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速度极快,转眼便从街尽头冲杀到刘庶跟前。
等刘庶反映过来,白驹已近在眼前,心里虽然忙乱,刘庶只能急速的向退却去。
可再怎么退也赶不及白驹的速度,眼看白驹就要撞上刘庶,马上的令郎哥却一把勒住了缰绳。
马儿扬起前蹄,稳稳的停在了刘庶面前。
“哪儿来的贱民,不要命了,竟敢冲撞相国府小二爷?”
身后的甲士怒目瞪着刘庶高声叫骂道。
“相国府小二爷?那不就是我的自制二哥?不是听说被派出去剿匪了吗?”
刘庶早早就已镇定下来,和白驹上的令郎哥相互瞧了个遍。
刘麟,刘居正的第二个儿子,在刘居正不避亲的举荐下,刘麟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御前直辖的洛安卫中的一名小参将。
半月前,洛安城西方百里外的酥醪山上有土匪占山为王,扰当地乡民,刘居正又举荐刘麟带兵前往酥醪山剿匪,刘麟从洛安卫抽调百名精壮,再从大周军营中抽调两百名士卒,敏捷前往了酥醪山。
刘麟用短短的半个月,就清缴了酥醪山的悍匪,想来这参将的位置也该往上升一升了。
刘庶还未来得及细想,抱手而立言道:
“见过二哥,恭喜二哥凯旋归来。”
“噢?二哥?哈哈哈,我怎么不知道我家除了我和我年老,还多了个弟弟?”
刘麟拨弄着止亓青色玉戒,甩着手上的马鞭不屑的说道。
“二哥出征在外,小弟刚归入祖籍不久,二哥不知晓倒也正常。”
“放肆!”
“啪!”
“哪个野沟子里冒出来的贱民,竟敢妄称我相国府少爷。”
刘麟听到祖籍二字,脸色一变忽而变得暴怒,手中长鞭准准的打在了刘庶的肩头,刘庶的肩膀马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想来定是已经肿了。
“贱民你给本爷听好了,我刘家的祖籍中只有我和我年老,你这个贱民,少拿你自己与我们相提并论。”
刘麟正要准备挥出第二鞭,身后的甲士赶忙提醒道。
“二爷,相爷和圣上还在等着您,切莫延误了时辰。”
听到身后甲士的话,刘麟怒气微消,手挽长鞭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等我受封结束腾脱手,我再来慢慢的收拾你,你给我等着瞧!”
刘麟的话在在长街上拖出了长长的尾音,嚣张与轻狂显露无疑,周围街边的黎民们纷纷对刘庶指指点点,没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看着刘麟张狂离去,刘庶无奈的摸了摸肩头上已经肿了的地方,轻笑道。
“脾气还挺大。”
原来计划客客气气的和自己的自制二哥打个招呼,未曾想还招来一顿毒打,听刘麟这意思,等他腾脱手,怕是自己要性命堪忧了。
“你们先动的手,就别怪我送你们进鬼门关了。”
被刘麟抽了一鞭子,刘庶脸上也没有太多心情,周围的人再指指点点,对刘庶来说不外是聒噪之言,不用挂怀。
心里阴沉如水,脸上也要毫无颠簸,学会隐藏好自己的情绪也是一门必修课。
出了这事,刘庶也无心闲逛,脚下脚步加速,约莫一刻时间就来到了永安寺库门口。
永安寺库坐落于东城的主街,占地辽阔,装饰华贵,木窗上雕满了貔貅,看起来不像坐寺库,更像是座酒楼。
摸了摸怀中微微发烧的暖玉鸳鸯珏,刘庶心里无暇多想,总得先把暖玉鸳鸯珏脱手了才是正事。
“刘三少爷,别来无恙。”
“何人?”
进入店里,迎上来一个满脸堆笑身形富态,穿着着绣满铜钱花纹纹样绸缎锦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刚看到刘庶,拱手就朝着刘庶走来。
“在下永安寺库铺主崔四,还请多多看护。”
“你认识我?”
