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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颂

第二十六章 五步产盐法

汉颂 镜前门 3735 2019-09-05 16:29:43

  太皇太后这时候态度反倒变得冷淡了:“刘彻是你儿子,平阳侯是你女婿,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娡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无路可退,无法制止追责,此时只有自己把责任肩负起来,才气化解太皇太后心中的块垒。

  她盘算主意,遂转身对许昌说道:“传哀家口谕,速派张敺前往湖县寻找陛下。一定要把陛下拉回来,如果误了朝廷大事,斩无赦!”

  然后又对随来的黄门命令道:“你快扶包公公下去,敷上伤药,好生伺候。”

  等处置惩罚好这一些事情,各人再转头请示太皇太后,却发现她已昏昏欲睡了。

  ……

  窦府东院书房中。

  “有事么?”

  中医生严助求见。

  “啊!严大人来了。”

  窦婴放下书卷,心里面拂过一丝暖意,脸上充满了欣喜。

  “求见”这两个字他已经很久未曾听到了,听着是极为舒适,严助是自赵绾事件后第二个登门的在任仕宦。

  第一个是太仆灌夫,他照旧把自己当兄弟的,从太守任上调到京城的第一天就来看望窦婴,这让他孤寂的心温暖了多日。

  现在,严助也来了,他的厅堂也因此明亮了许多。

  听说他现在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到底是通过策论选出来的才子,颇具才气。

  窦婴站起来,就往客厅走。

  “严大人来了,老夫未能远迎,失了礼数,还望大人见谅。”

  严助急遽站起来回礼,笑容满面:“大人如此谦恭,倒让下官有些无地自容了。

  大人在朝的时候,严助刚刚进京不久,大人不念在下卑微的提携之恩,下官没齿难忘。

  前些日子总想来拜望大人,却是琐事缠身,不胜其扰,内心中实在是痛骂自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该遭唾弃!”

  窦婴摆了摆手道:“大人能来,老夫已十分欣慰。大人不妨仔细看看,现在我这府邸,另有谁敢多看一眼呢?”

  严助连忙劝慰道:“大人何出此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浪淘沙出真金,疾风才知劲草也!对大人来说,那些反复无常之徒,去一个少一个,倒也落个清净。”

  宾主外交一番,窦婴就请夫人出来见客。

  已往严助只听说窦夫人贤惠,现在一见,果真是雍容华贵,气度特殊,只是他也从窦夫人的目光中看到了淡淡的忧伤。

  窦夫人哀声叹气隧道:“老爷虽然失业在家,可一颗心何曾有消闲过呢?

  有些时候,梦中醒来之时,倒问起妾身是不是上朝的时间到了。

  今日严大人来了,就好好劝劝他,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没了冠冕,就当颐养天年才是,费心这坐不相干的做什么?”

  窦婴摇了摇头道:“严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个见识短的烦琐这些干什么?快付托下去准备酒宴,老夫要与严大人喝一杯……”

  “诺!”

  夫人叹息一口气便出去了。

  而她出去后不久,菜肴就上来了。

  府役在厅中烧起鼎锅,煮起了酒酿,崔不为站在窦婴身后,脸色温和。

  窦婴先举起了酒爵,那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热意。

  “赵绾一死,窦婴一去,朝中就只剩大人力挺新政了。请大人满饮此爵,窦婴不多说先干为敬。”

  这样推杯换盏,几巡事后,双方的话自然都多起来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配合的经历使他们的话题绕不开新政。

  “陛下近来可好?”

  严助放下酒爵,长叹一声:“自丞相、太尉去职以后,朝廷诸事悉经由太皇太后,虽然太皇太后不经常加入,但陛下的心情依旧很郁闷。

  不外早朝每天还照常进行,但每逢遭遇大事,许昌总是抬出太皇太后,陛下也无可奈何。”

  “那陛下……他照旧睡得很晚么?”

