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徐缓正好路过四周,正走着突然感受到似乎被人盯上了,常年养成的习惯让他警觉性一向很高,于是一眼就找到了那个视线的来源,发现竟是个陌生少年,那少年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挪开了视线,明明是盯着他看却又故作无事,明白有问题,于是徐缓便主动找来了。
“可我最喜欢这个位置,若令郎介意,不如我请令郎用饭,如何?”
有人请用饭!不吃白不吃!叶凝故作为难隧道:“这不合适吧?我与左右并不相识,第一次晤面,怎好让左右请我用饭?”
徐缓笑道:“人都是从不认识到认识的,况且相逢即是有缘,一顿饭而已,何须介怀?”
叶凝对徐缓的厚脸皮真是佩服,什么样的鬼话到了他嘴里,都跟镀了层金似的。叶凝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您人真是好!”
徐缓回以微笑,但刚刚他被夸“人好”的一瞬间,不知怎地,背后竟莫名一阵凉飕飕地,这种又陌生又熟悉的感受是什么呢?徐缓一时也没想明白。
徐缓道:“这位令郎太客气了,不知令郎怎么称谓?”
叶凝抱拳道:“在下姓林,在家中排行第五,所以叫林五,左右怎么称谓?”
“在下陆元明。”
叶凝心中藐视,她用假名他也用假名,就会学人家!
小二没多久将叶凝点的菜端了上来,见又多了个令郎,便又问:“这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徐缓看了看眼前满满一盘红烧肉,道:“再来壶酒就好。”
“好咧,客官稍等。”
叶凝突然开口,“等等,小二,再帮我加几个菜!”
徐缓微微愣了一下,不外一顿饭又没什么,他既说了请,那么他想点便点,自己又不是请不起,所以也没说话,但下一瞬间徐缓就懵了!
只听桌劈面的少年用惊人的语速报了一串菜名:“玉带虾仁、油发豆莛、红扒鱼翅、花揽桂鱼、焖大虾、锅烧鸡、麻婆豆腐、辣子鸡丁、东坡肘子、豆瓣鲫鱼、伉俪肺片、鱼香肉丝、酿茄子、烧鹅、豆豉蒸排骨、佛跳墙、龙身凤尾虾、油爆双脆、清炖全鸡、白汁圆菜、清炖蟹粉狮子头、荷叶粉蒸肉、油焖春笋、冰糖湘莲、炒血鸭、香菇盒、蟹黄虾盅!”
徐缓:“……”
小二:“……”
叶凝笑得十分蕴藉,“暂时就这么多,吃完我再加!”
徐缓:“……”
小二:“客官,这、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这许多吗?”叶凝一脸无辜,“没几多呀!快去准备吧!我饿了!”
小二一脸震惊地走向后厨。
叶凝心里暗笑,徐缓你自己送上门,本女人可就不客气了!
徐缓心中悄悄叫苦,最近他怎么一直破财呢?前几天刚损失了一万两,今儿这一顿饭……
徐缓桌下的手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子,因为上次的教训让他长了记性,他出门再不会随身带着万八千的了,生怕再碰上个抢劫的,可没想到他如此小心,照旧碰上了!徐缓真的很郁闷,南昭的人都是这种路数吗?刚还说什么第一次晤面欠美意思,看他点菜的架势哪里像是欠美意思?
“林兄你……胃口一直都这么好吗?”徐缓僵硬地笑着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没有风度,究竟是他自己说要请客的,现在也欠好再忏悔了。
“不!”叶凝顿了一下,接着道:“今儿胃口欠好,所以吃得比力少。”
徐缓:“……”和着你对我还算客气了是吧?徐缓此时很忏悔自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他为什么要走进来?为什么要坐下?为什么要请客?明知自己最近破财就不应随便走进这种会花银子的地方不是吗?可现在忏悔也来不及了。
徐缓问道:“恕我冒昧,适才我见林兄看着我,难道是见过我?”
叶凝道:“因为近日东玄公主来了南昭,陆兄看起来不像当地人,我对东玄又十分好奇,所以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想着陆兄会不会也是东玄的人呢?”
徐缓道:“我是东玄人,不外我是来南昭探望亲戚的!”
陪嫁就陪嫁,还探望亲戚!叶凝一脸激动隧道:“好厉害,真的是东玄的人!那你一定知道徐缓上将军了?”
徐缓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忍不住自得,他也知他名声在外,倒是没想到随便在南昭的大街上遇到小我私家都知道他,他要说不自得,岂不太虚伪?原来适才他看他是因为这个!
徐缓道:“南昭朝中也有许多能人武将,林兄为何对徐缓将军如此在意?”
叶凝道:“诚如陆兄所说,南昭确实强大,但东玄的那位徐缓将军却是十分特此外,他和别人纷歧样!”
徐缓微微扬起嘴角,道:“哦?他有何特别?”
叶凝道:“皮肤!”
“皮肤?”徐缓一脸懵。
“照理说,常年在外行军打仗,风吹日晒这么辛苦,所以那些武将都是皮肤黝黑得跟块炭似的,可我听说东玄的那位徐缓上将军特别纷歧样,他怎么晒都不黑,据说是全东玄武将中最白的那个!”
徐缓:“……”这莫名熟悉的心口憋着一口血不上不下的感受,徐缓余光瞄了眼大门,他现在能走吗?他总觉得若他此时不走,一会儿可能真的会吐血!
“陆兄你见过徐缓将军吗?他真的很白吗?和你比起来谁比力白呀?”叶凝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地发问。
徐缓嘴角微抽,不知怎的,眼前这张陌生少年的脸,竟莫名和影象中某个小公主的脸重合了,徐缓再一次觉得自己很失策,办完了事就该早点回去的,为什么要在大街上瞎转悠?
“不、不认识!”
叶凝道:“好可惜!不外听说他最近陪公主一起嫁来了南昭,陆兄若是多在南昭待几天,说不定有时性能见到呢!远远看一眼也好啊!东玄最白的将军啊!要是能看一眼真是不枉今生了!”
徐缓实在压抑不住内心想咆哮的激动,但开口瞬间想起自己是堂堂上将军,不应如此斤斤盘算,于是自觉放低了声音,只是说起话来有几分咬牙切齿,“他不是和公主一起嫁来南昭,他只是送公主出嫁的!”
“那他也很厉害啊!”
徐缓并不想问为什么他又夸他厉害,因为直觉告诉他,这回他“厉害”的原因也绝不是什么他喜闻乐见的原因。
可就算徐缓不问,桌劈面的林兄照旧自己说了出来,“肯定因为他是东玄最白最悦目的将军,所以才气陪公主一起出嫁的!”
徐缓:“……”怎么办?血快要吐出来了!徐缓咬咬牙,将一口老血强行咽了回去,起身道:“林兄,在下突然想起另有事在身,就不陪林兄一起用饭了,先行告辞!”
徐缓刚转身,身后就传来林兄的叫声,“等一下!”徐缓戒备地转身,“林兄另有事?”
只见林兄欠美意思隧道:“陆兄,适才点的菜还没给银子呢!”
徐缓……
徐缓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了,只是麻木地走了出来,出来前将身上仅有的两张银票全留下了,身上现在一个铜板都没有,彻底穷得只能回驿馆待着了,而且他必须马上回去运功调息,他可不想在大街上一口老血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