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洱抬眼,见他们都穿着昊清宗的白级除妖师的宗服,其中有一人,是在李家村时卖力生火的门生,聂耳记得,段天行喊过他的名字,韩声。
韩声快步走到顾梁歌跟前,道:“师兄,可是见着你了,师父让你立刻回转宗门。”
“可知为何?”
韩声摇头,“门生不知,只知师父让我们找到你后,让你立刻回去,灵马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师兄,可现在出发。”
“知道了。”顾梁歌站了起来,聂洱也默默跟了上去。
“小兄弟,你是?”
见了顾梁歌身后的聂洱,韩声道。
“我的剑侍。”
韩声见顾梁歌神色微冷,马上噤声。
几人出了客栈的门,骑上灵马,往千池山疾驰而去。
灵马是昊清宗特意饲养的灵兽,能日行千里,不到一会功夫,顾梁歌等人便到了千池山脚下。
一眼望去,群山重重叠叠,绵延不尽,似雾非雾的云烟缭绕其中,影影倬倬中,一座巨大的白色宗殿魏然耸立,庄严而又内敛,那即是昊清宗。
聂洱望着眼前的白色宫殿,眼眸有些酸涩,又有些怯意。
二十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聂洱的怯意落在韩声眼里,倒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进了城,心中不由得嗤笑一声。
哐……
哐……
有清脆的钟声响了起来,聂洱心中默默数着:一、二、三……
数到第三十六下的时候,一道灵阵自山脚慢慢铺展延伸,到顾梁歌跟前时,灵阵已幻化成一扇巨大的白色大门。
顾梁歌伸手,大门应声而开。
甫一进门,是一座巨大宽阔的圆形广场,广场尽头,即是昊清宗的主殿——昊清殿所在。
“韩声,带聂洱去厢房。”
“是。”韩声应着,等得顾梁歌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后,转身对身后的聂洱道:“跟我来吧。”
聂洱道了一声谢谢,随着韩声往广场右方走去。
此时,昊清殿中,一袭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正盘膝坐在榻前,他微微闭眼,白色的头发上插着一根漆黑的木簪。
榻中,一鼎小巧的青色鼎炉插着三只黄色香烟,散发着的氤氲青烟遮盖了男人的面容。
踏踏……
有脚步声传了进来。
“师父。”
顾梁歌恭顺重敬地对眼前的莫成行了个礼。
“梁歌。”莫成依旧闭着眼:“白元村一行,可还顺利。”
顾梁歌心中一愣,“天行早已将白云村一事修书回宗门,师父怎么会问起?况且师父少少过问自己除妖之事,常是自己除了妖,把结果见告师父。”
面上是一点不显,顾梁歌规行矩步道:“顺利。”
莫成睁眼,“梁歌,你可知月娘庙那魔的来历。”
顾梁歌想起从陈元口中听到那声月魔,躬身答道:“师父,门生不知。”
莫成看着顾梁歌,道了一句:“她是月魔。”
“月魔?”顾梁歌念着,面上不解,“师父,月魔是何来历?让向来不外问除妖一事的您特意问起,倒叫门生疑惑。”
莫成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声音降低:“她曾是掌门师叔的师妹,也是我的师姑。”
顾梁歌一惊,他倒想不到月魔和昊清宗另有这样的一层关系。
“月魔曾是师父的师姑,如今师父问起,是出了什么事吗?”
莫成道:“梁歌,你可知封印月魔的地方在哪里?”
顾梁歌摇了摇头,“请师父明示。”
“秦水镇。”
“秦水镇?”
顾梁歌反映过来,心中一惊,“秦水镇在千池国境内,月娘庙在白元村,赤雨国界限之外,两者相差千里之远,被封印在千池国的月魔怎么会泛起在赤雨国境外?”
思及此,顾梁歌脸色一变,“师父,难道是时空裂缝?”
长元大陆一直流传一个传说,在乡村与乡村,边国与边国,乃至广袤无烟的地方,每个角落,都存在着无数个时空裂缝,它能够撕裂空间,将千里,甚至万里之遥的两个工具拉近相碰。
传说有时空裂缝的地方,便有着无数妖魔鬼魅潜伏,一旦裂缝被撕开,他们便从黑黑暗破出,肆意屠杀人类。
传说不知从何开始,只知道鸿蒙开辟,长元大陆有生灵一来,时空裂缝只泛起过一次,那是久远到无法记清的年岁,无数妖魔张牙舞爪,险些将人类屠杀殆尽,所幸无数除妖师耗尽生命,寻找天地至宝,将裂缝修补,今后,长元大陆再也没有泛起过时空裂缝。以至于各人都忘了另有这样恐怖的存在。
莫成缄默沉静了一会,微微摇头,“纷歧定。”
顾梁歌不解,“可除了时空裂缝,另有什么工具有这种力量?”
“眼下,行你该做之事。”
顾梁歌知道自己师父不会再说什么,敬重道:“是,师父,徒儿谨遵师父之命。”
莫成道:“梁歌,急切寻你回来,即是让你在通往秦水镇和白元村此路的周遭百里走上一程,探查一番看地灵之气和妖气是否有异。”
顾梁歌作揖行礼,“是,徒弟领命。”
“这玉清之石,你带去。”莫成手掌一翻,一枚蓝得透明的水滴状石头悬浮在手掌上方。
玉清,昊清宗异宝之一,对极其微小的灵力和妖力变化和反映灵敏异常。
“此事事关重大,你一人前去,有任何事,灵符传信,若事态紧急,即是动用那个,也未尝不行。”
顾梁歌拱了拱手,“是,师父。”
接过玉石,顾梁歌想起还在厢房的聂洱,刚想开口之际,听得莫成道:“梁歌,灵马已经待命,你马上出发,不行延误。”
顾梁歌作揖行礼,“是,徒弟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