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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气规则

第四十五章 血祭

炼气规则 卜福 4797 2019-10-09 20:00:00

  度朔城,傩神庙,整个下午压顶的乌云都聚而不散,同样,也让城中之人感受不到夜幕的降临。

  原本在城中占地不小但却孤零零的傩神庙,经过这几年不停在庙外扩建回廊,使得这块区域成为度朔城最为拥挤的区域。

  若在往日,这个时节即是乌云遮天狂风怒吼,哪怕是暴雨倾盆而下,傩师们仍然会在傩神庙外舞傩竞傩。

  以前这个时候最忙乱的当属傩神庙庙祝,各路傩师们为了争一块位置更好的空地作为舞傩的园地,往往会起争执,一天之内泛起十几场摩擦,数起大规模的冲突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可今年差异,确切的说是近几年通常节日之时,傩神庙左右的傩师们都少少泛起之前杂乱的冲突局面。

  原因便在于如今掌权于傩神庙的笑脸傩师们。

  作为近几年风头正劲的一个新兴傩师群体,笑脸傩师们不仅是迅速的占据傩神庙各个位置的话语权,还隐隐有了傩师群体领头人的趋势。

  迥然差异的傩风,洁净利落的行事气势派头,招呼大一统的理念,另有对傩神狂热的崇敬以及种种奇迹显现的泛起,让不少度朔城四周的少年纷纷加入到笑脸傩师的序列。

  虽然,市井谣言中那些中伤笑脸傩师的言语也是日嚣尘上,什么笑脸傩师来路不正啊,傩神庙内使用不行见人的权谋排除异己啊,种种言论莫说是傩师之间,即是市井黎民也能说的头头是道。

  更有甚者,会在街头巷尾为了自己支持的傩师相互斗殴,甚至为了争辩那种说法更真实而打的头破血流。

  只是这些都改变不了笑脸傩师的崛起,和他们逐渐坐稳众多傩师流派中的第一把交椅。

  半日乌云却只见了稀稀拉拉的雨滴,只是越发厚重的云层预示着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雨即将泼洒在度朔城。

  傩神庙外,除了条条回廊里挤满了相应招呼前来汇聚的傩师,即是回廊之外,傩神庙与各条街道的交汇之处,也有陆陆续续赶来的傩师在此安营扎寨。

  傩师们见缝插针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强,总能在犄角旮旯之地找到个落脚之地。

  没有往日节日来临前欢快的气氛,也不见那锣鼓不停舞傩不止的热闹局面,只是在一片缄默沉静之中,各自忙着手头上的事情,更有不少人只是坐在地上呆呆的举头望天,似乎在等下雨的那个时刻,也似乎再等庙内一个消息的传来。

  今日所有的傩师都汇聚于此,而各路傩师的当家人也早已进入傩神庙内,期待傩神降临前最重要一次傩神聚会会议的召开。

  傩神庙大堂内木门紧闭,一排排牛油火炬将整个大堂照的通亮。

  大堂自进门处起一直延伸到大堂祭祀台前,堂内两侧各自摆放的一排座椅,现在已是座无缺席。

  而祭祀台正前方,有三把格外粗犷的柳木椅,背靠祭祀台,正对大门。

  三把椅子居中的那把,傩神庙的庙祝正端坐于上,而一般笑脸傩师们私底下更喜欢把庙祝成为首领。

  笑脸傩师的领军人物洪添,正当壮年,一身气血即是有意遮拦住,也让靠近之人如同巨石压顶,

  情不自禁的生出崇敬之情。

  洪添当上傩神庙祝,接受傩神庙大巨细小事物起,一改傩师各个流派私斗不止,只认祭祀不认庙祝的局面,威信一时风头无二。

  最左边的椅子之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这位似乎时刻都在睡觉的老者,即是傩神庙前庙祝。

  据说,其时老庙祝为了傩师能够趟出条像诸子百家一样的门路来,一眼便相中了其时还很落魄的笑脸傩师洪添,主动让贤,才有了如今傩师政顺人和的大好局面。

  而最右边的座椅之上,一个根骨强健的老傩师正一脸沉静的看着堂下众人,与其余二位的犹豫满志和浓浓睡意差异,老傩师阴沉如水。与祥瑞物老庙祝差异,至今仍能一顿能吃一斗米十斤肉的老傩师,是整个傩师里最顽强的一个,也是众多古派傩师推举出来的大首领。

  老傩师看着大变模样的傩神祭祀堂,看着堂下众多熟悉的老面孔不禁十分感伤,只有老者看向众人时,才依稀可见老者脸上缅怀的神色。

  要是在往年的这个地方,正是自己和一帮堂下的老家伙争吵不停的时候,而现在,那帮老家伙推出个老庙祝作傀儡,顶在前面去蒙受洪添的手段,只会私底下使些运动。

  只是不知道这帮老家伙反映过来没有,一步退步步错,如今的洪添局势已成,再往后任其生长下去,要是没有一个十足的理由,这帮老家伙恐怕是连阴奉阳违的时机都没有,

  一旦所谓的傩神现世,不管是真是假,各路傩师都难逃被傩神庙或者说笑脸傩师吞并的恶果,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只需要一夜,各家那些所谓的傩师传承将成为空白。

