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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难受谁知道

第二十九章 曲艺世家

谁难受谁知道 小帅猫王仲 3150 2019-09-20 17:32:40

  现在的演员,台上该认真演戏时没演技,台下该真诚做人时又比谁演得都好……

  …………………………

  杨米见陆雨驰和韩士奇突然走了进来,有些受惊。陆雨驰指了指楼下的舞台,示意继续听相声,然后便跟韩士奇一起坐了下来。

  楼下舞台上的相声还在继续着,那逗哏演员又说:“像您这样就对了,过日子嘛,就得省。前些日子吧,我女朋友给我买了一双皮鞋,您知道几多钱吗?”

  “几多钱?”王小猫问。

  “两千多块啊!”

  “嚯?!”

  “哎呦,这可要了我的命了,两千多块啊!这是我一年的饭钱啊!”逗哏演员咬牙切齿地说着。

  “您要是光吃米,兴许够了。”王小猫脸上略带讥笑地笑说。

  “我穿上这双鞋,我都舍不得走道儿了。”

  “那哪儿成啊?出门儿怎么办?”

  “叫‘滴滴’呗。”

  王小猫接过逗哏演员的话,对观众说:“您听听,就为了省鞋啊。我的看法跟他一样,穿着方面——我也省。”

  “是嘛?”逗哏演员问。

  王小猫信誓旦旦地说:“那虽然是了!国内买衣服贵啊,多走几步、勤劳致富,我每次出国都玩命购物,就为了省点儿钱……”

  杨米笑过之后,对陆雨驰说:“猫哥说的相声,跟我平时听的不太一样啊。”

  “那是,现在哪儿有正经相声,都是一堆‘脱口秀’拼在一起凑时长呢。听着挺乐呵,一出门儿全忘了,下次也没想再听了,上不了瘾。”陆雨驰点了支烟,又说,

  “小猫儿说的这段儿,是少马爷的段子,走的也是马派文哏的路子。文哏,平铺直叙、娓娓道来,可没有那些低俗的笑料儿,想抓观众的耳朵,才最见功力。

  你听马老说文哏,那真叫享受。人家为什么是相声泰斗?除了辈分,功力摆在那儿呢。他的相声,观众都把词儿背下来了,他在台上就跟闲聊天儿一样、都是些家常话,可观众就愿意等着他说到那一句、等着在那儿乐,这就是能耐!脱口秀能有这种效果吗?

  你看下面那个逗哏的演员,他前面说了一堆称谓,其实就为了后面那句‘牛叔叔’,可他前面说得有内容啊。老板——虚伪、小姐——有歧义、小哥哥——恶心,他不紧不慢、还让观众觉得顺理成章。

  可文哏对于捧哏演员的要求更高,三分逗、七分捧,这可不是乱说的。你仔细追念一下,这逗哏的平铺直叙、稳中有力,可这力是不是都是小猫儿帮他发出来的?你每次笑,是不是都是在小猫儿说完了之后?

  尤其这一段儿,到了后半段儿,文哏转子母哏,哦——就是你说的听着纷歧样了。因为子母哏的相声,两小我私家是互为捧逗,所以小猫儿也得卖力‘逗’。这小子,有点儿意思。”

  杨米点了颔首,说:“还真是。诶?你似乎很懂啊。”

  “呵呵,在我们天津一个卖早点的说话都带着段子,也谈不上懂,应该说都懂。你就拿小猫儿来说吧,说了半天——他是干什么的?一个卖烟酒的‘臭小贩儿’。”陆雨驰学着杨米的腔调说着。

  “去,我那天——随口一说,你不许告诉我猫哥。”

  “我可不敢,一会儿我都不见得敢跟他对话。你猫哥今时差异往日了,拥有这么大一间茶室儿,我们哥俩愣是不知道。”陆雨驰指着韩士奇,对杨米说。

  杨米又说:“猫哥平时话不多,上了台感受真shuai……横竖纷歧样。”

  “你把那‘帅’字儿说清楚了没事儿,你也就这点儿欣赏水平了。他是跟你不熟、前几天又一直跟我怄气,显得话少点儿。其实小猫儿平时话也多的、说话也挺诙谐,可这跟上了台那种诙谐就是两回事儿了。他在台下是闷骚,上了台是明骚,哈哈!

  要说这演员啊,就应该这样。你台上、台下都一样了,那还叫演吗?你看小猫儿刚上台,跟观众闲聊的那几句,就像是哥们之间开玩笑一样,可其实他已经在‘演’了。

  他那所谓的闲聊,一来是不能让观众难住,二来是为了拢一拢观众的注意力,再者从他那句‘我就看不惯你这样的’起,他已经在为后面要说的段子做铺垫了。

  所以说这做演员啊,台上、台下就得纷歧样,该演的时候就得演、该真的时候就得真,可不能把场景搞反了。现在的演员,台上该认真演戏时没演技,台下该真诚做人时又比谁演得都好……”

  他们又闲聊了一会,王小猫走进了包厢,看见陆雨驰和韩士奇在这,迟疑不外一秒,便坦然地坐了下来。他是个智慧人,他明白不管陆雨驰和韩士奇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有没有听到台下的观众说这是他的茶室,可既然来了、看见自己在这演出,多数是知道了。

  陆雨驰叹了口气,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谓您了,是叫您王大作家啊、照旧王老师啊,您这么多年不登台,今天怎么到这儿演出来了?”

