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面对荒兽一样的杀气。
从陆杰的双眼中迸射出来。
宛如两道电光。
鲁小七没有行动,他只是看着陆杰。
对他眼里的杀气,如同没有见到一样。
陆杰也看着他。
黑黑暗,两小我私家如同幽灵一般,相互直视。
“你和弗洛德是从黑海域来的吧。”
陆杰说。
语气古井无波,不高不低。
鲁小七颔首:“是。”
“他是佣兵,你是什么?”陆杰又问。
鲁小七摇头:“不知道。”
“一小我私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是。”
鲁小七的回覆一直很简朴,不会多一个字也不会少一个字。
似乎他天生的就是这么话少,也在告诉提问的人:你不用问的太多。
陆杰缄口不说了。
他左手放在右手手腕上,摩擦着手腕上面的机甲手镯。
低着头。
光线在他眼里凝聚。
一会儿之后,他抬头,扔出一样工具到鲁小七手里。
“你在黑海域见过这个工具吗?”
鲁小七伸手接住他扔过来的工具,那是一块通体通明的石头。
像是水晶,入手冰凉,上面镌刻着许许多多诡异的符文。
他想看清楚,但是目光盯着上面的符文,就感受头晕目眩。
石头冷冰冰的躺在他的手心里,并没有任何异动。
他摇了摇头,体现自己并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这石头是什么。
陆杰盯着他以及他手里刻满符文的水晶,笑了笑。
“我就是问问,你没见过就算了。”他说。
鲁小七把工具交还给陆杰,问他:“这石头和你们要找的人有关?”
“对。”
陆杰颔首,并没有否认。
鲁小七没有多说什么。
他看到陆杰眼里的杀气已经消失了。
那么可以肯定的是,那块刻满了符文的水晶并不是普通的工具。
那应该是用来确认他们要找的人的一个媒介。
但是显然,水晶在鲁小七手里并没有任何反映。
这不是天机阁要找的人。
鲁小七突然有些不明白了。
他们所谓的漠城的幸存者,究竟指的什么呢?
他现在有些不确定了,日记中纪录的那天,那些天机城的人是不是真的要杀漠城的幸存者呢?
又或者,那些人拥有红色眼睛,是不是另有隐情,其实自己已经不在人类领域了?
他还想起了在斯特兰口岸的客栈里的时候,遇到的那只黑黑暗的红色眼睛。
那工具很强大。
日记中那些红色眼睛的人,如果是站在人类的对立面呢?
他搞不清楚了。
陆杰看着鲁小七,犹豫很久之后,似乎有什么好要说。
鲁小七看着他,示意他有话就说。
陆杰想了一下,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
又摆了摆手。
“没什么,你睡吧,我守夜。”
…………
黎明又一次降临。
大陆历222年2月10日。
今天是漠城被毁的第五天。
没有石头先生的空间之力资助,我和艾莉丝的速度慢了许多。
艾莉丝的情况突然好转了一些,尤其是在黑黑暗,她已经能够自由的行动了。
甚至她还杀死了一只二阶荒兽。
但是太阳出来之后,她的精神就差了一些。
我们距离黑海域另有很远。
我努力的在将石头先生给我的那本奇怪的书上的内容记下来。
我不理解里面许多工具的意思,只能先记下来,石头先生临走前告诉我,等一年之后,我就能明白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等一年,但是艾莉丝说石头先生不会骗我们。
他是个好人。
利用石头先生教给我的知识,我变得强大了许多,但是这还不够。
我们躲避开了黑黑暗来自天机城的追杀者。
黑黑暗,我似乎又看到了红色的眼睛。
但那似乎不是天机城的人。
…………
大陆历222年2月11日。
我们沿着荒原走了几天了。
艾莉丝很口渴,但是我们的水已经喝完了,我只能猎杀了荒兽,用荒兽的血解渴。
——这很残忍,我知道。
艾莉丝在晚上的时候精神越来越好了,她都能一如既往的飞驰了。
但是我很担忧,因为我似乎又看到晚上的时候,她的眼睛酿成了红色。
但是我不确定那到底是真的照旧假的。
天机城中的人似乎发现了我们,我总感受身后有人在尾随我们。
我很畏惧。
…………
大陆历222年2月12日。
我们被发现了。
我很确定。
尾随在我们身后两天的人泛起了,他们明目张胆的跟在了我们的后面。
艾莉丝很畏惧。
黄昏的时候,身后的人终于来了。
他们说他们来自天机城,他们要杀掉所有漠城中的幸存者。
但是这一次他们起冲突了,有人说要留下我,而另一小我私家说不能留下我。
他们争执了。
想留下我的人说他们不是魔鬼,不能将所有人都杀光。
不想留下我的人说漠城的人都要死,整个漠城都用来牺牲了,真相必须掩盖。
我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但我知道我必须离开,带着艾莉丝离开。
我趁他们不注意用玄性能量炮打伤了他们,带着艾莉丝滚下了山坡。
我受伤了,我身上随处都是伤口。
鲜血会引来荒兽,但是很幸运,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容身的山洞。
艾莉丝似乎是受了刺激,所以情绪很不稳定。
她紧紧地抱着我,一直在做噩梦。
“玄色的深渊从天而降,玄色的深渊从天而降……”
艾莉丝重复着这一句话。
她呆呆的看着天空,两眼漆黑。
然后,我看到了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一幕。
————
鲁小七合上日记本。
此时他心里很庞大,情绪不太稳定。
尽管他努力闭上了眼睛让自己不要激动,但仍然止不住的感受到眼皮在突突的跳。
三天的连续赶路,很平稳。
但是三天的日记,却让他对曾经的许多工具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整个漠城都用来牺牲了,漠城的人都要死,真相必须掩盖!
这句话就如同梦魇一样盘旋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挥之不去。
弗洛德说,漠城没有幸存者。
这是天机城宣布的数据。
那么真的没有他一样的幸存者吗?
显然不是。
有。
但是现在应该都死了。
除了他。
可杀死这些幸存者的,却未必是冲进山海关的荒兽。
他闭着眼睛。
努力回忆着那天晚上,艾莉丝说完那句“玄色的深渊从天而降”之后他所纪录的终生难忘的一幕到底是什么。
但是和那些他没有触碰到的影象一样。
他能想起来的,只有艾莉丝的挣扎和痛苦。
剩余的,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