  当那个时刻真的来临时,那个傩神到底是正是邪还重要吗。

  不重要了。

  历史是厥后者书写的,当年他们这群傩师披肝沥胆,撵走了盘踞在此地为祸一方的山水神灵和各路仙家势力,成就了度朔城傩城的美誉。

  而如今,恐怕是要历史重演,只不外是另一个披着傩师外衣的入侵者,慢慢清洗掉原来的主人而已。

  以洪添为首的新派傩师,为了傩神的降临设定了一个极为庞大的计划,而计划的重点,就在于血祭。

  以海量血祭气血求得所谓的傩神降临度朔城,所以压根没有什么传承遗迹的度朔城,今日频频传出又异宝现世的听说,若不是孟祥提前就猜到了洪添的结构,连这个看穿世间沧桑的老头子都要相信那夜夜宝气冲天的征兆了。

  此番规模空前的血祭,既不需要傩师们宁愿奉献,又不会波及到度朔城土生土长的信徒,通常被异宝吸引来的炼气士们,自然也就成为了那扑火的飞蛾。

  只有如此做合不合理,众人皆心有灵犀的避而不提。

  从种种迹象来看,洪添甚至如今的笑脸傩师一脉,皆泛起了极为不正常的迹象,如果所谓的傩神真是那魔道化身,那么这次聚会会议即是堂下众人最后一次修正错误的时机。

  就算洪添如今局势已成,可城中另有为数众多的炼气士,那是一股足以掀翻度朔城的力量,也是孟祥需要借助的力量。

  只要孟祥与各家祭祀告竣一致,就有八成的掌握消除掉这场逐渐偏离正轨的祭祀运动,但几日前列位祭祀的闭门不见,让老傩师孤掌难鸣。

  老傩师孟祥默默的祈祷着,希望那帮老家伙还能有点当年的余勇,如果错过了这个最后的时机,必将铸成大错。

  而被老傩师先后注视过的几小我私家,正脸沉似水的端坐在椅子上,同一个心情,同一个选择,却是各有各的小算盘。

  堂下两侧的座椅之上,皆坐着一个个鹤发苍苍的老傩师,只有一个青年人玩世不恭的瘫在座椅之上,显得极为扎眼。

  笑脸傩师褚棠,自洪添成为傩神庙庙祝之后,这个年轻人便扶摇直上成了笑脸傩师一脉新的祭祀,也是洪添最得力的助手和支持者。

  褚棠瞥了眼坐在上方的孟祥,心里暗自冷哼了一声,悄悄骂了句孟祥顽固不化,守旧守旧,再守能守回上古时期去吗。

  说是傩师,其实呢,一群不正经的炼气士而已,再守下去又能如何,又不是真正的古巫,守个屁。

  与褚棠走的比力近的,是整个祭祀堂中第二年轻的傩师,青冠傩师朱汝辉,因为继续父亲衣钵的原因,所以在中年年纪便在祭祀堂有了一席之地。

  但和褚棠相比,朱汝辉却多了小我私家的小心思,凭据洪添私下的许诺,一旦傩神降临,傩师局势已成,便可以走出大山与三大王朝境内的山上仙家一较高下。

  到那个时候,他朱汝辉的职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外乡人洪添都能坐得了庙祝,他朱汝辉未来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

  再说,一个小小度朔城又算的了什么呢,傩师传承,谁会在意这些,大不了在山门境内找个小山头各自传道而已,总有让各家傩师流传下去的法子,可是让傩师真正成了山上宗门的时机却是千古难逢不容错过的。

  而坐在右排座椅第一位的犄角傩师鸠有道,现在正在闭目养神,丝绝不理会孟祥对于自己的种种体现。

  在这帮老资历当中,鸠有道能坐在这个位置,可见他的职位之高,只是对于这次诡异的傩神降临一事,鸠有道也有着他的考虑。

  对于傩师能够走出群山,鸠有道自己也是极为认可的,哪怕支付些价钱也是在可以蒙受规模之内的。

  至于洪添背后是否另有其他隐秘,傩神职位正统与否,在鸠有道看来都是可以放一放的事情。

  傩师的祭祀台上多一个傩神不多,少一个傩神不少,只要能借上力量,让傩真正向儒墨佛道一样真正入世,才是鸠有道毕生追求的目标。

  这一点,只会和稀泥的老庙祝给不了,孟祥也给不了,而洪添或许可以。

  如果说堂下众人有谁能和老孟祥结成盟友的话,那就是左侧之首的火眉傩师胥公略了,只是这个昔日与孟祥最为要好的老傩师现在也是双目紧闭,不去理会老孟祥的目光。

  同为古傩师的推崇者,更是愿意为傩神奉献一生的老祭祀,既不是这种利益熏心的投机者,也不像沈鑫这些年轻祭祀一般,看待事物那么急躁轻浮,但胥公略依旧站在了看似中立实则计划随波逐流的中立一方。

