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看海

　　早春时节的阳光不冷也不热，有着恰到利益的温度。可听着明羽的话，绯玉丸只感应一阵彻骨的寒意。

　　对大多数人而言，世界的未来是个渺茫而高远的工具。无论是长存或者灭亡，时间的计量都是以千万年为单元的。

　　但对于熟知崩坏的人而言，很轻易就能从那种愈发现显的趋势中看出世界的结局——终焉！

　　尤其是对于绯玉丸这种人来说，故事的结局更是清晰无比。因为那不是可能性的预测，而是她曾经历的噩梦。

　　顺着明羽的目光看去，绯玉丸似乎能从那蔚蓝的苍穹中看到多年后的景象，黯淡无光的天空与死气沉沉的大地，崩坏兽的嘶鸣响彻整个世界…

　　世界的漩涡，可不就是这样一种局势所趋吗？

　　回过神来，绯玉丸再次看着明羽的玄色双眸，抿了抿嘴唇，似要宣布什么大事似的说道：“我，通过C级女武神的考核了！”

　　哪怕这个世界注定会走向早已写好的结局，哪怕所有的抗争都无法阻止世界滑向深渊，哪怕黑夜漫漫而黎明无期。

　　可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人未曾放弃过战斗。即即是燃烧自己，也要发出转瞬即逝的灼烁，驱逐世间的黑暗。

　　天命之所以为天命，不仅仅在于其无可匹敌的实力，更重要的是，它在千百年间所饰演的正是这样一个角色。

　　但绯玉丸成为女武神显然并不是想为此而燃烧自己。

　　作为曾死过一次的人，尽管她已差池人类这个团体抱着五万年前那么深刻的恼恨，可若要她拼尽一切为人类而战，照旧未免强人所难了。

　　纵然如今的她早已失去了律者时期的强鼎力大举量，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缺乏祸乱世界的能力。

　　看着绯玉丸严肃的小脸，明羽不由叹了口气。不用绯玉丸开口，他也能猜到女孩接下来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早在半年多前，少女就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时明羽并未如何认真，只觉得这不外是她一时的激动而已。

　　由于身体的原因，绯玉丸并不是那种适合正面战斗的人。虽然她也因此免除了崩坏能适应性方面的困扰，可要想成为女武神却绝非那么简朴的事情，即便只是卖力后勤的女武神。

　　在缺乏一定战斗力的情况下，绯玉丸要成为女武神就必须要比其他人在理论方面做得更好，尽管在C级和D级女武神的考核中战斗所占据的权重并不大。

　　可绯玉丸依旧做到了，乐成通过了C级女武神的考核。

　　虽然在级别上绯玉丸要比琪亚娜几人低一级，但考虑到实际情况，没有成为D级女武神的绯玉丸或许还要比仅成为B级女武神的琪亚娜强上几分。

　　面对这样的绯玉丸，明羽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女孩的这份努力，理应获得公正的认可。

　　况且，寻找九幽并不是一个简朴的事情。哪怕知道九幽不在陆地上，可也不是找片海随便一跳就能自动进入到九幽之中，明羽并不觉得洋流会这么给他面子。

　　若是靠他自己的话，即便有着广州驻守队伍的指挥权，仍然是个浩荡的工程。区区三天时间，照旧会无比紧张的。

　　沉吟半晌，明羽长出了口气，徐徐说道：“过几天晋升考核结束后，我会有一个去往神州南端的任务。

　　那么，你愿意陪我去看海吗？”

　　迎着明羽的目光，少女微微一愣，旋即莞尔一笑，认真所在了颔首。

　　……

　　两天之后，圣芙蕾雅口岸，明羽和绯玉丸与前来送行的朋友们做着临行前最后的作别。

　　与前频频差异，这次的任务并非他一人的事情，再加上久别重逢，明羽无论如何也没有一小我私家悄悄离开的理由。

　　“哼！明羽你这家伙给我等着，本小姐很快也能成为A级女武神，开始独立执行任务的！”

　　看着身穿白色水师制服的明羽，琪亚娜不平气地叫嚣道。

　　“是是是，琪亚娜小姐最厉害了。”

　　耸了耸肩，明羽无奈地说道，语气中满是懒洋洋的味道，就差在脸写上搪塞二字了。

　　自从得知明羽这次的任务可以指挥一个地域的驻守队伍后，琪亚娜就彻底眼红了，老是念叨着成为自己成为A级女武神的事情，理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像故事里一样领着军队马踏山河。

　　对此，明羽就只能微笑着打出“呵呵”了。

　　听出明羽话中的搪塞，琪亚娜轻哼一声，便不再理会这个不识趣的家伙，跑去和绯玉丸咬耳朵了。

　　嗔了琪亚娜一眼，芽衣对着明羽歉然一笑，柔声说道：“轮到应对崩坏的能力，我们还远不如你，提出建议也未免有画蛇添足之嫌。我们所能做的，唯有祝君武运隆昌而已。”

　　“那就借你吉言了。”

　　微笑着点颔首，明羽认真地说道。

　　看到明羽眼中的神情，芽衣倒是不禁掩袖轻笑，娇俏的模样惹得明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羽哥哥、绯玉丸姐姐，加油！”

　　布洛妮娅面无心情地说道，身后的机械人适时地朝明羽伸出了大拇指。

　　“嗯。”

　　向着重装小兔摆摆手，明羽郑重地回应道。

　　冲众人一一作别，明羽带着同样身着白色军装的绯玉丸步上了期待许久的飞机。

　　很快，飞机便离开了圣芙蕾雅，径直插入了翻腾的云海之中。

　　入迷地看着舷窗外的云海，明羽一时也不禁感伤万千。

　　不外一年不到的时间，他已经成为了天命所属极东支部的A级女武神，还拥有了直接干预干与九幽攻略的权力。

　　虽然目前还仅仅是卖力九幽开发的前期搜寻，是否拥有进入九幽的资格尚且还要看德丽莎的决定，但这不短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做些什么了。

　　看了眼窗外的云层，再看了看发呆的明羽，绯玉丸歪着脑袋想了想，开口道：“羽年老也是神州人吧，神州到底是怎样的呢？”

　　“啊~”

　　听到绯玉丸的问题，明羽不由一愣。

　　尽管他应该算是神州人，可实际上他却并属于这个世界的神州。两个世界虽然是有些相似，但在某些地方却是大相径庭。

　　而来到这个世界后，明羽也没有特地去关注这些与剧情主线无关的工具。若要让他回覆这个问题的话，反而是令他有些捉急了。

　　但看着少女渴求的眼神，明羽却也欠美意思推脱。

　　思虑一番，明羽沉声道：“神州是个很辽阔的地方，我所看到的也不外冰山一角而已。不外，既然你有兴趣的话，我就临时谈一谈吧。或许，会和你印象中的神州全然差异呢。”

　　“这样的话，我倒是更想知道羽年老眼中的神州了呢。”

　　轻笑着摇摇头，绯玉丸示意自己并不在乎那些。

　　将视线转向翻腾着的云海，明羽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渺茫：“谈到神州的话，那得是从一个很久远很久远的故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