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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路遥遥

第十二章 定情信物

归路遥遥 一枕明月 3938 2019-08-23 20:56:36

  待二人回到药庐之时,天色已近黄昏,云荒今天的心情异常的好。

  拿出醉蝶酿要他陪她喝酒,战千尘无奈只得允许。

  趁着兴奋劲,云荒将酒杯往边一摆,直接拿起酒瓶,两人也未多语举瓶对饮。

  酒过三旬,银月高挂天际,照得大地一片霜白,云荒已经醉意迷蒙双颊通红,笑意温软语撒娇道:“千尘,你可会舞剑?我好想看啊!”

  战千尘也有了几分醉意,想着她随时都市离开,只要能得她一时欢喜,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想罢,猛地灌了口酒将思绪压下,就在云荒失望之际。他突然站起,手指一扣抽出殇羽剑,单足轻点人已跃至庐外空地。

  云荒目光灼灼放下酒瓶看已往,只见他步履轻盈身形轻转,一个大气蓬勃漂亮的起手势,长剑一出剑风轻抚衣袍翻飞若轻云出景,剑回之势翻若惊鸿宛如蛟龙。

  看了一番,她觉得这样看着不外瘾,拿失事先备好的长琴。手指一勾琴音泻出,竟跟上了他舞剑的行动。

  战千尘回她一笑,双足急退展臂向后仰去,身似虹桥半倾,卧如醉酒之姿。

  此时琴音骤然转急,他极快的站转身,一足为中心挽剑舞动如花。

  云荒加速手指的行动,琴声越转越急,他竟如旋风般疾转收放自如。

  云荒起了顽皮心思,单指一挑琴音极致飘升,却见疾转在剑花中的战千尘,突然身似深海之中傲然腾起的蛟龙,以睥睨天下之姿冲向天际遨游。

  她浅笑凝望,琴音低转,他在夜空之中轻柔收剑,飘然落于地面。

  夜风吹起袍角缓落,他似踏波而来的仙者,悠然向她走来。

  “好!舞的真好。”云荒发自肺腑的喝彩,拿起桌上的酒掷给他,“干!”

  战千尘接住瓶子仰头豪饮,酒液清亮顺着嘴角流出,他随意一抹畅笑道:“痛快!”

  云荒笑魇如花,兴奋道:“今夜月色不错,心情爽悦竟觉得不外瘾,不如去屋顶上继续喝?”

  应她所求,战千尘伸手相携,一眨眼两人已到屋顶。

  云荒借助他的臂力坐了下来,惬意的向后一躺,双手枕头,鉴赏星月。

  战千尘在她身边坐下,嘱咐她:“这屋顶不结实,小心些别掉下去了。”

  云荒浅浅一笑合上双眼,明月当空柔光铺地,清风习习,轻柔若羽般拂过她发烫的脸颊,更拂去了内心的郁结,她低声如呓语:“有你在,我掉不下去。”

  战千尘呼吸一窒,心竟然有丝闷疼。是否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对自己说过。

  他无声苦笑,捏着瓶口的手指有些泛白。

  “千尘你知道吗?从我师父让我出来到现在,遇见你是我最开心的事了,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不长。但不知为何,对你总有种莫名的依赖,那种让我放心自在的感受,真好!”

  战千尘认真听她说的每一句话,心里的愧疚越增强烈,

  云荒,若有一日你记起我曾经的所作所为,你还会如此说吗?

  月上中天凉意愈甚,战千尘见云荒睡着了,将她抱起放回床上。自己朝古琴台的偏向快速掠去。

  小溪劈面的空地有处石桌,桌边坐了个须发全白的老头。他手里拿着红线正全神贯注的编着同心结。

  看到战千尘跃过来,连忙招呼他自己坐。

  战千尘与老头很熟,伸手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和飞羽爵一并放到石桌上。

  老头立刻放下手中的同心结,凑已往吸了下鼻子,惊喜道:“青阳魂?你小子运气不错呀。此酒乃敬献给冰羌王的,竟让你劫了。”

  “仙人夸错人了,此酒是云荒劫的。”

  月下仙人笑眯眯的伸手要拿酒,战千尘抢先拿起,“想喝的话,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哎呀,你这不是难为我嘛!”

