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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梨花凉

第八十八章 谋反

脉脉梨花凉 轻碧 2279 2019-11-20 08:42:24

  屋顶上的沐子晏和言欢听到“讨伐明帝李景玟檄文”这几个字,尽管二人早已隐约猜到安平王有谋反的计划,此时照旧心中骇然。言欢轻轻去握沐子晏的手,沐子晏也是反手握过来,一触之下,两人随即握紧,俱觉得对方的手满满都是凉意。

  下面书房内一时也平静了下来。

  安平王怔怔看着那卷檄文,站在当地久久未动,扶在肮亓双手徐徐握紧,手背青筋毕露。面上闪过不安、惊骇、恼恨、冷厉,直至平静无波,显是他心内一番挣扎纠结已有了决定。他慢慢坐回椅中,声音里有无法掩饰的疲惫,“也罢,只有如此了。”

  他将那卷轴展开,看了一刻。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从案上一只红木锦盒中拿出玺印,深吸了口气,在那檄文上重重一盖。

  邓裕谦将那檄文仍旧放回锦盒中之内,“其实殿下早已做了决定,无谓再纠结于此。”他将那锦盒推至安平王眼前,“眼下卫虎虽打乱了计划,但咱们业已筹备得差不多了,无非是将起事之期提前而已。现下凉洲金昌卫卫指挥使王猛,肃北卫卫指挥使赵源都是咱们的人,有了这两人,凉洲军力可尽数为咱们所用。凉洲这边自不必担忧,殿下要做的是择定吉日,昭告天下,以‘明帝无道’为名发声征讨,进武威关,先拿下陇南洲再说。”

  屋顶上的沐子晏听得心惊。凉洲一共两个卫所,一是金昌卫,一是肃北卫,听邓裕谦话里的意思,这两卫俱都被安平王拉拢了已往。看来,安平王做的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原本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只不外是他们的到来及卫虎的错误处置才将一切打乱。

  书房内。

  安平王业已平静下来,问道:“裕谦,你觉得什么日子为好?”邓裕谦显是深思熟虑过此事,胸有成竹道:“臣查过通书,下月初五乃顺应天时的黄道吉日,不若就选那一日。更况且青冥书院这一行人正在咱们手上,若是他们与京城中断讯息太久,怕是会引起怀疑,夜长梦多啊。”

  安平王重重颔首,“就依你。”

  更深露重,夜风寒烈如刀,可是,屋顶的二人俱都出了一身冷汗。

  眼见安平王部署周全,不日就将于大楚领土之上搅动风云,到时势必朝堂民间动荡不休。他们虽是有心阻止,却也心中明白眼下他们尚且自身难保,更遑论来阻止这一场谋逆之乱了。

  只听下面安平王又道:“那些青冥书院的学子们怎样了?”邓裕谦答,“臣今日已见过了他们,除了带队的那个梁俊青看去资格较老,其他的不外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小儿。想必那日他们能擒住卫虎不外是仗着少年人另有些拳脚功夫而已,其他并不足虑。现下臣已命人将他们看管起来了。殿下可是想见见?”

  安平王摇头,“无谓相见。不外,将人仔细看好,也不要慢待了他们。其实本王也不想如此。只是,经过卫虎之事,怕是他们已有所察觉。再者若非他们可做来日筹码,本王也不至于将他们都软禁起来。”

  邓裕谦恭顺重敬道:“臣遵命。”他转头看了看大肮亓五轮沙漏,“殿下,时辰已不早了,您也该歇息了。”

  安平王揉着额头,“本王如何能放心歇息,这桩桩件件,哪个不要细细思量。”他指着案上那只装了檄文的锦盒,“这个一定放好,就放在书架后那个暗格里吧。”

  “是。”邓裕谦应声答道。从案上取了锦盒,离开了沐子晏和言欢的视线。只是一会,人已回转来,向着安平王道:“殿下早些歇息,臣告退。”

  安平王“嗯”了一声,邓裕谦躬身退后几步,出殿去了。隔了一刻,安平王也站起身来,慢慢走了出去。

  沐子晏捏了捏言欢的手,言欢明白他的意思,正主都已走了,他们现在也该回去了。

  沐子晏将那片琉璃瓦小心恢回复状,二人顺原路回了他们所住的院子。院门前的守卫仍在,只是俱都埋着头,默默站在当地。二人轻而易举地自旁边殿阁屋顶掠入院内。

  一直守在院中的杜渲急遽迎上前来,沐子晏并不多说,带着言欢急遽进了房。

  因刚刚听说之事太过惊人,二人虽在冬日寒风中的屋顶延误了颇久,却早已忽略了满身寒意。此时一进房内,二人才觉出周身俱是冷意。

  沐子晏将言欢带至火盆旁坐下,取来他的黑狐大氅披在她身上。做完这些,自己才坐了下来。

  杜渲早就习惯他家殿下对言小令郎的事事体贴,也不多话,径直给两人各倒了一盏热茶。

  杜渲自定边的边城客栈刚刚露了脸,他虽早就认识言欢,但对于言欢来说却是初识。她心中有些好奇这个功夫不错,性子又有些生动的小侍卫。因此,接过了茶,便多看了杜渲几眼,并客客气气隧道了声谢。杜渲有些羞赧,连连摆手示意不用。

  沐子晏想着刚刚之事,连茶都未接,神色一时冷峻得可怕。杜渲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试探着叫了声,“令郎。”因沐子晏身份照旧私密,故旁人面前,杜渲一直以此称谓。

  沐子晏抬头看他一眼,并不隐瞒,“安平王要反了。”

  杜渲脸色一白,这实在是一个太过惊人的消息。

  “阿晏,”言欢若有所思,“这位安平王殿下有些离奇。”她凝视着盆中炭火,细细去想刚刚所见所闻,“我虽是第一次见他,但也能看出这位殿下性子颇有些优柔寡断,且心有仁善,并不像穷凶极恶之人。重新至尾,都像是那个邓裕谦在推波助澜。所以,我总觉得,安平王并不像能做出谋逆之举的人。”

  沐子晏出生前,安平王李景元便已被派往封地了。因此,他也并不了解他这位王叔的为人。但他今夜见了安平王的一言一行,现在与言欢一般疑惑,他这个王叔看去软弱优柔,简直不是能做大事的人。除非,他一贯于人前善于伪装。但今夜书房内只有他与邓裕谦两人,邓裕谦是他的心腹,他基础没须要以假面示人。

  “我与你一般想法。”沐子晏道,“虽然,咱们只于今夜见了安平王这一面,却也欠好下定论。”

  “阿晏,容我猜猜,安平王早年便被遣来这封地凉洲,多年来一直循分守己,默默无闻。如今,突然间说反便反,中间定是发生了什么。”言欢叹息,“只是咱们已没有时间查证了。”

  沐子晏心中亦是叹息。

  眼下,距安平王所定的下月初五起事之期只有十日了。这短短十日,他们尚且照旧人家阶下之囚,处境岌岌可危,他们究竟还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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