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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与蔷薇

第 十二 章 伊莎贝拉之花

牡丹与蔷薇 子非烟雨 2518 2020-10-22 17:51:00

  上车以后,南芳坐在靠窗的位置,虽然睡觉之前吃了伤风药,头照旧昏昏沉沉的。

  “下去。”南芝往手上涂指甲油,命令道。

  “我今天有考试,能不能?”南芳心头一紧,又来了,从小玩到大的这出戏,吃早饭的时候允许奶奶,然后半路让自己下车,如果不是自行车坏了,那今天这次侮辱是不是就能制止?

  “下去。”

  “如果我错过了考试,而你没有迟到,奶奶知道了会怎样?”

  一个耳光甩过来,南芳被打得右脸抽筋,司机邓叔见惯了这样的事,不敢劝阻,直到南芝尖厉地喊叫:“停车!”

  一个急刹车,南芳被推下车,书包也被扔了下来,南芝命令司机:“走吧。”

  这样的事情自己厌恶了,从刚来到这个家开始,她带着佣人们的小孩,欺侮自己为乐。

  南芳捡起地上的书包,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喉头涩涩地,你为什么要当我的书包?

  此处没有公交车站,连出租车都很难打到,只能一小我私家禹禹独行,这种忍耐已经到达了发作的临界点。

  与其说是在忍耐南芝的欺侮,不如说是在承接另一个女人对一个女人以及对她的丈夫的怒火,南芳一直觉得,南粤、南芝、南闳的母亲,这个家的女主人黛西才是最可怕的人。

  林肯加长轿车里,南芝吹了一口气,很是满意指甲的颜色,一想到南芳适才的眼神便十分不悦,那曾经阴郁的眼睛在多年痛苦、绝望的忍耐中已经徐徐变得尖锐,那双眼睛,像把刀子一样,尖锐无比,总有一天会割伤,甚至杀了自己。

  走着走着,天空突然暗下来,一股湿润的风吹过,恐怕又要下雷阵雨了,南芳的肩膀颓然垂了下来,木然得像前走。

  “Hi,早上好。”

  南芳转头,抿唇冷笑,这人是在自己身上装了跟踪器照旧怎么地,一人,一车,在无人经过的街道上冷冷地对视。

  黎震摘下眼镜,问:“去上学?上车吧,我载你一程。”

  南芳正在犹豫,黎震已下了车,打开车门恭候:“请。”

  这个清爽浪漫的法式妆扮的中年男子,穿着修身透气的亚麻衬衫和米色西服,扣子却欠好好扣,举手投足间慵懒随性,虽然有些雅痞的腔调,可你仍然会觉得他是一位绅士。

  “宁静带。”黎震提醒,又问:“在哪个学校?”

  “第四中学。”南芳回覆,并增补说:“我没有钱。”

  “免费的。”黎震笑着回覆,这女孩似乎不会笑,之前用饭遇到的时候,听到朋友们讲笑话,也只是淡然搪塞地笑一下,恰似现在,她全身紧绷、僵硬地直直得坐在那里,眼睛望着窗外。

  上车的时候,黎震就注意到了少女脸上清晰的、尚未完全消肿的指痕印,她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眼中似乎有莹莹水光闪烁,多数时候,许是为了不被窥探内心世界,她总是埋头,装作似乎在思考什么事,直到情绪慢慢冷却下来,她又恢复了戒备的常态。

  总得来说,这个年纪的少女,面对一个陌生人,不说时刻展现完全的自我,但某种水平上,她的克制、修饰形态的身体语言都太过了,黎震笑了,从几处微小但令人浮想联翩的细节推知完整个性,这虽然禁绝确,因为她照旧上车了。

  “在找什么?”

  “喔,雪茄,你知道哪里有卖最好的雪茄吗?”黎震瘾又犯了,话一说出口才觉得不妥,这不是在巴黎,连忙致歉:“歉仄,失礼了,我怎么会问一其中学生这个问题。”

  “你抽什么牌子的?”南芳上挑的眼皮一抬,问。

  “这,Davidoff。”被少女反问,黎震倒是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哪里有卖。”南芳想了一下,又说:“这里容易买到伊莎贝拉之花,你可以试试。”

  一路上虽然有堵车,尚算顺利,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另有10分钟才会正式上课,南芳看着黎震离开,急遽跑向四楼的教室。

  从潘良的摄影展出来以后,黎震问老友哪里有伊莎贝拉之花可以买,潘良恰好认识一位雪茄店的老板,两人决定午餐之后驱车前往,期间潘良的女性朋友打来电话问下午有没有部署,既然朋友有邀约,黎震便要了地址,自己前去。

  在毗邻市区中兴地带,W酒店四周的零售高端商业街515号,找到了潘良所说的署理伊莎贝拉之花的店,黎震有些意外,东家人是一个女人,身着法式克莱因蓝V领收腰连衣裙,高尚冷艳,妆容精致,与自己颔首问好之后,便示意伙计招待。

  问明了来意,伙计服务悉心周到,黎震边和伙计聊天,不时审察坐在沙发上的女主人,冷白肤色的女子,与自己的前妻,艺坛传奇、有永远的女神之称,从事艺术经营事业、曾任西洋画商协会女性理事长之职的惠美子在脸型、神韵上有几分相似。

  她发量富足,称得上色泽醒目,鼻子和唇线既精致而又匀称,险些第一眼就给人冷艳的感受,粉颈、皓腕,耳垂上戴的珠宝气势派头也与她类似。

  三个系列各选了一盒,在酒店的时候已经抽了一根,最自制的那支不是喜欢的味道,不外没关系,许多工具,并不是由感受主宰一切,一开始不喜欢的,或许最后也会觉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黎震来到度假酒店四周的海边,远方的渡轮在夕阳的映照下,此时蒙上了一层有魔力的面纱,金光洒满大地,归鸟在空中盘旋,伊莎贝拉之花的女主人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在店里的时候装腔作势,这时候就像碎玻璃一样洒落,和惠美子之间的爱早已消失,离开的时候,只有恨,只有痛苦伤心,想起来的时候,就像耳边这一阵阵咆哮而过的风,只留下风停息时的寂静。

  本想比前妻更早迎接太阳带来的灼烁,只是,在2个月前从前岳母那里得知,惠美子已经与他人结婚,她再也不行能爱我了,意识到这一点,黎震才对自己认可,我这赤裸的灵魂真是鄙俚。

  那天,天空不停地飘着毛毛细雨,回望与惠美子的恋爱之路,我和她之间,是有许多闪闪发光的地方的,如今,却只剩下肮脏的浅滩。

  潘良打来电话,问:“找到地方了吗?”

  “找到了。”

  “那也见到伊莎贝拉了?”

  “伊莎贝拉?”

  “难道没有?就是店里的女主人啊。”

  “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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