  战千尘只当没听见,直接拔开壶塞子。

  霎时,烈酒浓香扑鼻,馋的老头直砸吧嘴,他一把夺过酒葫芦边闻边骂,“就知道你小子没安美意,没事总拿好酒来蛊惑老头我。”

  月下仙人倒了一小杯尝了口,立刻将酒藏到脚下,才道,“你问了又有何用,凡事都考究个缘字,能让你再遇见已是不易,她有她的使命,终究是要离开的。”

  “这点我自然知晓,我现在只想着能陪伴一刻是一刻。”

  “你如今倒是把一切都看的淡了。”

  “仙人难道没有措施么?”

  “没措施。”月下仙人顿了顿,道,“不外,我这几日发现你们俩的红鸾星倒是显出了鸳鸯的雏形。”

  “此话认真?”

  “老头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得了,赶忙走,我还得编同心结呢。”仙人一把挥开激动的战千尘,絮絮叨叨的念着,“过些日子用得上咯。”

  战千尘尽顾着兴奋了,并未听出话里的玄机,以至于每次一想便痛恨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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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的阳灼烁媚,暖阳熙风,天空像是一匹上等的蓝色丝绸柔软滑适。

  云荒懒懒的窝在门口的椅子上不愿转动,看着一直忙活的战千尘,她突然生出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也不错的念头,她嘻嘻笑着冲战千尘唤道。

  “千尘。”

  “嗯?”

  “千尘。”

  “嗯,我在。”

  见他照旧未转过来,她半开玩笑道,“你可知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像我看过的话本里写的,一隅安歇之地,一间茅草屋,一个可以相伴到老的人,你说,这样过一辈子,你可…”

  犼……犼……犼……

  突然,一阵奇特的叫声由远而近的响在茅草屋的上空,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

  云荒站起身来,看到淡淡荧光在自己的头顶上方笼罩,她问走到身边的战千尘,“千尘,这是什么警示?难道是狐王破鼎了?”

  战千尘听到第一声犼叫时,眼中满是震惊。他没想到,萧允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寻她回去。

  他没有回覆她的问题,而是问她,“你之前想对我说什么?”

  “啊?说什么?”

  “云荒!”战千尘有些急了,“你刚刚说什么一辈子?”

  “哦,我说若这样过一辈子,你…咦!这是什么,似乎是冲我来的啊!”

  “别!”战千尘终是慢了一步,看着云荒接在手里的翡翠蹬龙铃,他的心如刺哽在喉咙里刺得生疼。

  刚刚他是故意装作没听到,想等她把话说完,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贪心,或许这辈子都听不到那句完整的话了。

  云荒将铃铛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除了铃铛上刻制的繁复花纹别致些,也看不出特别之处。

  她信手摇了摇,刹时,蹬龙铃周身光线大绽自她手心飘起,一小我私家的声音从铃铛中传了出来。

  是萧允!

  云荒震惊,听着从蹬龙铃里传来的声音。

  “云荒,当日未能实时救你,多日后又未曾营救与你,我知,我无法求得你的谅解,但请你相信我,我虽未亲身前去,却无时不在担忧你的安危,今日,终于获知你平安无事我心甚慰,本该亲身相迎,奈何事务繁多,故以此蹬龙铃相迎,我向你保证,今生我萧允不会为第二人在用蹬龙铃。但望见铃速归!”

  话音散去,云荒看着飘落手中的铃铛,缄默沉静了许久,才开口问,“蹬龙铃代表什么?它的意义是否很重大?”

