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河觉察嘴角处有点咸,于是伸手摸了摸,不想竟触碰到了自己温热的泪水。
“漠河,你总算醒了!”
在旁一直提心吊胆的上官千颜终于松了口气,“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做了一个梦吧,一个伤心的梦。”
漠河不理解,明明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为何自己的心会这般痛?
而已,而已,漠河抹去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将整座罪罚天岛的情况扫了一遍。
此时岛上险些人人都已经完成了游戏任务,但有一小我私家例外,而这小我私家却是最不应该没有完成的。
黑笔判官,西凉城的最高统治者和守护者。
纵然是他完全不擅长算术或是游戏,但以他至高无上的身份和职位,也肯定会有数不清的人削尖了脑袋抢着来资助。
可事实却是,他还在艰难地做着“游戏”,周围一大圈人等在原地干着急。
如果是以前的漠河,可能还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现在嘛……
漠河径直朝黑笔判官的位置走去,挡在路上的人见到漠河这个“无良游戏开发商”后虽然都恨得咬牙切齿,但也只能乖乖田主动让道。究竟在游戏没有结束前是不允许发作任何肢体冲突的,否则就会被视为破坏游戏秩序而被规则力量直接抹杀。
“既然自己搞不定为什么就是不请人资助呢?”漠河的态度中隐隐有几分冷冽。
黑笔判官头也不抬,熟悉得像是已经说过了无数次,“不需要。”
“呵呵,不需要?”漠河大笑,笑声中是无法抑制的怒火,“在去虚无森林的时候需不需要?在遇到三眼虚灵王的时候需不需要?当她死在你面前的时候需不需要?!”
嗡!
罪罚天岛上的人们都可以清楚感应到,就在适才,大地微微哆嗦了一下。
天空中的绿色光幕也开始剧烈颠簸起来,一股超凡的力量正在汇聚,似乎下一秒就会将某个不守规则的家伙抹杀。
黑笔判官徐徐抬起头,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漠河,喉咙里钻出的声音就像是用生锈的绿铜片狠狠刮磨着粗拙斑驳的老树皮,犹如来自幽冥地狱:“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当初你没有那么自大、如果当初你没有那么死要面子,那么现在她……是不是可能还在世?”
同样也怒气冲天的漠河丝毫没有被黑笔判官的骇人气场所慑,此时现在就连漠河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今生气。
“哈哈哈。”黑笔判官突然笑了,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是我的愚蠢害死了她,这种愚蠢直到今天都没有悔改来,我还真是愚不行及啊。
漠河,动手吧,杀了我,像我这样愚蠢的人基础就不配活在这世上!”
此话一出,罪罚天岛之上马上惊作一团。
漠河深深叹了一口气,伸手朝空中一招。
这下周围的人更慌了。
“竖子尔敢!”
“若你小子今日敢伤害大人,我张大炮肯定……肯定……额……”
只见漠河伸手召回了绿色光幕,主动停止了能力的释放。
“这……这是为什么?”
对于漠河的行为,黑笔判官觉得很意外,只能寄希望于漠河可以给自己一个答案。
“它就救了我许多次,既然她想救你,那么,我便救你。”
漠河心里明白,水滴印记发作的时机绝对不是巧合,若水滴有灵,那也只会是她吧。
“我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了。”漠河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往地上一躺。
“主人,不要放弃,另有偶呢,偶会掩护你的。”佩奇再次“勇敢”地站了出来。
“也另有我。”上官千颜将漠河的身子轻轻扶起,漠河则从她的眼中读出了生死与共。
“大人,此子思想极端危险,还掌握着如此诡异恐怖的力量,差点就造出灭城惨案,我强烈提议将这种危险分子抹杀在摇篮里!”
“是啊大人,这家伙简直是罪大恶极,光是杀了他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赞同!”
“我也赞同!”