  “是啊!不外,近来陛下突然传下话来,说要闭门念书,要许丞相凡事直接去请教太皇太后,其实陛下罢朝已有十多日了。

  这不,前些日子,东瓯国派使节前来求援,可他们一个个的,竟然不知道陛下的去向。”

  窦婴很惊奇,惊道:“竟然会有这等事?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对于刘彻,窦婴自信要比别人知道得多。

  自从那次跪雪犯颜直谏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罢过朝,孰料现在不明原因地闹到这种水平,他的心便不由得随着极重了。

  “太皇太后可知此事?”

  “知道的很晚,直到今天早上,太皇太后才知道陛下外出狩猎了。”

  一定又是韩嫣的主意。

  窦婴在心里想。

  他端起酒爵,一饮而尽,从胸中吐出一股闷气。

  对韩嫣的为人,窦婴不大了解。新政夭折太快,片刻即断,他作为丞相还没有来得及对陛下身边的人进行考察。

  韩嫣当陪读时,卫绾任太傅,他只听说韩嫣经常不知轻重地与陛下同榻而卧,相交甚好。

  他曾和卫绾有过书信往来,在谈到陛下身边的近臣时,卫绾尤其担忧韩嫣这个恃宠而骄的狂徒。

  现在看来,卫绾的眼光没有错。取悦于上,乃是奸佞所为也。

  不管太皇太后如何专权,她的每道旨意,都必须经过陛下这一关才气宣达朝野。

  只要陛下还在未央宫里,新政就一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这一点陛下应该明白啊!

  令他不解的是,陛下就算要韬光隐晦,也不必私自外出啊!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太皇太后会不会一道懿旨,让先帝的其他皇子取而代之呢?

  要知道,先帝另有十三个皇子呢!更况且那个刘安,每年进京朝觐,都要赠予太皇太后厚礼,其心思实在是难以臆测。

  窦婴突然觉得,事情远不像想象得那么简朴,他的心就惴惴不安起来,向严助劝酒的速度也明显迟滞了。

  不外,窦婴究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老臣,他把东瓯国求援的事情看做成刘彻重掌朝政的良机。

  这事不仅能彰显大汉的国威,尤其能为天子施展雄才提供一个不行多得的时机。

  想到这里,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早已不在朝堂的现实,朝外面大叫一声:“快来人!笔墨伺候!”

  这声音让严助吃了一惊,疑惑道:“大人这是……”

  “老夫有话要对陛下说。”

  窦婴似乎又回到新政开局的日子。当崔不为亲自呈上笔墨的时候,他的目光又黯淡了,叹道:“唉!老夫早已不在朝堂,何须节外生枝呢?”

  严助怎会不理解窦婴的心境呢?在野言政,非有胆识和勇气者不能为之。

  但严助更多的是感动,为窦婴心系天下社稷与天子而感动。

  他向府令使了个眼色,然后亲自从砚边拿起笔,饱蘸墨汁,双手捧到窦婴面前,那一腔热肠都在这行动中了。

  “大人!写吧,想说什么尽管说,下官一订婚手转交给陛下!”

  “依大人之见,这奏章的话……老夫写得么?”

  窦婴看着严助。

  “写得!”

  在窦婴接过笔的时候,严助顺手铺开绢帛,毅然隧道。

  “好!既然大人这么说,老夫也不空话了,就一吐为快!”

  窦婴俯下身体,略思片刻,心绪就如滔滔江水都倾注在洁白的绢帛上了。

  臣窦婴昧死上疏天子陛下:臣闻君者仪也,民者景也,仪正而景正。

  君者槃也,民者水也,槃圆而水圆。君者盂也,盂方而水方。君射则臣決。

  楚庄王好细腰,故朝有饿人。故曰:闻修身,未尝闻为国也……

  窦婴一边写一边感伤,严助看在心中,一旁欷歔不已。

  一篇写罢,但见夕阳的余晖从门外洒进来,落在绢帛上。

  当严助取走绢帛急遽离去的时候,窦婴这才反映过来自己已经写完了。

  “大人慢走!”

