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摇荡的清水滩涂中,穆不疑笑呵呵的尝了尝尺武楚做出来的鱼汤,从龙王篓中掏出来一缸子的酒。
山上仙家求之不得的龙王篓,在这个老头手里成了变相的方寸物,这一大缸子,放在普通人家就是腌咸菜压块石头的那种咸菜缸。
“小子,你要是能喝一杯我这缸里的酒不倒,我就传你二境武夫的淬体功法,怎么样?”
尺武楚翻白眼,瞧不起谁?酒量再差我还喝不下一杯酒?笑话!
“不就是一杯酒,我喝两杯!送你一杯!”尺武楚自信满满的拍拍胸脯。
“呵呵,两杯?”穆不疑笑呵呵的拿出一个比碗还大的杯子。
这!!这尼玛!这玩意儿也能叫杯子?这明白就是罐子!
尺武楚喉咙动了动,感受嗓子眼有些发干,自己这顶天的二两酒量,去哪能喝这么大的一‘杯’酒,这一罐子下去,至少得半斤的量!
“小子,不是我老人家吹,即即是七境尊者也喝不完我这第二杯酒,怎么样,一杯酒,我帮你的一境再磨炼一下,传你第二境的功法,喝不喝?”
尺武楚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一口下去,自己不倒也要吐很久,反胃那感受简直是欠好受,不外体内如今灵力太多了,不抓紧给消耗掉的话,又要自动帮自己破境了。
喝完大不了躺一会儿,这老头儿好赖是个八境大宗师,应该不会趁着自己睡觉占许清的自制吧。
他扭头看向一边一只低头不作声的许清,自从穆不疑泛起后,许清一句话都不敢说,更别提敢抬头看一眼大宗师了。
许清一个先天境界的炼气士,在穆不疑这样的八境巅峰眼中,连地上的蚂蚁都不如,生怕尺武楚哪一句话惹得这位大宗师不悦,这位大宗师随手就拍死自己三人。
她突然很羡慕尺武楚这种后天境界的小屁孩,感受不到宗师级此外威严,这种只有先天境界才气感受到的威压,对于感应不到的人没有任何的作用。
无知者无畏。
或许在尺武楚的眼中,这位八境大宗师就只是一个实力厉害一点的老人吧,许清想着。
穆不疑将罐子推到尺武楚面前,“如果担忧这两个女娃儿,那你完全没须要,等你睁眼的时候,那个水里的女娃儿一定会泛起在你眼前。”
“你不骗我?”
“老夫行事向来坦荡,还用得着骗你?”
尺武楚看着眼前的罐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搬到自己面前时,一股呛人的酒气钻入脑海,光是闻着就已经能感受到这股辛辣的气味儿了。
他闭上眼睛,抱起罐子,连味都不尝,灌进嘴里的酒直接就进入了喉咙,当成白水一样咕嘟咕嘟的喝下去,心想着就这一回吧,绝不再有下次了。
穆不疑慢悠悠的从怀里摸出来两个小酒盅,再抬头的时候,一罐子的酒已经被尺武楚给喝干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喝酒的?”穆不疑摸了一把自己的老脸。
辛辣的酒味从喉咙口顶上来,尺武楚一把擦干嘴角流出来的一滴酒水,打了个酒嗝,酒气顺着酒嗝立马冲进脑海。
他发懵的看着穆不疑停在半空的手,“你说的,是这个杯子?”
穆不疑:“………”
尺武楚已经感受到酒气在上涌了,喉咙到肚子里火辣辣的,像是有火在自己肚子里烧了起来。
“完了,顶不住了。”
突然间尺武楚眼前一黑,脸色都变的苍白,随后一头栽倒在地面上,脑袋还在地上撞出一个沉闷的声响。
“这一罐子下去,恐怕得睡个三四天。”穆不疑慢悠悠的说。
他看向一旁坐在边上始终不敢作声的许清,笑呵呵的问道:“这小子是怎么斩杀一条金丹境蛟龙的?”
许清敬重的回道:“是一道七境巅峰,险些到达八境的剑意斩的蛟龙。”
穆不疑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随手逮住尺武楚身前那缕若有若无的剑意捏在手中,“那条蛟龙的金丹是怎么回事?空有蛟龙之力,却少了蛟龙气运。”
许清回忆起其时的情况,完完整整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从王诩的到来,再到离开。
穆不疑点颔首,或许懂了。
“这傻小子,让人算计了还不自知,还以为人家对他好着呢,殊不知人家不仅夺了他的气运,还想要他的命。”
“桃李镇什么时候允许有私心杂念了?”
他转头看向许清,目光平淡,却似乎能看透人心,“老王八应该也对你说了什么吧?”
“这……”许清露出为难之色。
“无妨,为难就不用说了。”穆不疑抿了一盅酒,咂咂嘴道:“如果他要你杀这小子的话,到时候你帮老夫一个小忙,给他留口气。”
许清颔首。
陈国边关的河仓古城中,张其安身着一袭白衣行走在繁闹的街市上,他一头乌黑的长发搭在肩膀上,格外引人注目,修长的丹凤眼更是引来了无数女子的媚眼。
张其安身旁,王诩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一身邋遢布衣,囚首垢面的样子,与张其安这样一副贵令郎的气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或许会有人认为这老头子是这位贵令郎的仆人吧。
“夫子。”张其安敬重的对着王诩行士子礼节。
“进酒楼里说。”王诩走进一间酒楼中,随便问掌柜的要了一间包房。
“虞余怎么样了?”
张其安敬重的站在王诩身边没有落座,小声回覆道:“打了一次,重伤了她,但是被一个未曾露面的剑修给救了。”
王诩颔首,“那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拦截一下尺武楚。”张其安不计划隐瞒,他对于这个夫子也没有须要隐瞒什么。
“和你自己的替死鬼分崎岖?”
“只是想看看这些年,小镇里藏着的人,实力都是什么样,心里有个数。”
王诩颔首,“知己知彼。”
他解下腰间的葫芦,轻轻摇晃了几下,随后递给张其安,“这里面装了一条龙,敢喝吗?”
张其安轻笑,“有夫子在,即即是真龙在眼前也不怕。”
“呵呵,要是有一天我也不在了,那你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草木枯荣,万物生灭,总有聚散离合,总不能因为少了谁,日子就不外了。”
王诩满意的颔首,这个回覆,勉强算及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