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闫烙清源力恢复好,脸上的伤果真也如同那僧人说的一般,已经恢复了白皙,且看起来那片肌肤甚至更娇嫩了一些。
那僧人靠在一旁,呼呼大睡,竟是对她毫无预防。
闫烙清看了他一眼,只看得见那完美的侧颜,她难得美意情的勾起了嘴角。
突然,一道道哀嚎声再次涌了出来。
闫烙清面色微沉,满身戒备,祁染也倏地睁开眼睛,眸中紫色的流光一闪而过,待看到身旁那娇小的身影时,微微扯了扯唇,满脸又挂上了如沐东风的笑意。
“是幻觉。”
耳边是兵戎相交的声音。
闫烙清眼睛一眯,催动泯灭,祁染便见她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灼烁,他眉头一挑,没有说话。
闫烙清环视一周,在【透视】之下,洞中一景一物都清晰可见。她抬头看洞口,有一张薄薄的气覆在井口,她仔细一看,竟发现是一张网,是用极为细小的丝线编织而成的。
泯灭的数据中,没有这种工具。
但她结合之前在洞口看到的情况,推测这张网应该是有障目的效果。使得人肉眼看到的,即是一汪涌动的潭水。
四周,同样是密密麻麻的细网。绝不夸张的说,这个所谓山洞,明白就是一张大网编织而成的!
闫烙清正了正脸色,“不,是阵法。”
祁染面上闪过惊讶之色,“阵法?”
闫烙清点了颔首,“不错,若我没看错的话,此阵应该是拜月囚灵阵,上古有传,拜月囚灵,意即将活人困住,生祭月神,此阵极损阴德。”
闫烙清凭据泯灭给她的信息解释给祁染,说罢,面上闪过一抹阴鹜。刚刚那些哀嚎声,即是之前被囚住的人发出来的了。
祁染一脸恍然,“原来如此,那女人可有破阵的法子?”
闫烙清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勾,“有,不外需要大师的配合。”
祁染嘴角一抽,这什么鬼称谓?
祁染爽快应道,“没问题,女人需要我怎么...”
话没说完,闫烙清猛然伸手将他整小我私家一拽,眸中凛冽的光线大盛,锁定住一个位置,便狠狠将他往山壁上摔去。
“砰”的一声巨响。
祁染狠狠摔在地上,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歪头晕了已往。
而四周的景完全变了个模样,在闫烙清眼中,那张框住了整个山洞的大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缩小,然后掉在了她的脚边。
闫烙清嘴角微勾,顺手将那张小网收进囊中。
侧头看那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可言的僧人,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笑意。
“大师,你可还好?”
地上装死的那人终于睁开了眼睛,捂住胸口,叹了一口气道,“欠好,贫僧现在满身都疼,五脏六腑几欲震碎了,怕是时日无多,奈何贫僧这辈子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若是就这么死了,贫僧实在是...愧对佛祖!”
“而已而已,生老病死,总归都是死,贫僧这...”
还没等他装模作样哭诉完,突然感受得手上塞进来一团软软的微凉的小手,他怔住,抬眼却见少女素净白嫩的小脸。
她眸光清澈澄明,看似极为认真道,“大师,你现在可以安息了。”
祁染反手将她柔荑紧握,往自己身边一拉,闫烙清整小我私家一个踉跄便倒进了他怀里,两人的脸靠得极近,两双眼睛对视着。
那双紫眸,极为认真的盯着她。
他身上的桃花香,扑鼻而来,闫烙清莫名的耳根子有些烫。
同一时刻,降月林某处,月鬼娘子猛地睁开眼睛,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异动,她眼中突然散发出激动兴奋的光来。
抬眼一看,那原本大而圆的明月此时被半朵阴云笼罩,只剩了半轮。
她先是一愣,随即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好啊,好啊!这活该的阵法,终于是叫人给破了!好好好!”
什么狗屁拜月囚灵阵,什么上古奇阵,短短十年时间,就被人给破了。
“不知是何方高人,要不是我刚刚施了归煞,现在半死不残的,我定要去会会那位仁兄!”
她略微惋惜地摇了摇头,招来那十几名小仙童,又上了那八抬大轿。
皇宫。
明黄色的纱帐内,调笑嬉闹的声音随着碎风涌了出来。
一道影子突然映在床幔上。
“主上,今日祭祀,鬼女逃入了降月林中,闫烙灵代为祭祀,灵坛一切如常,胤王失踪。”
里面的声音顿住。
紧接着一道颇有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派去的人,都死了?”
影子顿了一下,“...他们,都平安回来了。包罗今日有进去捉拿鬼女的那些人,也都出来了。”
“据他们所见,早时林中雾气弥漫,他们也确实如听说中那般听到诡异的歌声,看到了传说中的古井...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后半夜那歌声停下,雾气散开,古井,也消失不见了。”
“护国公可有情况?”
“国公今日遣了人,欲向胤王借三千精兵。”
天子冷嗤笑了一声,“刀是把好刀,可惜被时间磨得钝了。”
影子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去。
“不外难得他有心,去国库挑几件好工具,给国公送去,那玄月人参,朕记着是极好的,一并送去。”
护国公收到玄月人参的时候,心下惊骇,陛下这是,变着法地嫌弃他老了不中用了啊?
今日去向胤王借兵,打着是镇压鬼女的名号,实则他自己清楚,那三千精兵,一旦到了他手上,那作用可不止镇压一个鬼女那么简朴,他要操作的工具,多了去了。
依照陛下的聪颖,不行能不知晓他的目的。
若这事成了他便依旧是陛下的心腹,但如今,没成,陛下已经在敲打他来了。
护国公看了那玄月人参一眼,眼色沉了去。
胤王!
好样的!
竟然敢给他装死!
闫烙清回到皇都的第一件事,是找成衣店换了衣服,吃了工具,这才往国公府慢悠悠地走去。
这原身身上的钱都被她花光了,她现下实在也是没地方可去。
一路听那些黎民说了,昨日她走后,闫烙灵被当成祭品给祭祀了。国公对外宣称,之前是他认错了人,搞错了工具,闫烙清是他的女儿,闫烙灵才是真正的鬼女。
这么一解释,黎民释然了。
闫烙清心中讥笑一笑,实在是对这些愚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