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妙手段!”
奉承话谁都喜欢听,韩大虎也不例外,他听的自得,自然面带喜色。李逵却转而说道:“我那兄长还得仰仗年老的提携。”
“那得给个管事的身份。”
对李大郎的投资,就是对李逵的投资。有这么一个妙手,小恩小惠,就能拉拢一个妙手,韩大虎怎么想都不会觉得自己会亏了。
李逵摆手道:“不用,原来干什么,回去照旧干什么。小弟恳请年老资助,就说我那兄长的牛没有丢,是子虚乌有的事。至于牛钱,小弟就从年老的雇佣费中扣除。”
“这怎么可以?”韩大虎阻挡道。
李逵笑道:“一码归一码,朋友之间,钱货两讫,才气处的久远。年老以为是不是这么个原理?”
韩大虎捋着胡子想了一阵,也没有反驳。就顺着李逵的意思去办,只是这件事要对货栈管事的提醒一二,别露相了。另外,他也琢磨着李逵的性子,不会是不计划去招王福的麻烦了吧?究竟和这么一个无赖闹腾,能够将其现场抓小我私家赃俱获之外,想让他认罪,别无他法。
“那消息还要探听吗?”
“要。”
“贤弟是准备迷惑王福,好让他放松警惕,来一小我私家赃俱获?”
“还没想好,不外让王福放松一些,没什么欠好。”
韩大虎也没在意,这点钱对他来说不值得一题。巡检不外是他的职业而已,是一个身份,他更多的是一个商人。
两人商量妥当,也该是打虎队出村子的时辰了。太阳已经老高,老虎应该要出门了。在冬日里,老虎的食物不会像其他季节那么丰裕,经常是饥肠辘辘的状态。这时候,需要越发的小心和谨慎,韩大虎虽没有打虎经验,但照旧一再嘱咐属下:“诸位兄弟,你们和韩某在一个锅灶上用饭,是磨难与共的袍泽。百丈村泛起了老虎,自然不能坐视其伤人,打虎乃我等职责所在。”
“韩某还请诸位记着,千万不要逞强,我等十人一组,各司其职,老虎见人多,估摸着也不敢冲上来。千万不要落单,在林子落单,你们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各人都是养家生活的爷们,上有老,下有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韩某提醒诸位,掩护了自己,也就掩护了家人,掩护了家人,才气掩护这沂水的一方水土。”
“此次打虎,县里出了赏格,州里也略有体现,不外韩某人也愿意给诸位袍泽装壮行色,再加五十贯的赏格。只要老虎死了,兄弟们人人有份。”
“巡检老爷高义!”
“韩老爷高义!”
出征之前,韩大虎话许多,重新到尾就一个意思,注意宁静。
或许百丈村人对韩巡检的话很是担忧,担忧巡检的民兵不作为,见到老虎来了就一哄而散。但是李逵觉得韩大虎或许是个好上司,能够替手下宁静考虑的官员,难道就不应是个好上司吗?
可是老族长担忧啊!
老虎要是不死,他们村子恐怕将再无一日的安宁。甚至因为在没人敢出村子种地,而将土地彻底荒芜。全村人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这祖祖辈辈的故土。人离乡贱,加上百丈村的人基本上不会什么手艺,种地的武艺都欠奉,他们除了去给大户人做工,照旧收入最低的苦力之外,别无选择。
“逵娃子,这韩巡检似乎……”
老族长也不敢把话挑明了,担忧韩大虎翻脸,只能委婉的问计李逵。
“三叔公,不用担忧。有我呢!”
李逵提着长刀,在手中比划了一下,似乎想要给老族长一些信心。
“唉,你个傻娃,这打虎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你随着你李清叔,遇事机敏点,别想着强出头。这人世间的强出头,哪有一个有好下场的结果?你以后是要念书的人,要是不想去,老夫一力肩负将你留下来也未尝不行。”
别说老头偏心,村子里的人才,只要被他看上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能在他这里获得特权。这是不争的事实。
李逵却笑着道:“三叔公,我可收了韩巡检的助拳的钱,想不去,恐怕真不行。”
“见钱眼开的工具。收了几多,退了,都给退了。”老头急了,拉着李逵就要朝着韩大虎走去。
反而被李逵挣脱道:“三叔公,你就放心吧。再说钱已经花了,有五十贯。”李逵说话虚虚实实,钱是花了一些,但只有五贯,但他总不能不讲信用吧?说好了拿钱资助,临了,却退缩了?这是爷们做得出来的事?
