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拔刀,看也不看气绝倒地的何贵。
眼见他一刀就结果了何贵,那些个守卫心下悚然,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众来宾也没有了看戏的念头,在他视线扫来之时,纷纷僵立在那。
王崇朗声道:“我不是滥杀之人,除了那姓宋的,其余闲杂人等尽可离去。”
此话一出,便有几人试探着往门口跑,见他们安然离开,其余来宾立马纷纷由两侧涌向门外。
纷歧会,所有的来宾便跑的一干二净。
那些个看家护院的守卫,另有小厮和婢女纷纷看向宋昌远。
“一群废物!”宋昌远斥骂一声,笑呵呵地看着王崇道:“不知壮士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那卫氏可在你这?”
王崇冷冷看着他。
“哦,原来壮士是为了卫氏而来啊。”宋昌远看向一旁,斥责道:“你们这两个蠢货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不快放了卫氏,让她随壮士走!”
“是,老爷。”
那两结实的婢女松开手,卫氏女拿掉口中布条,便跑向王崇。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来到近前,卫氏呜咽道。
“不必言谢,那冯老儿曾与我有一饭之恩,你且站一旁,今儿我替你做主。”
卫氏点颔首,擦拭着眼泪往他身后走去,王崇则冷冷地望向宋昌远,握紧手中的刀,就欲冲上前削其首,却突然身形一顿,瞪大了双目。
一柄淬毒的短剑自后贯串了他的胸膛。
“嗬~”
他圆睁着眼,运转功力猛然一震,手拿短剑的卫氏直接被震飞,卫氏女倒地不起,一道鬼影却从她的体内跌落而出。
“咳,噗~~”王崇捂着胸口,盯着那头恶鬼。
他没想到,这卫氏女的体内竟然藏着一头恶鬼。
“壮士可还好?”
宋昌远故作关切地看着王崇。
他将卫氏带到近前观战,自然是做好了最坏的计划,万一府中护卫不敌,便可趁其不备,让藏在卫氏女体内的恶鬼袭杀之。
“好算计,倒是我小瞧你了。”
王崇以内力压制着伤势,目视宋昌远。
“谁能斩下此獠的首级,赏银千两!”
宋昌远冷冷地下达命令。
那些守卫看了眼那头恶鬼,又看了看被重伤的王崇,虽心里仍有些恐惧,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个重伤弥留之人有什么好怕的,杀!”
一人厉声说着,便提刀冲了上去,其余人见状不再犹豫,纷纷大吼着一拥而上。
至于那头恶鬼,则退到了宋昌远的身侧,王崇那如潮的气血令它不敢轻易靠近。
“这王崇好生勇猛,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以重伤之躯力战二十余名妙手而不败,宋昌远略微有些受惊。
不外,也仅仅只是有些受惊,对方越是运功,毒性蔓延的也就越快,这王崇撑不了多久。
“该是我上场的时候了!”
眼见王崇气势愈来愈弱,萧白用黑布蒙上面,便祭出一张爆炎符,数名守卫躲闪不及,直接被爆裂的火焰轰飞。
见此,方平也冲了出去,以神行符躲闪,以爆炎符作为攻击手段。
在二人的助攻之下,王崇压力大减,挥剑便斩杀了两人,剩下的几名守卫已没有了再战的勇气,一退再退。
“原来你另有辅佐!”
宋昌远面色微变,却见他手掐法诀,口中嘀哩咕噜地念着咒语,在他身侧的恶鬼立时便化作了一团鬼气,钻入了他的体内。
他双目微红,满身鬼气缭绕,面部浮现诡异的符印。
王崇面色凝重地盯着宋昌远,提醒道:“你们小心,这宋昌远懂些害人的邪术。”
“倒是有些手段。”
萧白轻笑。
搪塞鬼物,他照旧挺在行的。
“我本不想亲自动手,可惜这些人实在太废,让我不得不动手。”
宋昌远说着话,一步步走来。
年轻之时,他确有一番机缘。
自那一晚,他机缘巧合之下,与陆判成了挚友,他的人生便差异了。
不再是那个愚钝的穷书生,秋闱中举,步入政界,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若非他一不小心冒犯了不应冒犯的人,他在政界仍是如鱼得水。
虽被罢官,但这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横竖他不缺钱。
以前忌惮于吴家,他不敢纳妾,只能在外偷腥。
而如今那吴家自身难保,他已没什么好忌惮的了,也不必再看那吴氏的脸色,可以正大灼烁的纳妾。
朝中多有修炼之人,宋昌远便向陆判要了篇修炼之法。
陆判是一方判官,给的自然不是那修仙问道的正统功法,而是修魂之法。
只是他一直安于享乐,所以他的修为并没有多高深。
倒是在陆判的资助下,炼制了一头只听他命令的傀儡之魂。
傀儡之魂与他心意相通,借助它的力量,休说这以武入道的武者,即是低阶的炼气士他也不惧。
宋昌远来到一守卫身侧,伸手夺过他手中之刀,尔后瞥向萧白三人。
“我们一起上!”
趁着自己尚有一战之力,王崇当先冲上前。
借助那恶鬼的力量,宋昌远成了个灵活的胖子,岂论是反映的速度,照旧力气都变得很是之大。
二人对轰了一记,反而是王崇被震的连连退却。
萧白和方平对视一眼,齐齐祭出金光和驱鬼等克制鬼物的灵符。
霎时间,院子里金青之光阵阵,普通人被闪的不能视物。
宋昌远体内的恶鬼力量,直接被镇压了泰半。
萧白踏步而出,身形晃动间,执刀错身,回首就见宋昌远捂着脖子,瞪大着双目,一个趔趄倒地而亡。
“老……老爷死了!”
“快跑啊!”
这院子里的守卫纷纷大叫着弃刀而逃。
至于那些个普通的小厮和女婢,则早就跑得没影了。
“你们竟敢杀我!我乃陆判义弟,你们死定了!”
宋昌远的灵魂飘出,凶厉地咆哮着。
陆判曾允许,若其身死,可在他手下当差。所以,即便他现在身死,他仍是不惧。
“聒噪。”
萧白抬眼嗤笑,赏了他一张镇魂符,三记戮魂指将他戳得六神无主。
“这宋昌远真与那陆判有旧,我们照旧快跑吧。”
若说之前只是推测,现在则是百分百确定,方平面色变了变,抱起昏厥的卫氏,连忙敦促道。
几人跑出宋府没多久,便听到了密集的脚步声朝这边而来,是巡逻的士兵。
几人往相反的偏向跑。
王崇道:“在城门关闭之前,冯相公一家就已经出城,我们约定在城外十里亭碰面。”
来之前,他提前知会了冯守信,不管成没乐成,让他带着眷属出城。
其时那冯守信颔首应允,便急遽的办完了后事,变卖了家产,由他护送出城。
“这是神行符,以你自身的真气引发即可。”
萧白递给王崇一张灵符,后者点颔首,接过灵符,三人祭起神行符,纵跃间,便消失在黑暗的街巷间。
城墙下有条河流,王崇挥剑斩断栅栏。
月夜下,三人踩着飘在河流上的破木板,逃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