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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谢卡这样说,“我是指,视察帕穆大人被谁所杀这件事。”
“您现在才发现?”
尽管加以讥笑,但现在莫石能够理解谢卡的心情。
“我感应责任重大。”
二人沿着长廊前进。雪片落在石砖上。
过了一会儿,莫石问道:“您杀过人吗?”
谢卡以一种庞大的神色回覆:“我的剑术高明,但我没有上过战场,也不是刽子手。”
“排除这两种情况,您认为人还会因为什么理由杀死同类?”
男人的尾巴在斗篷底下甩动起来,他的耳朵也抖了抖。
似乎光是想象这些事都令他不悦。
“我认为……恼恨,或者嫉妒。或许有此外理由,但我没有想过这些事。”
莫石若有所思所在颔首。
“您认为我们现在该做什么?”他又问。
“你问我?”
“我来到这里的时间太短。”莫石说道,“不如和我说说,您以旁人的身份,如何看待帕穆·秋鸦?”
他们穿过长廊,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他们身后随着莫石的女仆杜娜,以及诺文·翠的一名心腹,另有一些的此外仆从。距离不算远。他们中有些可以称作是辅佐,也可以称作是监视者。
“我是狄芬多和狄诺的剑术教习,顶多另有些治理武器库的职权,”谢卡说,“我对帕穆·秋鸦能有什么看法?虽然,对于他的死,我感应震惊。那可怜的年轻人,我可怜的小姐。你也知道,他是狄雅小姐的文定工具……”
谢卡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怎么了?”莫石追问,“您对这门亲事有更详细的了解?”
“狄雅小姐不学习剑术。或者说,从她二十五岁之后就不学了。我与她的交集不多。不外……”
“不外什么?”
谢卡缄默沉静片刻,朝他走近一些,压低声音说:“狄诺少爷和我提起过,他说他的姐姐并不满意自己的结婚工具。她认为帕穆太过粗俗无礼。”
“粗俗无礼……”值得记下的一个说法。
“或许帕穆曾经冒犯到小姐。但那就不是我所知道的了。”
说完后谢卡立刻就收转身子。他或许是对嚼舌根深恶痛绝的那种人。
“您做列位少爷的教习,已经多久了?”莫石问。
“今年是第十一年。”
“十一年了?”莫石有些惊讶,“不外您看起来很是年轻。”
“我简直是还年轻,”谢卡瘪了瘪嘴,“刚满五十五岁。我在中央骑士团服役过,因为腿部受伤才回到濡羽城谋职。”
五十五岁对于这里的兽人男性而言,简直很年轻。
这些“雪行者”以四十岁为男性成年年龄。
“谢卡先生,您是年少有为。”莫石恭维道,“既然如此,您简直是我需要学习、尊敬的工具。想必您与少爷们的关系很好?”
“那虽然!”
“既然如此,我们应当与狄诺少爷、狄雅小姐聊一聊。有您在,我们肯定能够知道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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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行者虽然是犬类兽人,但或许因为生活情况过于严苛的缘故,生育率并不高。
公爵大人在婚姻生活中,获得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宗子狄芬多,长女狄雅,次子狄诺,以及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子。
他虽然也有正当的情妇(被称为侧室,实际上算是副妻)与可能的秘密情人,不外与情妇之间似乎没有诞下子嗣。
狄芬多作为继续人培养长大,而狄诺则在不久前作为税收队的督查,在公爵的领地上巡视——也是因此与莫石结识。
莫石与谢卡一同前往西边塔楼,途中遇到了狄诺,于是三人一起去探望狄雅小姐。
在走已往的路上,狄诺向莫石介绍了自己的姐姐。
“姐姐的名字叫做‘狄雅’,意思是如火焰般盛开。姐姐很漂亮。”他这样说,“而且很是智慧。小的时候,我和狄芬多随着她在城堡里玩种种骑士游戏。她演公主,也演王子。”
听上去,她似乎不是一个切适时代要求的女性。
狄诺接着说:“不外很快她就不再允许和我们一起玩耍、上课了。那时候我还很小,所以完全不明白是为什么。”
“为什么?”莫石问。
“嗯?”
“我是指,你现在明白了原因吗?”
“虽然。”狄诺说,“因为她是女孩,我和哥哥是男孩呀。”
“那就是理由吗?”
因为莫石是脱口而出,狄诺越发搞不懂他想表达的意思。一方面因为狄诺所受的教育中不包罗这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简直很是单纯,基础听不懂过于庞大隐晦的语气。
狄诺想要追问,不外他们已经来到了公爵之女狄雅的房间门口。
莫石敬重地站在他身后两步位置。
狄诺抬起手敲门,敲足三声后,便直接推开进去。这点上来看,他们或许简直是关系相当亲密的姐弟。
那是厚重的木门。
推开后并非是卧房,而是淑女们白昼里休闲娱乐的客厅。
身穿华美长裙的少女站在窗前,似乎受到惊吓而回过头来。她显然因为在与侍女说话而没有听到敲门声。
她简直“很漂亮”。
不,比起少年那生涩的形容——如果要莫石来说,会称之为“美”。
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而且那是一种在眉眼中藏着锋刃的美,很是桀骜。
不外她的眼睛是湿润的,似乎刚刚流过眼泪。
但她眨眨眼睛,便把那种颓丧抹去了。
她的侍女低头退下。
“狄诺!”贵族少女朝这边快速走过来,裙摆朝后扬起,像红色的花瓣被风吹起,“我最近被逼着做这做那,听说你回来了,也没空去见你。你怎么不早些来看我?”
“我也还没去见狄芬多哥哥呢。原本就很忙碌,竟然又发生这样……”
少年截断话题,向姐姐行了托付礼——是一种将指尖在胸口碰一碰,再举起来的示意行动,是付心礼的简化。
那美丽的女人便也笑了起来,她提起裙摆曲腿两次。
然后她的视线转向了莫石与谢卡这边。
“这位是……”
“啊,这位就是莫石先生,他精通魔法。父亲已经聘请他做我们的魔法教习。”
“是新的老师?”
公爵之女转向他,轻轻行礼。
她的头发和皮毛颜色或许是继续自母亲,不是公爵那样的红褐色,而是深灰色。因为服装守旧的缘故,莫石只能看见她脖颈以上的部门,以及双手。
“您好,狄雅小姐。”
“您好,莫石先生。”她回过头去,询问自己的弟弟,“这是父亲找来的新老师?你很喜欢吗?”
宛如打探物品的优劣优劣、出处来历一般,不愧是公爵之女。
“是我在督查税收情况时认识的!”狄诺急于邀功,尾巴甩到泛起残影的水平,“是我请莫石先生来这里的!莫石先生很了不起——”
他或许是想向姐姐证明自己,“我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在外面也会认识新的朋友”,这种潜台词简直是写在脸上。
狄雅看懂了,因此露出很是温和的笑容。
但她面向莫石时,仍然抱持着狂妄与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