“你个败家玩意,这钱给你娶媳妇都够了,你竟然敢都花了?”老头捂着胸口,在七叔的搀扶下长吁短叹的回去了。
不用担忧,三叔公经常被村子里的后生气个半死,早就免疫了。
一行人出发,李逵和李全两人一组,拒绝和其他人一起行动。这让韩大虎心里打起鼓来,这家伙不会跑吧?可这话又不能明着说,反倒是李逵看出了韩大虎的担忧,指着劈面的那片山峦道:“年老请看,老虎要是在那片林子里,你们的人又是敲打响器,又是烟熏火燎之下,老虎一定受惊,顺着山林会来到山涧之中。我和族兄在下风口埋伏下来,要是老虎来了,就偷袭它!”
“这岂不是危险异常?”
韩大虎彻底被吓住了,他没想到李逵的胆子竟然这么大,面对老虎,竟然想要搞偷袭。万一你偷袭不成,岂不是要和老虎搏杀?
俩小我私家就敢搏杀老虎,你们百丈村的人都这么能耐,还用惊动我们巡检司吗?
岂不是早早的将老虎扑杀了,死老虎也能值不少钱呐。
可是他却找不到阻挡的理由,偷袭埋伏,人多了,老虎究竟是野兽,这玩意鼻子好使的很,一定会嗅出危险。两小我私家其实也多了,要是一小我私家才好。
可一小我私家哪里是老虎的对手。
韩大虎刚想说给四周部署一组人,好让他们有所照应。目光却直勾勾的盯住了李逵手中的长刀,刀把错金银的装饰就很纷歧般。尤其是刀把很长,而且很值,基础就不是本朝的款式。他是练武之人,对刀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亲切感。
“兄弟这刀……”
“教授我功夫的上人留下的,年老有问题吗?”李逵面无心情道,心里却但心起来:“不会是刀也有大来历吧?还让人认出来了?”他将刀柄上的丝线扯掉,重新缠上了麻绳,虽然不如丝线舒坦,但对他来说影响不大。尤其是给刀配了一个刀鞘,用两块木板绑着,看着就像是寻常不入流的刀一样。外观上,很难看出眉目来。他倒是不怕这把刀是有大有来历的主人,而是担忧这把刀曾经是凶器。
就灵智上人的性格,犯下累累血案也不稀奇。万一这把刀真要是凶器,他就麻烦了。
韩大虎不要意思的伸手道:“给哥哥看看,这可是前朝的刀,不多见。”
李逵心头稍安,听到时前朝的物品,被本朝的人认出来的概率大大降低。递给了韩大虎,刀一入手,入手就是压手的分量,让韩大虎欣喜异常。
拉开刀鞘的那一刻,一抹雪光般的寒意扑面而来,提起刀柄,刀身上另有铭文——贯日。
有铭文的刀,自然是名刀,而且工艺精湛,非轻易可以相比。而这等宝刀,竟然被一个山野小子得了去,这也就而已,还用麻绳胡乱缠了刀柄不说,刀鞘基础就是两片破木头绑在一起,中间挖个槽了事,这岂不是暴殄天物?
韩大虎眼圈都红了,抱着刀不撒手,死乞白赖的诉苦道:“如此宝刀,你怎么可以敢这等羞辱它?刀是有灵性的,被你如此慢待,简直就是让我等武人寒心!”
李逵有点不明所以,这家伙不会是看上了自己的刀吧?
这把刀的来历,李逵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才敢拿出来用。谁让灵智上人是个喜欢记日记的主,刀是灵智上人从杨玄感墓中得来,曾经是大隋开国元勋杨素的佩刀。重见天日也不外十多年的时间,很少会有人知道这把刀的来历。
随后,李逵傻眼了,就见韩大虎死乞白赖的拉着李逵的不让走:“一千贯,让给哥哥,我求你了!”
“这把刀留在你手上,注定会被辱没,照旧在哥哥……”
韩大虎还没有到没脸没皮的田地,如果刀在李逵手上是辱没的话,在他手上就是羞辱。他总不至于腆着脸说自己刀法出众,十个李逵也不是对手吧?
无奈之下,只能加价:“三千贯,用银子也成!”如果用银子结算的话,可要比铜钱值钱的多。至少有加价一半之多。虽然用交子的话就有点欺负人了。
李逵将刀把从韩大虎的手中扯回来,坚决道:“不卖!”
“兄弟,哥哥和你一路走。”韩大虎死活都要赖在李逵身边,就是为了那把刀。就像是看到信仰的刀客一般,坚韧的如同是沙漠上的沙棘。
李逵呵呵笑道:“也成,我们三人一起去埋伏老虎。”
韩大虎这才警醒过来,埋伏老虎……他没信心啊!对于李逵……他倒是有信心,但这份信心比起拥有强大气场的老虎自然是不如的。
面对生死,韩大虎这才讪讪道:“等此间事了,你我兄弟再漫谈。”
“白瞎了这柄宝刀,我韩某人怎么就没有遇到僧人师傅的好事?”
长吁短叹之余,似乎连自己的师傅都哀怨上了。哀叹自己时运不济,好工具都轮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