“那是自然,刘三少爷入府之事在洛安已经传得家喻户晓,崔四又岂能不知?刚刚南城长街您与二爷的事在下也略有耳闻,故而认识刘三少爷。”
崔四笑小眼睛咪得只剩一条缝,满脸堆笑,憨厚可掬的大脸看起来很真诚。
听到崔四的回话,刘庶不由得一惊,自己入府的事被吕夫人下了封口令,可当日究竟是在青天白日之下入的府,有人知道屡见不鲜。
但适才和刘麟相遇的事不外一刻钟之前,原来不算什么大事,而且自己还特意加速了脚步来到永安寺库,中间丝毫没有延误,看崔四这个反映,应该是自己到这里之前就已经知晓了整件事,照旧件小事。
永安寺库能够在这富贵的洛安城占据一席之地声名不减,不仅要有财力,这永安寺库身后的情报能力也是极为强大的。
“刘三少爷入我永安寺库可是有什么工具想要典当?”
心下这么想,刘庶也来不及深究,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了暖玉鸳鸯珏。
“崔铺主请掌眼,我这块暖玉鸳鸯珏,当在你这里能值银钱几许?”
崔四双手接过物件,细细的端详起来,嘴上还不忘唠叨。
“刘三少爷的工具,自然是价值千金的。”
趁崔四观摩的功夫,刘庶审察了一下轮回寺库内的部署。
墙上的字画和瓷器摆件自然是精美异常,内部的装饰也是雍容华贵。
刘庶随便走了一走,发现柜台上整摆着一牛皮袋新鲜的野果,鲜嫩欲滴,像是刚采摘下来的一般。
刘庶没在意,随口一问道:
“崔铺主可有主意了?”
崔四看着看着,额头间竟是慢慢的汗珠,开口说道:
“此物......珍贵很是,请刘三少爷稍等,我请当家的来拿主意。”
崔四说完,小心翼翼的放下暖玉鸳鸯珏朝后院走去。
刘庶心念一动,悄咪咪的摸向了柜台,拿了一个新鲜的水果藏在了怀里。
不多时,崔四后面跟上来一小我私家,一个异常美艳的年轻女人。
一袭红衣霞披散漫的披在肩上,梳着大周最常见的随云髻,手捏东城有名的洛安圆扇,大拇指戴着一枚青色绿戒,身姿婀娜,窈窕美艳。
“刘三少爷,这位是我们永安寺库的凤当家,您的物件我拿捏禁绝,只能请当家的给掌掌眼了。”
“永安寺库竟另有当家的,见礼了,殊不知凤当家的身后是否另有此外当家人?”
“别人口中都说这相府刘三令郎懦弱无用,今日一观,外间传言怕是做不得数。”
凤当家言语软软糯糯,刘庶的一番试探被凤当家轻而易举的化解开来,这样的女人最是难缠。
“玩笑话,凤当家切莫入心。”
“暖玉鸳鸯珏在凤当家眼里可还值钱?”
“刘令郎可知这枚暖玉鸳鸯珏的来历?”
“不知。”
“那好,刘令郎今日能携暖玉鸳鸯珏来此,想必是缺极了银子,想要几多你开个价,这桩交易,不还价,任何价钱,我永安当都出得起。”
凤当家看待刘庶的态度着实有些令刘庶心生疑窦,哪有开寺库这么开的,若是每一位客人都这样,永安寺库早就关门大吉了。
刘庶眼睛盯着凤当家的身段来回的瞄来瞄去,嘴角挂了一抹坏笑不羁的说道。
“此言认真?”
“一言九鼎,童叟无欺。”
“那,庶只要今晚凤当家陪我一同晚食如何?”
刘庶开口,崔四愣住,凤当家圆扇停在半空不再扇动,半天才徐徐张口:
“洛安很大,人心很险,刘令郎要记着,有些话,要三思,尔后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