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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颂

第六十七章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开端构想

汉颂 镜前门 2138 2019-09-26 17:57:04

  卫青婚成以后,一场更大的颠簸正在酝酿,元光元年(公元前134年)一月,一道要求郡国举孝廉的诏书发往各地。

  与几年前差异的是,这一次的话,刘彻他没有当殿策问,而是另要求贤良们受策察问,咸以书对,取出他们当中的悦目法,择优取用。

  一连几天早朝以后,刘彻都在宣室殿聚精会神地批阅贤良们呈送上来的策对,他仔细观览,在众多的策对中看到了董仲舒和公孙弘的名字。

  在策对上,董仲舒不仅重申了他的主张,尤其对兴办太学言辞深切,而且送来了他在江都相任上倾情编著的煌煌巨著《春秋繁露》,另外他提出了一个新看法,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期文治上的大一统。

  刘彻对此深以为然大加赞赏。

  董仲舒在策对中具体提出了五点建言,除了重新强调设明堂、置博士等之外,他还直指积弊,针对秦以来推行的土地制度。

  董仲舒的陈述,让刘彻再一次想起窦婴的奏章。

  是的,是得对仕宦、豪绅占有土地的数量给予限制了,否则国家税源越来越少,以后靠什么去支持庞大的支出呢?万一和匈奴开战了,国库耗光又从何再取钱源?

  读到这里,刘彻频频颔首,甚至纪念起这位远在江都的儒生来。

  可当他继续读下去的时候,眉头却越发紧蹙了,他又犯老毛病了。

  这个董仲舒在《春秋繁露》中仍然顽强地以为“凡灾异之本,尽生于国家之失。

  国家之失,乃始萌芽,而天出灾害以谴告之。谴告之而不知变,乃见责异以惊骇之。”

  这些个天人感应的工具,对控制心极强的刘彻来说,是何等作茧自缚的工具。

  读到这里,刘彻生气道:“这个呆儒,五六年的江都相白做了,朕让他弄点实在的看法,看看,他除此之外都说些什么?”

  现在,然而刘彻的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包桑伫立一侧。

  他明白,陛下是要他发表看法。

  包桑嗫嚅了片刻道:“依奴才看来,这些书生的话,不行不信,亦不行全信。

  陛下圣明,一定会去芜存真的。奴婢也曾听说董博士在江都推行仁义治国,很有成效。

  江都王殿下素来骄勇,先生以“礼”匡之,居然是赢得了殿下的敬重。”

  “哦!这个朕也听说了。”

  “陛下圣明!”

  “原来朕是想重用他的,可他如此冥顽不灵,照旧只取他的看法,直接让他待在江都国算了。”

  刘彻说着,就将董仲舒的策对推到一边,然后继续看其他贤良的文章。

  公孙弘的议论更趋务实,让刘彻似乎看到了当年赵绾的气势派头。

  “因能任官,则分职治。去无用之言,则事情得,不作无用之器,则赋敛省,不夺民时,不妨民力,则黎民富。

  有德者进,无德者退,则朝廷尊,有功者上,无功者下,则群臣逡。

  罚当罪,则奸邪止,赏当贤,则臣下劝。凡此八者,治之本也。”

  刘彻读到这里,禁不住拍案连声道:“好文章!好文章。经世致用,不尚浮华,此人可用矣。”

  抬头望了一眼包桑,刘彻问道:“此人所论,在董仲舒之上,朕就擢他为策对第一如何?”

  “陛下圣明。”

  “对了,他日朕还要在宣室殿召见他呢!”

  刘彻因这篇策对而精神显得有些亢奋,批阅的速度也明显地加速了。

  一边看着一边评价,通常他认为不太满意的策对,都在旁边加了批语,然后由包桑整理了放在一边。

  只要是触动他心绪的,他也洋洋洒洒地批了许多激情洋溢的词语,而且还要对包桑发一番议论。

  突然,他在众多策对中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朱买臣。

  此人策对中有许多新的看法,看那字迹,力透竹简,显然年纪也不算大。

  为什么在以往的日子里,没有听说过这小我私家呢?刘彻抬头便问道:“你可知道太常寺里有一个叫朱买臣的人?”

  “奴才并不知道此人,想来接触不多,估摸着是郡国推荐的吧!”

  刘彻释然,问他们有什么用呢?这些中人每日的责任就是服侍陛下和妃嫔们的起居,又怎能知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儒生呢?

  刘彻难免有点遗憾,刚要埋头继续看文章,一位当班的黄门进来禀奏,说韩安国、王恢、严助和司马相如回来了,现正在塾门候旨。

  刘彻大喜,忙要黄门们收拾了策对:“朕这几日正想着他们呢!快宣他们进殿。”

  众人鱼贯入殿,一起向刘彻行大礼。

  “众卿一路辛劳,快快平身!”

  韩安国、王恢向刘彻禀明了汉军一路南下,未伤一兵一卒而解了南越之围的历程,他们都盛赞陛下将闽越国一分为二的英明决策。

  尤其是让司马相如随军南行,写了叱咤风云的檄文,瓦解了闽越军的意志,使驺郢闻风丧胆。

  韩安国言辞不善铺张,但刘彻照旧笑了:“朕没有看错人吧!司马相如的刀笔可敌千军啊!”

  尤其让刘彻感伤的是,韩安国他只字不提自己,只把劳绩往王恢、司马相如、会稽太守和南部都尉身上推。

  这不张扬、不贪功、不诿过的作风,使刘彻想起了十多年前睢阳办案的往事,那是他第一次见识韩安国的官德和人品。

  从那以后,无论是在北地都尉任上,照旧在大农令官厅,抑或是衔命南征,他总是如履薄冰,兢兢业业,很少听到他矜夸炫耀,这该是何等的难得。

  刘彻情不自禁地审察着韩安国,一时心潮起伏,诸多抚慰的话语涌上喉头,但话到嘴边,却依然转为对众臣的褒扬。

  现在内心深处,他已经做好了要与韩安国做一次推心置腹攀谈的计划。

  “此次南征,众卿劳苦功高,朕要重赏你们。传朕口谕,明日朕要在未央宫前殿设宴,为列位爱卿洗尘。”

  刘彻的一番话让四位大臣十分感动,他们纷纷体现,效忠陛下,献身社稷是臣子的天职。

  议论完大事,刘彻眼见天色不早,就起身让韩安国等人回府。

  刘彻亲自送他们到殿门口,他笑着对司马相如道:“先生恐怕比其他人更归心似箭吧?”

  司马相如有些欠美意思道:“谢陛下体恤微臣。只不外韩将军适才过奖了,其实,真正的元勋应当是韩大人。”

  “这个朕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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