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选择

　　默克巫师并不知道水晶球到底是什么来历。

　　但是先知是不会堕落的。

　　他太多的预言都实现了，从没有任何一个泛起误差。

　　那么深渊降临，是肯定的。

　　这个世界，终究要面对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

　　找到点亮水晶球的人，是他一直在期待的事情。

　　可现在，鲁小七没有点亮水晶球。

　　水晶球破碎了。

　　水晶球与先知口中的救世主息息相关。

　　他说过，当“救世主”还存在的时候，水晶球就会存在。

　　当救世主不存在世间之后，水晶球感知到，便会破碎。

　　而现在，它碎了。

　　他苦苦期待的救世主。

　　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

　　鲁小七，并不是他期待的人。

　　这一刻，默克巫师苍老了。

　　苦心找了这么久，一切都是徒劳的。

　　先知留下的所有希望，也都在这一刻完全破碎了。

　　……

　　黑夜降临了。

　　鲁小七回到了默克巫师的房间。

　　默克巫师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恒久的凝望着窗外的黑夜。

　　“人类，没有黎明了！”

　　鲁小七想起了日记中石头先生的那句话。

　　深渊终将降临，邪恶肯定吞噬人间。

　　那么黎明——

　　哪里另有黎明呢？

　　他紧握着拳头。

　　这一刻，有一股深深的悲凉在他心里蔓延。

　　“另一个世界的魔吗，其实，也纷歧定那么可怕。”

　　良久之后，鲁小七看着自己的双手，说了这句话。

　　他知道未知的力量肯定很强大，但是，那又怎样呢。

　　人类总会找到希望的。

　　希望，不是应该活在先知的嘴里的，而是应该活在人的心里。

　　默克巫师转过了头来。

　　“你还不明白，我的朋友。你以为可怕的只是另一个世界的神秘力量吗？不，这个世界同样充满了恐惧。”

　　“当深渊降临，邪恶力量充斥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的一切秩序，都市扑灭，那个时候，这个大陆的人类，会沦为野兽一样的存在。”

　　“这，是远比邪恶力量更可怕的事情！”

　　鲁小七良久未语。

　　人类如今的秩序，是建设在各大超级都市存在的基础之上的。

　　不管是天机阁照旧黎明学院，都拥有着垄断修炼资源的能力。

　　他们建设了都市与荒原的对立，也同样建设了秩序。

　　如果未知力量入侵，那么这个世界肯定乱套。

　　掌握了未知力量的人会被侵蚀，人类释放出内心的野性，与野兽又有何异呢？

　　那会是一场人类之间的惨烈屠杀。

　　从大楼里出来。

　　鲁小七走在街上。

　　抬头看着炫彩的天机城，他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受。

　　似乎这一切是日记里的纪录，而事实上，他是活在日记之中的。

　　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担忧的自己明白利用未知能量的事情现在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他刚刚看到了一个关于整小我私家类的死亡预言。

　　明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却还要拼命的往前走。

　　这种行走，有意义吗？

　　他不知道。

　　但他仍然不愿意停下。

　　倔强使然吧。

　　他想。

　　就算是水晶球破碎了，他也没有计划就这么放弃。

　　深渊降临又如何，难道人类就没有措施反抗另一个世界的力量了吗？

　　黑暗一直在延续。

　　他在期待着黎明。

　　但是黎明似乎都来的越来越晚了。

　　当他将藏起来的日记和镜子以及独眼能量卡牌拿回来的时候，天边仍然是一片黑暗。

　　这暗无天日的黑暗。

　　没有尽头。

　　日记本发烫的时候，色泽也没有那么明亮起来。

　　乌云笼罩着天边，似乎要将这片天空都封印了一样。

　　鲁小七不再理会天空，将目光落在了日记本上。

　　大陆历222年2月18日。

　　三。

　　艾莉丝一直在重复着这个数字。

　　我想我或许明白了，这是一个倒计时。

　　但是我不明白这个倒计时意味着什么。

　　就像我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艾莉丝的眼睛已经在白昼都市酿成一片红色一样。

　　黑海域上的风暴还在连续。

　　我们始终没有措施出门。

　　我想起了石头先生离开时的话。

　　他告诉我到了黑海域就打开他留给我的牛皮包。

　　今天我打开了，里面只有一面镜子和一个锦囊。

　　镜子有些奇怪，但我看不出除了给艾莉丝照镜子之外的任何用途。

　　我打开了锦囊，里面是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深渊降临之时，前往迷雾之地。

　　字迹是暗红色的。

　　似乎是鲜血书写的一样。

　　可我并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深渊是什么，迷雾之地又是哪里？

　　我不知道。

　　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两个黑夜守卫者。

　　他们的目光仍然酷寒。

　　他们也在每天都看着海洋，似乎和我们一样在期待着风暴的停息。

　　我看到他们眼中的敌意，尤其是当他们也发现我在盼望着风暴停息之后。

　　————

　　合上日记本。

　　鲁小七心里难以平静。

　　日记里的信息量很大。

　　镜子是石头先生交给他得，可什么用途仍然不知道。

　　而且默克巫师说到了斯特兰口岸的石头人，但并没有提及漠城中的石头人。

　　似乎，他并不认识漠城的石头人。

　　真正的石头人只有一个。

　　谁是？

　　字条上的话，他更感受石头先生似乎并不是说的一年之前的事情，而是对应了此时现在他得处境。

　　深渊肯定降临。

　　先知预言的救世主却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那么迷雾之地是躲避灾难的地方吗？

　　他很想知道。

　　但迄今为止，他并不知道任何一个名为迷雾之地的地方。

　　另有艾莉丝口中的倒计时一样的数字，让他内心十分不安。

　　太阳终究没有出来。

　　阴森森的乌云在天空中密布。

　　似乎要将整个天空都笼罩起来一样。

　　一点灼烁都不给世间留下。

　　鲁小七找到从机甲制造工厂回来的弗洛德。

　　问他知不知道迷雾之地。

　　弗洛德摇头。

　　迷雾之地？

　　没听说过。

　　至少迄今为止人类的已知国界上，并没有这个地方。

　　他鲁小七不得不暂时放下了对这个地方的探索。

　　陆杰找到他得时候，是黄昏时分。

　　天色似乎比昨天黑的要早许多。

　　“你们必须考虑是否留在天机城，如果留下，选择什么方式需要先告诉我。”

　　这是陆杰带过来的消息。

　　鲁小七不得不考虑去留的问题了。

　　天机城，这座注定要被扑灭的人类超大型都市，不出意外最多只能再撑一年。

　　到底是面对已知的危险留下，照旧离开这个注定要被扑灭的地方？

　　答案如深渊一般，让鲁小七恒久缄默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