  理由很简朴,这些年每每起傩,即是胥公略这等功力深厚的老傩师,也徐徐难以感受到傩神的气息。

  甚至胥公略一度怀疑,究竟傩神是真的存在,照旧向那些淫祀杂仙一样,只是自己这些痴心人的一片妄想而已。

  他们当年以傩起家,受傩神指引,来到度朔城,甚至如有神助的赶走了原来盘踞此地的诸多强大炼气士,而如今,傩似乎离他们远去,见多识广的胥公略也不是当年那个在田间地头刨食吃的那个愣头青,

  他甚至心中有一个无法与人言说的恐惧,那就是如果这一切只是个假话怎么办,如果那些当年的神引是个骗局呢。

  山下世俗之人的骗局都可以结构几十年,更况且是山上神仙们,动辄寿命数百的山上修道人,在须要的时候布一个百年之局,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据说那些魔道巨擎就擅长此道,如果真是这样,也许就要验证在这次傩神降临之上了。

  黥面傩师沈鑫,一个身材枯瘦的老者,自年轻时便和孟祥差池付,明争暗斗好些年,如今更是看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不爽。

  只不外这些年,沈鑫不要压制孟祥了,即是之上提到的这几个老家伙也不是沈鑫能够拿捏了的,不外谁成想半路杀出来个洪添,成了搅动原有花样的那个变数。

  洪添谋划之事,若是成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败了罪责也是洪添一人的,最多加上个笑脸傩师这一支,怎么算也不亏损啊。

  就算其中真有猫腻,又能如何呢,天塌下来自有高个顶着,三大王朝不管,不另有儒墨两家的圣人坐镇这块大陆吗,真出了祸事自会有圣人脱手。

  千年以前,大月王朝不正是如此崛起的吗,既然有人牵头,那便顺从的随着即是,出了状况再说。

  更况且,这次用不着傩师子弟自己的血,度朔城内近几日已经汇聚了不少各路炼气士,正好可以那他们做血祭。

  洪添满意的看着堂下众人,除了个孟祥之外,基本上没有了阻挡他的声音。

  提到孟祥,这些年着实让洪添头疼,有实力有资历有威望有手腕,即是洪添不停提高了傩神庙的话语权,一再施压,也奈何不了孟祥什么,孟祥一脉的傩师对其忠心耿耿,甚至整个傩师群体里不乏有其崇敬者。

  不外傩神降临一事就差最后一步,孟祥终究只是螳臂当车而已。

  凭据傩师旧有的传统,每逢请傩上身必须是傩师先送上自己的精血,以此为引,召唤冥冥之中的傩神。

  这次要召唤傩神下凡的价钱之大超出众人想象,只是洪添夸下海口,此次傩神降临本事托梦与他,无须自家子弟支付一丝一毫价钱,只需要作壁上观而已。

  之前种种谋划即将排上用场,被洪添已种种要领吸引来的炼气士也是越聚越多。

  众多被算计其中的炼气士不光可以成为傩神降临的养料,还可以借此时机清一清度朔城周边逐渐泛起的各个仙家势力。

  据线报,自从异宝现世的消息放出之后,不光是四周的山头炼气士和零散野修赶了过来,连几十年前呈丧家犬之势逃走的那几个傩师公敌,这次也悄悄潜入进了度朔城。

  正好一网打尽,彻底抹除掉之前的历史痕迹,而且这几个公敌的身影,也是让堂下几个老工具这么配合的原因。

  此时的洪添一想到之后将要发生的场景,便感应有些兴奋的战栗。

  牛油火炬不时的发出啪啪的火花爆炸之响,似乎提醒着诸人时间的流逝。

  洪添双手轻抚座椅,沉声说道:“既然诸位都来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城中诸位的那几个老对头已经感应了差池劲,如今傩神法阵已经开启便再无忏悔之路可走。血祭一旦开始不行中断,到时候由我笑脸傩师一脉进行对城中炼气的驱赶围杀,如有其他漏网之鱼,还望诸位在外围一并剿灭。”

  一位意气高昂的庙祝起身走上祭祀台,高声吼道:“诸位,傩神大业就在此一举,望诸位祭祀奋勇,愿傩神之光永照大地。”

  岂论是一直以来在悄悄作梗的孟祥,照旧自打坐下后从未睁过眼的老庙祝,现在也皆已起身。

  堂下众人早已起身,恭谨的唱喏“愿傩神之光永照大地。”

  灯火下,只有老傩师孟祥深深的低着头,看不清老者脸上的心情。

  客栈之内。

  “血祭,炼气士,我们,这几日,是你族老祭司告诉你的。”

  周福气目瞪口呆的接受这孙琼林口中说出的天大祸事,一时间犹如回到在映月乡那个漫长的夜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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