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战乱发作了,随处都是抓人的仕宦,大街上闹哄哄的一些流浪人闯进铺子里,见工具就强。店家的急了,拦了这头叫那头全抢了去,连连号丧似的大叫。
“天子脚下,皇城国都,另有没有礼法?有没有人管?”
自然是没有了,大乱的天下,谁的拳头硬、谁的人多,谁就是礼法。
黎民有路子的找路子,没路子的逃到此外国家去,剩下些老弱病残的只能数着日子过活,活一天赚一天。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尸体,飘散弥漫在空中的白色恐怖笼罩着每一个逃不去的人,身体和心灵的“熏陶”使人们的思想逐渐扭曲。
皇城沦陷是早晚的事了,杨二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劝动他的怙恃和杨大吉出城逃难,他们随着一波人一起出城,走了整整15天。断粮了。
“没有,四周这一地带什么都没有,随处都是流寇和逃难的人,也不止我们,能吃的就算是野菜都被挖洁净了”
杨岩坐在杨二吉的肩膀上苦闷道,其实他们出城的第五天就已经没有粮食了,是杨岩告诉杨二吉那片区域有果林,那片区域有地瓜野菜。
杨二吉缄默沉静不语,他知道杨岩已经尽力了,他们是随着逃难的人一起走的,形单影只很容易遭遇不测,可这样一来三餐就成了大问题。
要是人少一点就好了。这样的想法杨二吉一惊,猛的摇头,这种时候各人都不容易,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二吉?”见杨二吉不说话杨岩抬头看着他的脸:“饿傻了?”
杨二吉皱皱眉:“杨岩你走吧”
“为什么?”杨岩大惊,整个身体从杨二吉的肩膀上站起来:“你不要我啦?照旧你开始嫌弃我?”
“不是”他突然想起从前的城西难民营没工具吃的时候连老鼠都吃,要是杨岩被发现,结果就是同样的结局,他不能再让他留在这里。
“我懂了”鼠妖都是很智慧的:“你怕他们把我吃了,对吧?别担忧我平时不出来就是啦,横竖我吃草就能饱,一顿可以顶六七天”
杨二吉拗不外杨岩只好同意。
断粮的日子连续十多天后,人群泛起骚乱了,不止是人群,另有杨大吉和他的怙恃。
杨大休咎神恶煞地盯着杨二吉:“把你藏的那只老鼠交出来”
“什么老鼠,这地方连蚂蚁都没有,怎么会有老鼠”杨二吉故作镇定。
一旁的大嫂用尖细的嗓音有气无力地叫道:“我看见啦,那天我随着你,看见你和一只老鼠在讲话”
杨父处手杖在地上一敲,猛的咳嗽一阵道:“你,你,你没良心的工具,怙恃生养你,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吗?”
杨岩在杨二吉的袖子里气竭:他杨大吉很有良心吗?偏心,太偏心!
杨二吉始终不愿交出杨岩,这场争吵不了了之,从那天起杨大吉和他怙恃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他。
匪夷所思的是,人群的骚乱也很快停住了。
“杨岩,你有没有发现,似乎少了人”好不容易找到时机让杨岩出来透风。
“嗯,发现了”杨岩抓起一把草往嘴里塞:“总是站在后面的那对母女,另有狗子和他媳妇,另有之前村头的奶奶,我记得上次往你们这边送吃的,另有四五个流浪汉”
都是些老弱病残或是身份不明的人失踪。
“会不会是被别人杀了,或是掉对的”杨二吉道,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再继续,会引起恐慌的。
“你听过麻胡子汤吗?”杨岩突然严肃道:“用人肉熬成的汤”
杨二吉笑了:“你是说他们被吃了?”
杨岩皱眉:“你不信?”
杨二吉知道杨岩是从不说谎的,当下心惊肉跳:“是,是谁?”
吃人肉这种事情是何等禽兽不如才干得出来。
“你还记恰当初送粥的另外三小我私家吗?”杨岩拍拍自己的爪子,轻蔑道:“虽然不止,另有……你们家那四个最近不是都没来烦你了吗?”
杨二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们……他们”
杨岩冷笑一声,杨大吉和杨父这样的人怎么能忍得了饿,况且人肉这种工具,只要下口就一发不行收拾。当年他还没化形时在下马村的督都护府见的白骨可是聚集成山啊。
“二吉,不要管他们了,你快逃吧”这些人饿起来什么都吃。
“他们会在哪里……吃人”他想亲眼目睹才气死心:“如果是,是真的,我就走”
入夜,秋日的天气就冷得渗人,远处升起一堆篝火,成了夜里最耀眼的存在。
杨二吉躲在暗处不知是冷照旧畏惧,或是恶心。他满身哆嗦地厉害,亲眼看着十几小我私家将一个女人迷晕拖到河滨……之后抡起菜刀砍断了女人的脖子,然后是手,脚。一节一节的疏散,满地鲜血。
那女人,只第一刀的时候喊了一声便没气了,可他清楚的看见那些人剖开她身体的时候,她的心脏还在跳动。
“昨天的那个老太婆太老了,肉硬的很,照旧像这种年轻的好吃”
说话的是杨大吉,坐在杨大吉旁边的是杨怙恃和杨大嫂,他们每人手上都抱着一块肉啃。像只野兽!
杨二吉险些没站稳脚跟栽倒在地上。
“谁?”
有人喊了一声,十几小我私家齐齐往林子里望去,几小我私家起身往林子里走去,离杨二吉越来越近。
“二吉,你快逃!”杨岩死命扯他的衣袖。
杨二吉忙乱之下一把抓起杨岩往后头的河水里扔,他不担忧杨岩会淹死,因为杨岩是一只会游泳的老鼠。
水流瞬间将杨岩冲往下游,杨岩叫杨二吉的声音越来越小。
几小我私家将杨二吉抓住拖到篝火旁,众人一看:“二吉?怎么是你?”
杨二吉被捆住手脚,他抬眼看着杨父和杨母:“为什么要吃人?”
杨大吉怒了:“不吃人难道我们要饿死啊,狼还吃狼崽呢!”
杨二吉看着他们眼里充满失望,杨大吉眼里的神色一闪再闪,最后起身拿起大刀朝杨二吉走去。
杨母急了,究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你做什么,那是你弟弟”
杨父按住杨母,冷眼旁观。
“你知道我讨厌你什么吗?”杨大吉把刀架到杨二吉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