  见战千尘紧抿着唇,她自失一笑,“我真是多此一问,他箫允是何等人,能保证不再为他人所用,足见此物珍贵。”

  见战千尘低垂着眼,心知他是在压抑着情绪,她又道,“能用这么珍贵的工具召我回去,断不会为了情义,只是我不明白,名不见经传的我,到底有何值得他如此。”

  听她说完,战千尘回道,“蹬龙铃,每位楚天国都主一生只可用两次,蹬龙铃非大事不得出,相传此物是用于楚天都借助天下英豪之力守护灵石的。”

  他压下心中不停翻涌的情绪继续道,“能为了找你而用,更保证为了你不再为他人用,说明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或许他没能救你是真的有苦衷呢!”

  “你说什么?”云荒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过此物的珍贵,却没想到珍贵到这个田地。

  “云荒,你想回去吗?”

  云荒看着手中重如千斤的铃铛,茫然看向远处,“我不知该不应回去,可是又觉得应该要去做完师父交接的事,但是千尘,为甚么我有种很极重的感受?我应该要兴奋的不是吗?”

  “对,你应该兴奋的。”战千尘在不愿也还记得月下老人的话,“蹬龙铃在珍贵也是身外之物,你别想太多了。”

  “你说的对。”云荒扯出个笑容。

  “这个你拿着。”战千尘摊开手掌,“你的身体虚寒,将珠子带在身上便不会那么冷了。”

  云荒伸手接过,望着掌心中圆润红色的珠子,合起手掌将珠子紧紧握住,一股暖流从左手掌心蔓延到心口的位置,她突然一把抱住战千尘,轻声道,“千尘,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你开心就好,云荒有句话我希望你能记得,善良是把双面刃,既能伤人也能伤己。所以你不要事事都为他人着想,一定要以自己为重,不管结果多糟糕,你只要记得有一小我私家会永远等着你。”

  云荒点颔首,心情极重庞大,将要出口的话又放回了心里。

  千尘,从相望的第一眼,便觉得,你可能就是我来凡间的因,在你的身边的日子是那样的放心无忧,我不知这是否是缘,我不知,你是否知…

  -

  自收到蹬龙铃回来已经好几日了,

  云荒待房间内未曾外出。从她回来,箫允也未曾露面,她也不问,反倒是赵武每天都市给她汇报他的情况。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云荒打开门看到是赵武,便问他:“有事吗?”

  “城主命我前来请女人去洛阳鼎正贵寓赴宴,他现在正在客栈门口期待你!”

  “这样啊,那走吧!”

  “等等。”赵武拦住她,提醒道:“女人需不需要先妆扮妆扮?你现在可是男装。”

  “梳洗什么的最麻烦了,况且也只能是男装,名帖不都呈上去了嘛。”

  两小我私家很快到了萧允期待的地方。

  一晤面,云荒瞬间明白赵武让她妆扮的原因了。

  客栈门口,并排着两匹高头大马,玄色骏马上的萧允着黑金色劲装,挺拔傲然的气质高尚内敛,一双沉黑的眸看到她时,眼底有隐约笑意一闪而逝。

  而另一小我私家,竟是不久前见到的第一帮帮主青鸾。

  望着眼前的两小我私家,她脑中突然就冒出这样的一段话来。

  鲜衣怒马俊儿郎,

  笑颜如画美娇娘。

  这两人气势上还真是般配!

  见云荒久不行动,青鸾主动外交道:“这位即是云令郎吧?果真是一表人材,如此年纪便风姿灼灼。”

  云荒没想到她会夸自己,拱手回道:“过奖!说起风姿,我云某怎及萧兄呢!还不都是沾了他的光。对了,我前几日赶路实在太过疲累,今日便差异你们骑马了。”

  她无视萧允问询的目光,转头对赵武说:“有劳赵年老送我一程。”

  赵武扫了眼坐的纹丝不动的城主,道:“城主,那属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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