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配皇见到从卧室被苏晴扶出来的严妍吓了一跳。
几天不见,她像失了彩釉的瓷器,虚弱枯槁,强烈耀眼的光线都无法在她坑洼的面容上折射出光线来。荏弱的似随风就可吹倒。
“小妍,你怎么变这样了。”由于情急,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微颤。
严妍心思不在这儿,并未察觉异常,反而是旁观者苏晴惊奇地看了黎配皇一眼。
严妍没有回覆他的问题,她急切想知道余白到底留下了什么工具。
黎配皇并不在意她有失礼貌的行为,相当配合的掏脱手机,翻找出一张照片。
照片拍的是一个玄色条记本,本子上写了许多几何乱七八糟的数字,另有一大堆没有纪律的英文字母堆在眼前眼花缭乱。
严妍把手机拿远了瞧了两眼,随后还给了黎配皇。
整个历程,黎配皇的目光都保持着目不转睛,他问:“看出些什么?”
严妍摇了摇头,像是甩开他的注视:“这本子是从哪找到的?”
黎配皇似乎有些失望,心不在焉地答道:“跟去美国出差的同事在他房间找到的。似乎是他不小心遗落下来的。真没看出什么?”
严妍艰难所在颔首:“这和余白的失踪有关系吗?”
“什么?”黎配皇问愣了。想了一瞬,“应该关系不大。”
“那现在这个本子在哪?”
“还在同事那儿,她现在赶去失事所在,在等消息。小妍,你要节哀。”
“节哀?节什么哀?学长你说错话了。余白不会有事的。他在等我去找他。”
严妍酷寒生硬的语气令空气变得凝滞。
黎配皇眼神里闪过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工具,想要劝慰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苏晴挡了回去。
“黎先生,小妍受了刺激,情绪有些激动,现在需要休息。不如您坐会儿,我送她回房间躺着。”
这是逐客令,黎配皇再不知趣,也只能站起身作别。
临出门时,苏晴递给脸色苍白的严妍一杯热牛奶,黎配皇仔细瞧了一眼严妍手里握着的用来喝牛奶的玻璃杯,白色牛奶映衬下,杯子上印的字格外清晰。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句诗,倒是应了眼下的景。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细细密密地打在脸上,徐徐让他沸腾的心冷却下来。
余白办公桌上也放着同款的玻璃杯,不外上面的字却纷歧样。
他记得是辛弃疾的一句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可惜可惜,他叹了一声,让司机开车跟在后面,自己慢慢在雨中若有所思前行而去。
严妍突然开口跟苏晴要吃的。
苏晴兴奋地和赵姨去张罗。
自黎配皇离去后就两眼放着光的她,转身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豆瓣上有一个她和余白配合使用的账号,上面纪录着袅袅生长历程中的精彩瞬间。她与余白随时在上面发表一些陪同孩子生长的感悟。
除了他们两人,没有其他人知道。相关的关联也都取消掉了。
余白说这里是他们仨的秘密花园,种下的都在未来长成参天秘林。
严妍在这片秘林中找到草稿箱,在里面看到了三个英文单词---awx yta qvtf。
她感受自余白失事以后已经不会正常跳动的心脏,突然就那么欢快地跳了一下。
她稳了稳心神,把输入法切换成五笔,凭据英文字母顺序在键盘上敲打了一遍,屏幕上跳出四个字---花旗银行。
严妍盯着屏幕上跳出的文字发了会儿呆,转身去卧室拿出了余白送给他的那条双鱼项链,项链的英文名字下面有一串数字,以前她看到并不是结婚纪念日或她的生日。其时还奇怪。
现在再看,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终于明白这可能是一串密码。
她紧紧攥住那条项链,任凭宝石做成的鱼眼硌痛她的掌心。
当她第一眼看到余白条记本上那些在别人眼里可能是胡乱涂鸦的字母时,一下子明白他是有话要跟自己说。那些字母中间围绕的是双鱼的图案,她看懂了。
这个字母游戏是两小我私家之间的秘密。
严妍平时办公打字用的输入法是五笔字型。
余白那会儿追她时,是个话唠,总爱在微信上问她,干什么呢?有没有在想他?之类的酸话。
严妍忍着笑,故意不告诉他,就打种种岔气他。
有一天晚上睡觉前,他又是通过屏幕种种追问。
严妍困得没有措施,回了他三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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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白看不明白,追问这是什么意思。
严妍打着哈欠让他猜。
猜中了有奖。(????)
这下余白有事干了,?折腾了两天连摩斯密码都倒蹬出来了,总算搞清楚原来这三个字母是五笔字型打出来的“想”字。
饶是两天两夜没好好休息,余白也觉得值了。
一个蕴藉的“想”字,基础就是突破两人关系壁垒的助力器。
今后,余白爱上了这种既蕴藉又直白的表达方式。
q ep wq ,ih vga(我爱你,小妍)
是他最爱讲明的一句话。
ih vga,vpxw q ,vb kcg?(小妍,嫁给我好吗?)
当严妍在他的条记本看到以种种形式泛起的ih vga时,心中就有了答案。他在提示她去秘密花园。果真,她在那里找到了答案。
为什么他要用这种迂回的措施来通知自己。那个密码箱里又锁着什么工具?
难道余白失事不是意外?
黄昏下了班的林依然来接替苏晴照顾严妍,她跑到厨房问苏晴严妍的情况,苏晴朝严妍紧闭的书房努努嘴看了一眼,摇摇头。
“从下午到现在一直把自己关在里面没出来。谁也不让进去。”
林依然瞪眼:“她不去卧室躺着,跑书房看什么去?那屋的铰剪、水果刀啥的你收没收起来?”
苏晴把切好的一片火腿塞到她嘴里,嗔道:“想什么呢,小妍没这么脆弱。再说赵姨早就把危险物品都收起来了,锁赵姨自己屋了。上次那事儿后严妍在她自个家基础见不到能闪光的利器。”
“那事?哪事?”林依然咽下火腿片,突然笑起来,拍着苏晴的肩膀道,“我想起来了,就是妍姐拿刀砍她大姑姐那回?”
她忌惮着正在客厅摆饭的赵姨,说到最后声音压得只有苏晴能听见。
林依然笑弯了腰,指指正竖着耳朵偷听却冒充擦桌子的赵姨:“她是畏惧哪天妍姐发飙把她也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