  “哎!”

  严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崔不为见严助已走,立即上前一步道:“大人,成败在此一举!”

  窦婴疑惑,“什么成败?”

  “陛下那边召见即是成了,则要去找太皇太后求情重掌大权,陛下不召诸事皆休!”

  窦婴沉吟片刻,这才颔首:“只能这样了,陛下大业未成我理想未展,早该这般……”

  崔不为脸上笑容更盛。

  ……

  当朝廷动荡的时候,李敢在干什么呢?他在忙活他的粗盐提纯。

  汉朝的饭食虽然不仅寡淡,还带有些许涩味,而涩味的来源即是粗盐。

  如果能把块大而味涩的粗盐提纯一番,李敢觉得再用来炒菜,菜的味道肯定会可口一点。

  而且提纯粗盐在未来也能帮他获得一份筹码,究竟这个时代只有煎盐煮盐之法,人们往往是不得以,找不到更好的要领提纯,这才一直用着粗盐炒菜。

  作为日用品,盐的价钱不太可能会高到那儿去,也就是因为不够咸,这时候人们炒菜放地多了一点。

  提纯粗盐你整一些化学要领肯定不行,李敢于是想到了首创于隋末唐初并沿用明清的五步产盐法。

  俗称“五步产盐法”,原名“垦畦浇晒”。其生产工艺主要以集卤蒸发为主,分为:过箩、调配、储卤、结晶、铲出五个步骤。

  李敢之所以用这种方式,主要照旧提纯历程不多,晒制中,只要在卤水中搭配淡水,便提高了盐的质量,加速了成盐速度,重点是成盐速度快,基本上只要五六天就可以晒制成一次盐。

  头天,李敢找来三姐,让她搞来了几小袋盐巴,然后碾碎,用筛子过滤掉一些大点的杂质。

  第二天他又让三姐搞来几桶井水(重点是淡水就行),把盐巴倒了进去,搅拌均匀,等着它沉淀下来。

  第三天沉淀下来的盐巴是把细小的杂质给去掉了,李敢直接把沉淀物铺开在洁净的石台上,进行暴晒。

  一直到第五天,李敢才最终收获。

  收拢着比开始提纯少了一小半的白色细盐,拂过几日来的结果,李敢不由地咧嘴笑着。

  李昭儿在一边看着,疑惑道:“三弟,你捣鼓好几天就是为了这个?”

  “摸……摸”

  李敢捏起一小撮盐,放在三姐白皙纤细的手指上。

  李昭儿闻了闻,发现这细盐并没有平常盐巴散发出的涩味,心下一奇,仔细摩挲,尔后伸出舌头,微卷少许,品尝了起来。

  “呸呸呸,真咸!”

  李昭儿立即吐了出来。

  “傻!”李敢笑道。

  “就你智慧!”

  李昭儿回瞪他一眼。

  尔后她又自顾自隧道:“四弟你弄出来的盐巴比平常的白,看起来洁净,味道更咸,一点也不涩,炒起菜来味道会不错。”

  李敢取出一半,放在另一个口袋中,递到李昭儿手上。

  “拿去……炒菜。”

  李昭儿眼中闪烁光线,她发现她越来越看不透弟弟李敢了,粗盐提纯成细盐,他用的要领简朴直白,却解决了几多人都搞不定的问题。

  推广了,该是会引起惊动的吧?

  “四弟,夫子那儿让你去学学,你己经久未去听课了。”

  李敢愣了愣,颔首道:“明天……就去。”

  李昭儿见他呆愣的模样十分可爱,抚着李敢的脸蛋笑嘻嘻隧道:“夫子说想你,三姐其实也想你,你不陪在身边听课,老是空落落的。”

  “三姐……羞羞羞!”

  柳眉一翘,李昭儿轻哼一声,“姐弟之情,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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