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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颂

第三十章 不平皇命者,斩!

汉颂 镜前门 2660 2019-09-07 16:27:59

  能重归天子视野,窦婴自然是欣喜若狂,立即随包桑乘上马车往未央宫偏向奔去,在宫门口下马,同步行去宣室殿。

  宣室殿内一时间集聚君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应对的战略,其中主要是窦婴与刘彻议论,然后卫青、李当户、严助插几句话。

  百越之地中闽越的野心一直很大,要不是南越王赵佗使南越强大,牵制住闽越的脚步,早前年就已经崩盘乱战了。

  现在赵佗久居榻下、奄奄一息,难以发号施令了,于是闽越的野心无限膨胀,搞出这么一档子吞并的围歼,形势急转直下。

  对于此种情况,李敢虽未曾真切地听闻,但胸中早知此乱,无聊在家时也分析过,如若现在不管结果,围魏救赵的话,效果最好,至于会不会用此计,他就不知道了,但结果他清楚,闽越让步,直接退兵了。

  而朝堂上商量之后,几人给出的答案是随机应变,想方设法调兵解东瓯困。

  没措施,谁让虎符在太皇太后手上呢?

  所以,李敢待在李府,想再多都等同无效,而朝堂上的方案也是前途未卜。

  李敢不知道自己的泛起会不会引出蝴蝶效应,但料想终归是料想,朝堂上讨论了什么,除了当事人,都是一概不知的。

  越日,刘彻下令差卫青与严助同行,卖力解决此事。

  卫青与严助自然是收拾行李,以最快的速度出发了。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会稽郡,此地是严助家乡,也离闽越最近,如果要引兵援救的话,此地不必说,是最合适的。

  沿着长江南下,一路上卫青与严助二人谢绝了一切迎送,昼夜兼程,风尘扑扑披星戴月,直奔会稽郡而来。

  这日正当午,他们的船队徐徐缓慢下来,远远瞧见江边码头人头攒动,站在身边的卫青打破宁静,说道:“已派人见告会稽太守,这时候看来,想必是他们到码头上迎接来了。”

  “哎,这群人,怎么如此不听令呢?不是早就说过,不让迎送的么?”

  卫青只好抱以苦笑道:“这会稽乃大人家乡,又是陛下兴兵之处。仔细想想,也并不是没有原理,那郡守迎接的不仅是大人,也是陛下的汉节啊!礼节虽轻,汉节至重。”

  一想起会稽太守,严助心头感伤万千,忆起不少过往。

  当初陛下诏举贤良,广纳天下英豪,若不是郡守鼎力举荐,不辞辛劳,他一介白身,怎么会有今天呢?

  船刚一靠岸,严助眼见着熟悉面庞,就迫不及待地先自下了船。

  郡守急遽上前参见道:“下官在此恭迎钦差大人!钦差大人受皇命而来,尊贵无比,请大人入城歇息,下官略备薄酒,为大人洗尘,大人请进。”

  于是,人数颇多的车队声势赫赫地进了会稽郡。

  沿途黎民听说这钦差大臣是会稽人,也是自己的乡亲,一时心中好奇,纷纷拥向街头,想一睹他的风范。

  世事迷茫,今非昔比,严助在被迎接中忘却了军情的庞大难办,伴之而来的万千感伤都化为游子归乡的喜悦了。

  会稽郡守投其所好,特意准备了家乡的鱼招待严助,吃得他乡情悠悠,思绪漫漫。

  酒罢席散,郡府只留下了严助和卫青。

  随会稽郡守一进贵寓内厅,严助就拱手道:“时值今日,严助小有所成,但这一切离不开恩公,恩公在上,请受严助一拜。”

  郡守大惊,忙上前扶住严助:“哎,这真的是折杀下官了!大人快快请起!大人此次归乡,是光宗耀祖,让会稽生辉,吴地绚彩。而且大人老家就在吴县,何不回去看看?”

  严助摇头道:“在下圣命在身,怎好因私废公?不行不行!”

