆了许多的摊位,舞龙舞狮、民间杂耍在所多有,很是热闹。
“快看,那有个耍蛇人。”
在街边,一扎着灰布头巾,脸膛黝黑的耍蛇人坐在地上。
而在他的前方是一条三尺青蛇,旁边铺着块玄色布帛。
耍蛇人半眯着眼,吹着根笛子,那青蛇随着笛声扭动着。
四周围观的人纷纷拍手叫好,将铜钱丢向布帛。
在城隍庙的集市上逛了一圈,萧白和方平便回了泥瓦巷,却见冯守信家一片狼藉,同时有小儿的啼哭声传出,有几个邻居边帮着收拾边摇头叹气。
二人皱眉,走进院子。
萧白来到一正哄着小孩的大婶面前,问道:“这位大婶,不知这发生了何事?”
那大婶看了眼他们,叹道:“还不是那宋老爷,他瞧上了冯相公之妻卫氏,冯相公不愿,便差了十几个精壮小厮突入冯家,在争斗中打死了冯老头,将卫氏给强掳了去。真是造孽呀。”
“是那刚被罢官回籍的宋昌远么?”方平道。
“可不就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大婶言语间暗含藐视之意。
在二十年前,那时有个在城隍庙四周摆摊卖炊饼的穷书生,他为人豪爽胆大,却天资愚钝,每次科考都落榜。
同窗虽暗地里讥笑于他,但因他好面子常请客,所以他们照旧很愿意与他喝喝酒,吹吹牛的。
一次,有人随口开了个玩笑,说:若你能将庙中武判官背来,就做东请他吃酒。
城隍庙所供奉的鬼神像皆是以良木雕就,栩栩如生。
在大殿城隍爷的左侧站着个绿面赤须、貌尤狞恶的判官。
白昼这城隍庙倒是香火缭绕,但每至夜间此处两廊却常有拷训声传出。
凡听闻者,无不悚然。
却不想,那穷书生还真将那判官给背了来,自此他的胆大之名就传开了。
尔后那穷书生经常来城隍庙拜神,也就是在那一年的秋闱,他不仅中举,还娶了吴侍御的女儿,自此官运亨通,官拜御史。
而那穷书生,即是因行贿被罢官回乡的宋昌远。
“那守信兄呢?”
“冯相公被打折了一只手,医生刚给他看过,在里面呢。”那大婶指着东边一间屋。
二人点颔首,进入里屋。
见到了鼻青脸肿呆坐桌旁的冯守信。
桌上放着一张皱巴巴的状纸。
方平走已往拍了拍冯守信的肩膀,在旁边坐下,看着他那用竹板牢固,包扎好的右手。
萧白拿起桌上的状纸看了看,道:“守信兄,可去过府衙?”
冯守信抬头看着他,拳头紧握,咬牙切齿道:“那知府与宋昌远是挚友,我连衙门的门都没进,就被他们按地上打了一顿,威胁说,若敢再告,就治我诬告之罪。”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那宋昌远虽被罢官,但在这府城仍是名门望族,即即是知府也得礼让三分。
方平怒道:“这宋昌远简直欺人太甚!”
萧白皱眉,在庙会上,他有听说过宋昌远的一些事迹,那城隍庙中香火缭绕,神像确有些神异。
这世界,基本上每一座县城都市有城隍,卖力处置惩罚鬼魅之事,护一方安宁。
城隍下辖有文武判官、各司大神、日夜游神……
由此看来,或许那宋昌远还真与那陆判有些关系。
“方平啊,你的灵力恢复的咋样了?”
出了冯家,萧白手搭在方平的肩膀上。
“倒是恢复的差不多了。”方平看着萧白,道:“你不会是想去那宋府救回卫氏吧。”
上次为了搪塞树妖,他画了许多的灵符,耗光了气海的灵力。
萧白微笑道:“经验怪都送到眼前了,不打怪可惜的。”
“经验怪?”方平愕然。
萧白轻咳一声道:“就是振弱除暴的意思。”
“哦,只是那宋昌远差异于树妖,一旦冒犯了他,可是很是麻烦的。”
方平心里很是纠结。
宋昌远在怙恃政界有不小的势力。
最重要的是,可能与那陆判有旧。
这可不是他所能惹得起的。
“谁让你大摇大摆的上门,咱们可以乔装妆扮混进宋府,将那卫氏给救出来。”
方平思虑了下,颔首道:“好。”
他最擅长画的灵符有:爆炎、驱鬼、镇魂、金光、静神、敛息、轻身。
要说潜行,敛息符和轻身符都用的上。
上次的灵符都用完了,他们去道观中买了些符纸回来。
在方平画符的时候,萧白也试着画了画,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画符需要灵力,否则只是画个形而已。
凝神静气,灵力符于符笔,勾画之时要一气呵成,不能有丝毫的迟滞。
萧白画了几张攻击类的符带着,至于敛息,他基础不需要。
宋昌远的府邸位于府城东面,住在这里的多是达官显贵。
入夜,他们使用轻身符轻而易举的就跃过高墙。
宋府大摆宴席,绝大部门人都集中在前院,隐隐的能听到传来的说话声。
他们打晕两小厮,绑了藏在假山后,换上衣服便大摇大摆的走出。
“你们俩别在这瞎晃悠,厨房人手不够,还不快去资助!”
王管家穿过走廊的时候,见到俩无所事事的小厮,马上皱眉,心说:这些个小崽子就知道偷懒,赶明儿一定要好好的治治他们。
“是。”
二人看到左侧一道拱门,不停的有婢女和小厮端着菜肴走出,他们回覆一声,便低着头向那走去。
厨房。
颠勺的颠勺,切菜的切菜,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
桌上摆满了烹饪好的食物,空气中种种食物的气味混杂。
他们各自端起个放了三道菜的托盘,便离开了厨房。
前院摆了几十桌酒席,每一桌都坐满了来宾。
他们将菜肴放下,对视一眼,转身就想悄然溜到后院去。
砰!
这时,府门轰然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