  韩士奇也笑说:“这么大规模的茶室儿,可不是想上去、就能上去的吧?我看那个电视演员黄河滔都在这儿演小品。”

  “你们俩累吗?装什么蒜?要是真不明白,你们那脑子就可以扔了。”王小猫抄过茶壶,自斟自饮着说,“没错儿,这茶室儿是我家的……”

  王小猫讲了起来,确实如陆雨驰所料,他不是什么豪富人家的孩子,但他的家世在曲艺圈里,许多人还都市卖个面子。

  相声有了正经的排行之后,到今天依然是“德、寿、宝、文、明”五代人。

  德字辈的高人离我们太遥远,基本上找不到他们的影像、音频资料,其中最有名的应该就是相声“八德”。各人比力了解的像是马三立的师父周蛤蟆周德山,再有像马三立的父亲、郭荣起的师父马德禄,都位列“八德”。

  往下就是寿字辈,像寿爷张寿臣、相声泰斗马三立,另有郭老郭荣起等。他们离我们就近一些了,让我们能有幸欣赏到这辈老艺术家的演出。遗憾的是,这一辈老艺术家如今都已经故去了。

  宝字辈可以说是相声生长的最岑岭,这一辈出了太多高人,像侯宝林大师、相声名家赵佩茹老先生、少马爷马志明。

  而王小猫的爷爷正是宝字辈的相声演员,虽然没有几位大师的名气,但在考究辈分、师承的相声圈里,照旧很有些职位的。

  相声、曲艺,离不开茶室。而从王小猫的高祖一辈,就经营着茶室。其曾祖是评书艺人,他就在自家茶室里演出。至于这间无忧茶室,就是王小猫的爷爷开的。

  虽然,时过境迁,现如今相声整体走衰,茶室相声也就不那么繁荣了。而且正如陆雨驰和韩士奇进来之前分析的,茶室开在这个地方,原来成本就太高,自然赚不到什么钱。

  所以王小猫家里确实没什么钱,茶室也是苦苦支撑着,就算是对曲艺这类艺术、茶室这个行当的一种坚持了。用王小猫爷爷的话说,另有些老观众、老主顾,习惯在这看演出、品茗,就开着吧。

  而王小猫也不是刻意隐瞒什么,他确实不想再说相声,他是个文人嘛。当初学相声,只是尊长的要求,但人总会有自己的追求。

  “你照旧曲艺世家呢。”陆雨驰说到。

  “算是吧,不外到我这儿,也就算完了。不是瞒着你们,说来你们可能不信,前三十年,我进这茶室儿,不凌驾五次。这一两年才来转转,但更多是为了写小说儿找灵感。

  连我爷爷自己都挺矛盾的,一方面希望我学相声,可另一方面那代人知道卖艺的不易——早年间儿究竟属于下九流。五剃头、六吹手、七戏子、八叫街、九卖糖,这可都是我爷爷跟我说的,所以怹老人家也希望我能有点儿学问,别再干这行。”

  陆雨驰笑说:“还‘怹老人家’,我说呢,你身上除了书卷气之外,也一直坚持着一些老礼儿,不错。”

  “猫哥。”杨米突然叫了王小猫一声,可她似乎又没想好要说什么,“嘿,没事儿。”

  “我有事儿。”陆雨驰接过杨米的话,对王小猫说,“郭小铁说是你爷爷找他来的,那黄大今也是你部署的?”

  “那不是。曲艺圈儿的人,可能会卖我爷爷个面子,娱乐圈儿就没戏了,跟他们没接触。”

  “你说、我信,可这就奇怪了,我本以为是小仲的舅舅杨光照或者你,结果你们俩都不是。”陆雨驰喝了口茶,又说,“嗨,管他呢。对了,那黄河滔就在你们茶室儿演出,你怎么不请他来加入咱们这个综艺节目?”

  “不太合适。”王小猫说自得味深长。

  韩士奇相对油滑,显然明白了王小猫的意思,说:“确实,他现在——还不方便复出,真请来了——欠好播。”

  “这事儿就不公正。”陆雨驰也明白了他俩的意思。

  “公正、不公正的,你再有钱,没坐在那个位置,这事儿你也管不了啊。”韩士奇笑说。

  “行啊,我也就是随口一问。”陆雨驰又对王小猫说,“今天也没白来,听你说上一段儿,到时录节目、你主持,我心里就更有底了。”

  “真让我主持?你们请了那么多人,没个主持人啊?”

  “你主持的,那才是咱自己的。”陆雨驰又对韩士奇说,“你不是一直催我吗,你联系、联系那些人,他们要有档期的话,明儿咱就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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