  郡守沉吟片刻,又道:“大人若不方便,下官可效这个劳,遣人去将二老接来就是。”

  严助直接进入主题道:“现在东瓯紧急,还望郡守大人兴兵以解燃眉之急。”

  太守沉思片刻道:“下官虽系一郡之守,却并不掌兵,仅仅是文官,而且对于军备方面也是不甚了解,照旧请司马前来回话。”

  纷歧刻,司马便来了。

  他闻听朝廷要会稽兴兵驰援东瓯,便对郡守道:“我朝兵制,必见虎符才可兴兵。皇诏与虎符缺一不行,现今钦差持节前来调兵,少了虎符,恕在下实难从命。”

  严助心中掠过一丝不悦,说道:“难道陛下汉节在此,等如亲临,你也敢拒绝么?”

  “只有虎符才是兴兵的信物。否则,末将实在难担其责!”

  司马的话刚一出口,坐在一旁的卫青马上不乐意了。

  论起年龄,卫青要小严助数岁。

  但是,严助一路上公而忘私、廉洁自律的风范他一一看在眼里,是个好官,现在,这司马竟对钦差的汉节体现怀疑,把死物虎符看地比皇命还重要,卫青就不能容忍了。

  他冷眼说道:“司马啊司马,难道怀疑这汉节有假不成?”

  “使节大人何出此言?”

  司马年轻,久居南国,并不晓得尊崇外来官员的原理,言语中多有狷狂。

  “末将既是会稽郡司马,做不得主,自然要听郡守大人的。”

  说完,便将卫青冷在一边,转而对郡守说道,“依末将看来,大人且不忙兴兵,可遣人到京城奏明太皇太后,讨得虎符,再兴兵也不迟。”

  “你说什么?!”

  卫青的铁掌狠狠地击打着案几,震得香炉“嗡嗡”作响。

  “好一个小小司马,竟敢蔑视陛下,延误军机,钦差大人在此,你再敢多言,我一剑取了你的性命。”

  “哼哼……”

  司马冷笑道,“只怕你没这个胆子。”

  “斗胆狂徒!今日就用你的首级试试这腰间宝剑锋不尖锐。”

  孰不知卫青等地就是这句话,他要立威,杀鸡儆猴,否则兴兵了也纷歧定管用。

  说话间,卫青已经拔出宝剑,一个弓步,直朝司马刺来。

  司马侧身躲开,亦拔剑。

  尔后卫青与其拼杀,三两回合,司马不敌,想逃,卫青坚决追上,刺向司马脖颈。

  热血泼洒,司马毙命。

  郡守震惊,许久说不出话。

  严助脸色稳定:“东瓯与会稽,相隔崇山峻岭,陆上进军多有未便,还请郡守大人点齐水兵,由海上进发,咱们直取闽越之都,使一出围魏救赵。这样,闽越首尾不能相顾,自然会息战退兵!”

  “大人言之有理。”

  卫青撕下衣角,擦拭着剑身,亦是开口道:“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谋。

  我们要把进军的声势造得很大,形成巨大的压力,迫使闽越不战而畏,速速退兵。”

  “嗯,大人卓识。”

  卫青这是第一次领兵,难免紧张,接了会稽郡的水军之后,卫青强作振定,统领全军,而严助督战,沿着海岸声势赫赫地南下了。

  一路上,艨艟斗舰,旌旗招展,每从城镇走过,卫青就当机立断,命令军士吹角擂鼓,喊杀连天以壮军威之盛,尔后他又把严助撰写的《讨闽越檄》交与怙恃官散发。

  不几日,沿途的黎民抢着充当传话员,纷纷传开了汉军征讨闽越的消息。

  其间,有混迹于黎民中的闽越细作,知悉这一切,早将檄文拿着飞报闽越王驺郢去了。

  这一天,汉军来到会浦城靠岸。

  南部都尉率部下在城下迎候。

  都尉原来是要率军加入讨伐闽越雄师的,不意却是没须要了,因为昨夜他们抓到一名闽越的细作,说闽越军已于前几日退兵了。

  挑事的都跑了,还打个屁啊。

  未曾交战先自退兵,都尉难免生疑,但今日一早,就有东瓯国的军士来报,说东瓯之围已解,东瓯王驺摇有感于汉皇圣德,带着全城黎民面对救驾山、大溪水,长跪不起,极尽虔诚。

  水军司马们听了,纷纷言道:“钦差大人果真是胸有沟壑。”

  严助笑道:“一切都赖陛下英明,闽越非惧卫青与严助,乃惧大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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