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齐步,走~一,二,一!”
“左右左!”
“记着保持队形,莫要落后突进。”
“听着锣声,别着急,踩着点走!”
铜锣声中,众教官呼喝不停。
赵桓绕着校场看了一阵,问道:“训练效果如何?”
周侗问道:“果如储君所言,确实快了许多。”
赵桓道:“再训练半个月,若是行列可以,便加入各人武艺训练,凭据你们制定的训练计划进行。”
训练分两步,基础阵型训练和小我私家武艺训练。
前者是基础,后者是进阶,然而重要性不分相互。
原来,朝廷对军兵训练都有定例,但是赵桓看了后,觉得速度太慢。
朝廷练兵,训练行列时以旗号指挥,所以新兵不光要学习保持阵型,还要学习辨识旗号,并记着差异挥舞时的寄义。
“旗号实在太过烦琐,只听号声确实简朴了许多。”周侗说道:“当初储君提出训练方案,我等另有疑虑,现在看来,这正步齐步走确实对行列训练大有裨益。”
翁干笑道:“凭据实际经验看,起码能节约两个月时间,只需三个月训练便可上阵。”
“不止!”周侗道:“只配长枪,军兵只要戳刺,一个月便可以上阵,只是精气神不足,经不得恶仗而已。”
赵桓微微颌首,走道:“可用便好,目下除了铜锣,还该有唢呐、大鼓、军号,具体形制,尔等抓紧落实。”
后世的军训要领,挪用在这里同样可用。
而且因为简朴易行,比现有的训练要领成军速度更快。
这很切合赵桓的心意。
国朝人多势众,只要逊з度上来了,只凭人海战术也能平推世界。
虽然,前提是钱粮要足够使用。
环视一圈,没看到小舅子,赵桓问道:“朱孝庄呢?”
“其不平管教,被罚十鞭,禁闭三日。”折彦文道。
折彦文也有了具体职责,即是掌管军纪。
朱孝庄的责罚令,即是他亲自签发的。此时
此时听得太子过问,心内难免惴惴。
“甚好!只要不弄死弄残,尽可以随意处置,给诸军立个模范。”赵桓赞许道。
“殿下~”胡越走来,道:“宫外来了十余人,押解十余车送于东宫,以为端午贺。”
“可知何人?”赵桓问道。
“未曾通名,自言乃是魏勇山东故人,臣已经通知魏勇前去核实。”胡越道。
山东故人……除了宋江还能有谁?
赵桓悄悄一笑,道:“待魏勇核实后,带来书房晤面。”
纷歧刻,魏勇领着三小我私家急急而来。
当前那人黑瘦矮小,然而颇有气度,后面一人倒有几分文气,不似匪类。
尚未到近前,当前那人便拜道:“罪人宋江,参见东宫太子殿下。”
“免礼,坐下说话。”赵桓虚扶道。
“谢殿下。”宋江毕恭毕敬地坐了。
“你身后这位不似凡俗,一并坐下。”赵桓又道。
“谢殿下。”宋江二人再谢。
待其尽皆落座,赵桓问道:“尔之来历,吾亦知晓,这位何人?”
“好教殿下知晓,此乃智多星吴用,权为小寨军师。”宋江介绍道。
“智劫生辰纲,设计杀王伦,诓骗卢俊义、柴进、朱仝等人上山,不愧智多星诨号啊。”赵桓叹道。
“雕虫小技而已,不值得殿下夸奖。”
听了赵桓意有所指的夸赞,宋江露出一丝惊奇。
对梁山诸人如此了解,显然东宫是做了作业的,不由地,宋江对招安又多了几分指望。
赵桓揭过话头,问道:“尔早早便到了东京,何以拖了许多时日刚刚来见?”
“罪臣本意立刻拜谒殿下,然来得慌忙,两手空空实在无礼,因此等家里送了各项土特产,方敢来见。”宋江回道。
土特产嘛,不外土里产的黄白之物,计有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铜钱八万贯。
由此可见,梁山确实富得流油,不枉他们辛辛苦苦破了许多州府。
同时,随着钱财到来的,另有三十余梁山好汉并千余喽啰,现在都埋伏在东宫左近,随时可以杀出来。
对比赵桓很理解,究竟宋江也怕招安未成反而误了自家性命。
但是赵桓很不爽,却只能憋着。
目前来说,东宫用得着梁山的地方多,梁山却不见得非要抱东宫的大腿,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闲话便不提了,直说罢。”赵桓沉思片刻,道:“尔招安之心,本王尽知,亦有意促成招安。
然东宫于朝堂话语权不重,难以就招安做主,还需要你们配合,方得落实招安。”
“请殿下明示。”宋江道。
“端午后,高达流配沙门岛,尔务必击杀其路途中。”
说着,赵桓并掌虚劈,继续道:“并让高俅知道是谁下的手,促使高俅领军进剿,再听本王部署,干掉他!”