……
角落里的田乐圣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漠河啊漠河,我看你这回还如何翻盘。先前你那无差异的攻击已经威胁到了所有人的性命,在引发众怒的状况下,我就连煽风焚烧、推波助澜的须要都没有了,因为你将必死无疑!
除非——
田乐圣皱眉看向一直缄默沉静不语,未做亮相的黑笔判官,这是一个隐患呐。
“判官大人,如果您觉得漠河那家伙之前冒充好人的施救行为会让现在的您感应为难,那完全可以由我对他实施制裁,您不必做任何事情,包罗亮相。”
田乐圣心里暗自自得,这样一来就连最后的变数也没有了,漠河你终于可以死了。
耐心地期待了一会儿后,田乐圣见黑笔判官依然没有说话,马上感受懂了,这是判官大人默许了的意思。
于是田乐圣一步一步朝着漠河走去,脸上徐徐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两只重伤的待宰羔羊,一只没有任何战力的小乳猪,哈哈,事到如今另有谁能阻止我田乐圣?
“砰!”
田乐圣感受自己的脑壳被狠狠捶了一下,原本已经被漠河拍肿的脑袋又长大了一圈,脑子也变得昏昏沉沉,就像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头顶上蹦迪。
“大……大人?”
田乐圣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黑笔判官,这种暗黑系的奇特气息不会错,田乐圣很确定适才就是黑笔判官打了自己的头一下。
“欠美意思,本座的能力不小心走火了,你继续。”
见黑笔判官大人都给自己赔礼致歉了,田乐圣也欠好再说什么,甚至另有点受宠若惊,“大人言重了,不碍事的。”
预计真的是场意外吧。
于是,田乐圣再次面露邪恶地走向漠河,事到如今,另有谁能阻止我田乐圣?
“砰!”
田乐圣感受脑壳又被猛捶了一下,这次是两万头草泥马在头顶上蹦迪了。
“大人!”
“欠美意思,本座的能力又不小心走火了,你继续。”
这是意外,这是意外,田乐圣拼命说服着自己,只要我足够快,就——
“砰!”
“额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田乐圣的小宇宙终于发作了。
“就算您是荣耀九星弑虚师,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如此偏袒行为,执法的威严何在?世间的天理何在?”
“你问本座要天理?”黑笔判官将威严的目光转向罪罚天岛上的其他人,“你们另有谁也要吗?”
在这种场所下总是少不了热血青年的。
“我刘丕齐要!”
“我易亘金也要!”
“另有我!”
“我!”
……
“好,本座可以给你们。”可怕的暗黑能量再次在黑笔判官的手中聚集。
刚刚跳出来的这些热血青年们马上感受凉凉了,这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万幸的是,杀人灭口的惨剧并没有发生。
“本座之前说了,只要他可以接下我的全力一击。那么,所有罪过一笔勾销!”
如果这样的话,那也可以接受。田乐圣想了想,黑笔判官大人的全力一击就算是无伤状态下的漠河也不行能挡下来,更别说是现在的他了。
然而——
万众瞩目的黑笔判官却并没有把那团恐怖的能量扔向漠河,而是反手……朝自己的胸口拍去。
“轰!”
仅仅只是渗透出的暗黑余波便将后方的修建和大地全部化为了漆黑的焦土。
而首当其冲的黑笔判官更是从口中喷出了一大滩沥青状的鲜血。可见这一击黑笔判官绝对没有分毫留手。
“只是这一击由本座替他蒙受了,这即是给你们的天理,你们可佩服?”
“这……唉,好吧,我刘丕齐服了。”
“我易亘金也没有什么说的了。”
“你们没有说的了,可本座另有。”黑笔判官淡定地擦了擦挂在嘴边的血丝,“适才,是作为一名人类领导者给你们的天理,但是——”
黑笔判官的眼神骤然变得异常尖锐,双手虚压,一直嚷嚷着要天理那帮热血青年们就像是秋收时节的稻谷,齐齐倒下一大片。
“作为一位父亲,我就想问一句,谁敢伤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