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田大郎回来，时不时就有村里同龄的人来串门。
小水姐妹该干啥干啥，只是脱不开身再去挖黄精，总归要过年了，爽性安循分分在家待着。
腊月二十八剪了窗纸写了红纸图个辟邪和喜庆。
腊月二十九上供祖先，体现尊敬和崇敬。
年夜这日，田家众人一大早就早早起来，准备今日过年的吃食。
吃食上鸡鸭鱼肉都有，荤素搭配起来，素的反而更少。
原本依照往年的老例，田家也只是弄点儿猪肉鱼肉，再炒点儿鸡蛋啊菜啊另有煮点儿汤，凑够六盘，算是图个大吉大利六六大顺。
今年差异，今年喜事多，还都是让田家两老开心的事情，自然要多办点，田孙氏下了狠心，连同鸡鸭鱼一起，足足凑了个十全十美。
这在庄户人家来说，已经算的上奢侈了。
田老头没有阻止，反倒开心的说了些赞成的话，说这样才衬得起大郎的身份，四娘未来也要嫁到小富人家去的，不能太差了去。
热闹了一番，终于到了守岁的时刻。
小小姐妹年纪小，平日里因为起得早来干活，夜里自然睡得早。
守岁难熬，频频差点儿睡了已往，又被田四娘掐醒了。
终于守到子时，小小就要去睡觉。
田家跟别人家差异，这么多年来，田家就没有派压岁钱的老例。
然而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田孙氏和田老头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今年大伙儿都有压岁钱，一人一个啊。”
从田四娘那儿派了已往，到田大郎，田二郎，田三郎。
然后到田思月，再到小水，小小。
田四娘乐得立即打开了红包，一看，足足二十枚呢。
又跑去看田大郎的，也是二十枚。
两人的都看了，其余人也打开自己的来看，田二郎田三郎一看自己的只有十五枚，有些不开心。
田三郎嘴贱，立马说道，“爷奶偏心，给姑姑和年老的就二十文，给我和二哥的就十五文……”
田孙氏脸色就有些欠悦目，随即笑了笑，“谁让你小。”
小？那二哥也十五文，咋不是十八二十文？奶奶就是偏心。
小小不用拆也知道自己手中的红包有多大，挖苦的捏了捏，只有两个。
姐的也是。
要不是为了图个祥瑞，一个欠悦目，怕田孙氏和田老头只愿意给她们姐妹俩一人一个铜板做压岁钱。
算了，总好过没有。
眼角扫到田思月在悄悄看自己的红包，随即脸上一片失落。
把目光瞄准田思月的红包，依照它兴起来的水平，约莫只有五六个左右。
这差异，啧啧~做得丝绝不掩饰，这就是典型的老田家。
“谢谢爹娘……”
“谢谢爷奶……”
小小姐妹也追随大流，收了红封，总得谢谢一番不是。
田家两老带了头，田老医生妻也欠好不发，究竟田老大也是有一份不错的工的，虽然有上缴银钱，但多几几何还留了些傍身的。
和李氏商量了一番，也给每人准备了一个红封。
不外李氏心思比力玲珑，没有做得太离谱，田四娘和田大郎，田思月二郎三郎都是六文，姐妹俩个二文。
高的不会太高，低的也没有低于两文。
田老二伉俪和田老三伉俪是没有收入来源的，因此没有给派发。
抵不住困意来袭，见没人要继续派发红包，小小拉着小水就往屋里走去。
该睡觉了。
越日一早，田二郎田三郎就不见了人影。
小小小水帮着赵氏把一家子的饭食暖了暖，就吃剩饭剩菜。
这儿的习俗不以剩饭剩菜为耻，而是代表年年有余，大多数人家都吃到大年月朔。
也有家里条件不错的，做的菜式多，吃不完，一直从除夕夜吃到大年初三扫地祭祀那日。
大冷的天，菜也不担忧坏了。
大年初二，李氏伉俪带着田大郎兄妹回了娘家，陈氏伉俪也带着田二郎田三郎回了娘家。
赵氏没精打彩，坐在床边，一旁铺开的是一个包裹，里头空无一物。
小水走上前来，“娘~”
赵氏见是自家闺女，忙收敛了脸上的神情。
小小也走上前来，“娘，咱们走吧。”
这个娘，唉……也不怪她活得卑微。外婆早逝，外公守着一亩三分地，还得养着病着的小舅舅。
一家子原本已经不堪重负，偏娘亲还只生了她们两个闺女，不被田孙氏看得上，连带的连外公和小舅舅都被看轻了去。
久而久之，外公和小舅舅再也欠好上门看娘和她们姐妹。
尤其小舅舅还得了病，查不出来究竟为何，但常年都是病弱的身子，现在已经十九了，也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爹也不是个贴心的，印象中就没见过他带和娘和她们姐妹俩个回外婆家，回回都是娘一小我私家带着她们回去。
赵氏狠了狠心，终于把肩负整理了一下，里头装着一套衣衫，其余什么都没有了。
“小小，小水，你们也整理一下，我们去外民众。”
小小点了颔首，拉着小水去收拾衣衫。
其实基础没什么好收拾的，素日里只有两套替换的，还都是打满了补丁的衣裳。
不外外民众里远，肯定是要住上两日的，捡着其中一套补丁少点的带上，以防要换洗。
赵氏去找田孙氏，“娘，我想带着小小小水回一趟牛角村。”
田孙氏嗯了一声，因背对着几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那里有一只冬笋，你再带点花生已往吧。”取了两斤花生，并着一只一斤半左右的冬笋，用个布袋装着，递给赵氏。
赵氏忙接了过来，“谢谢娘。”
“嗯。”
一年到头，老三媳妇儿也就回一次娘家，她就算不满也不会说出来。
回到屋里，小水小小也已经收拾好了。
小水接过袋子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缄默沉静着。
小小拉过来看了看，翻了个白眼。
老各人的回门，除了两条腊肉，一条兔子干腿以外，另有家里做的米饼一袋子，约莫两斤左右，新包的肉粽八个，家里制作的咸菜一坛子。
更重要的是，家里人都还以为她是个聋子，没有避着她说话。
田孙氏在暗地里给了李氏一串钱，约莫一百文的样子，说的时候她恰好就背着身子在忙活，都以为她听不到，没放心上。
之所以给，一来是显示她这个当婆婆的对她们大房上心，看重。二来平日里田大郎虽然有留一点儿银钱傍身，那也是真的只有一点点，其余的全交给了田孙氏。
一百文对于田孙氏来说不是事儿，对于老大来说，不少了，田大郎念书不行限量，因此田孙氏愿意卖这小我私家情。
就连陈氏，回家带的工具也不少。腊肉一条，米饼也一袋子，肉粽六个，咸菜一坛子，花生一袋子。陈氏还细皮笑脸的喊田孙氏给了点儿钱，约莫二三十文的样子。
小小不禁叹息，孩子光会哭不行，还得选对性别，才气帮到自己这一房。
这就是差距。
季如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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