“啊?”宋江惊讶,道:“高俅不学无术,胜之不难,然究竟是太尉,殿前都指挥使,只怕官家震怒之下,落了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无妨。”赵桓抬手轻舞,道:“高俅领军进剿,吾当自请为监军,其落败身亡后,本王会收拢军权。
待军队整顿完毕,本王自当收兵,奏请朝廷招安。”
“若是其他人领军监军又当如何?”宋江问道。
“只管杀,统帅监军一并杀了!”赵桓眯着眼睛说道:“待杀得朝堂衮衮诸公胆怯,谁还敢抢本王统帅与监军位?”
语中狠历,直让宋江泛起了白毛汗。
“殿下。”吴用起身,问道:“若是朝廷禁绝招安,又当如何?”
赵桓看了他一眼,道:“无妨,本王会养贼自重,拖到本王登位时,即是尔等招安时。
亦或者外寇大规模入侵时,尔等便投入本王麾下,共抗外敌,如此同样可轻易洗白。”
看宋江照旧犹豫,赵桓又道:“想尔等兄弟中,多与高俅蔡京有仇,即是绕过东宫托其他人告竣招安,此二人不除,也是难以善终。”
犹豫片刻,宋江道:“怕只怕殿下告竣目的后,行过河拆桥事。”
借进剿梁山之机掌握兵权,乃是太子的目的,丝毫未加以遮掩。
至于宋江担忧的过河拆桥?
赵桓道:“本王之敌不在朝堂,亦不在绿林贼寇,而是辽金西夏。
尔等有本事,只要为国立功,自然可以封爵升官,光宗耀祖、荫蔽子孙全不在话下,其实不必担忧过河拆桥事。
至多,便如太祖一般,杯酒释兵权而已。
只是那时,尔等定然已经功成名就,亦无掌握兵权之需要。”
“再则……”赵桓思量片刻,道:“想来尔心中有盘算,你梁山兄弟并非完全同心,只要本王让尔等各自领军,即是想反也不能反,尔意下如何?”
宋江不答,直接默认了。
赵桓起身,笑道:“即如此,何虑之有?”
宋江起身拜下,道:“殿下灼烁磊落,直抒胸臆,罪臣定当尽心竭力,完成殿下托付。”
“善!”赵桓笑道:“卿不负东宫,东宫便不负梁山上下。”
“即如此,招安之事便托付殿下,我等静候付托。”宋江道。
赵桓道:“本王听闻,你寨中有一智慧伶俐,诸般乐器尽皆晓得,学着就会,做事见头知尾,说起枪棒武艺,如糖似蜜介爱的乐和。
此等人物,便让他常驻东京,让他卖力东宫与梁山相同消息,何如?”
“但听殿下付托。”宋江应下。
“嗯,另有一事。”赵桓又道:“后日高达启程,吾欲以王进监押上路,尔若有心,不妨见告九纹龙史进,令其师徒见上一面。”
“多谢殿下玉成。”宋江谢道。
正事说完,又说了几句闲话,宋江提出告辞。
赵桓自然不会留他用饭,只道:“东宫目下并不缺钱,尔便把财货原样带回,另外再给你龙泉酒一百单八瓶,算是本王一点诚意罢。”
宋江道:“殿下赏赐,罪臣不敢推却,只求殿下莫要推却罪臣的些微孝心。”
“前日董悦送了二十万缗,东宫真不缺钱。”沉吟片刻,赵桓继续道:“尔山寨中汤隆打制得好武器甲胄,便送一千套来,算是孝心吧。”
“即如此,任凭殿下部署。”宋江应下。
退钱而要武器,又赐下美酒,足见东宫诚意。
左右没有更好的选择,不如听从东宫部署,说不得比其它措施招安更好。
这一刻,宋江已经下定决心,彻底投靠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