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身子好了些,恢复了些精神,尼楚贺不似昨天那样难受。
昨晚被四爷逼问的急躁也散了些,无聊地倚在榻上看书。
屋外枯叶簌簌而落,天高云淡,相较于热情如火的盛夏,这样的景色格外地让人安宁。
这世上没人能给自己烦恼受,许多人都是自寻烦恼。
就像她与四爷,不在意就不会被那些话所伤。
即便原本有一丝丝的期待,如今也一丝不剩。
为男人伤心落魄是最愚蠢的行为。
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和被质疑,不会让她更惆怅,只会将她的心打磨得更硬,今后不再动摇。
她应该庆幸。
她不是那没脸没皮的,她只为自己而活,只为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听说云氏病了,可好些了?”尼楚贺侧头问身旁的喜鹊。
喜鹊如实回道:“郎中说动了胎气,还在屋里歇着。”
尼楚贺明了,看来就是那晚四爷去了云氏屋里,结果被惹怒,还发了脾气。
云氏这才动了胎气。
这云氏瞧着挺智慧一小我私家,没想到也会干出这种损人倒霉己的事。
要说是得志便放肆也是有的。
究竟先前只是个伺候的丫鬟,如今却被四爷看入了眼,还怀了子嗣。
难免会意生些妄想。
身份上没希望,子嗣就是唯一的出路。
不外,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就大错特错了。
要不要云氏的孩子,也要看她乐不乐意。
现在她不乐意,瞧不上,别人还要硬塞给她,给她找麻烦,就别怪她不客气。
尼楚贺从不是好惹的。
相反,别人惹了她,她会百倍还之。
云氏该庆幸她这会儿有孕在身,还动了胎气,尼楚贺暂时动不得她。
不外早晚也要让她吃些苦头的。
“去告诉云氏,以后我泛起的三丈之内,不许她泛起,让她躲远点。”
即便暂时动不得她,这口气也是要出的。
现在尼楚贺看到那个女人就厌烦,三丈之外是她最低容忍距离。
喜鹊和登梅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她们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主子为何针对云氏。
不外瞧了眼自家主子冷着的一张俏脸,明显很生气,就没敢说什么。
喜鹊脆声应了声“是”,出去了。
云氏那儿,听了尼楚贺院子里二等丫鬟玉兰转达的话,脸上霎时失了血色。
等人走了,丫鬟小桃扶着有些站不稳的云氏,满脸惶惑,“侧福晋怎么突然让人传这样的话?”
自家女人不外一个侍妾,即便有了子嗣也比不得格格,更况且招惹的照旧侧福晋。
小桃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冒犯了侧福晋,女人以后另有好吗?
她这个贴身伺候的丫鬟更是倒霉。
云氏咬牙恨恨,“我也想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不外是求爷让侧福晋抚育自己的孩子。
即便侧福晋知晓了,又何须如此着恼?还让人如此羞辱自己?
这对她有什么利益?
今天这事瞒不外别人,若他人知晓自己冒犯了侧福晋,还不知怎么落井下石。
她难免推测,莫非是主子爷因自己的话迁怒了侧福晋,侧福晋才恨上了自己?
其时她着急之下,来不及考虑太多,就说出了自己的意愿。
等四爷走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说话没经过头脑,只是忏悔也晚了。
意识到这个,她忍不住有些惊骇。
若侧福晋真记恨了她,是否会搪塞她?
福晋先知道这个消息,整个后院都是她管着的,各院里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不是私下里的,想知道照旧很容易。
瓜尔佳氏派人去云氏那儿的时候,她就已经让人去探询了。
等打探的丫鬟回来,禀报了发生的事,福晋不由愣了。
紧接着就笑了起来。
这个瓜尔佳氏,瞧着清清冷冷,不食人间烟火,脾气倒是直接又粗暴。
灼烁正大地警告云氏不要再她面前泛起。
这是明晃晃的针对。
也不怕落入有心人眼里落下个跋扈的名声。
看来这对要咬起来了。
不,只能说是瓜尔佳氏片面针对云氏。
云氏只能认命。
很快这件事就传到了其他人耳朵里。
武氏听说后,一口茶马上喷了出来,然后就掩着嘴笑,“这云氏做了什么事?竟把我们一向好脾气的侧福晋给冒犯了,还真是倒霉。”
她一点也差异情,还想要拍手称快。
那云氏不外一个丫鬟,却爬上了主子爷的床,可见心眼不少。
武氏对她可没什么好感,自然乐得看戏。
武氏贴身的丫鬟梅香俯身轻言,“奴才倒是探询到了一些事。”
“哦?”武氏好奇,问,“快说。”
梅香便道:“上次云氏去花园见了侧福晋,想求侧福晋将她的孩子记在名下。”
武氏挑眉,“认真?”
梅香肯定所在头,“是云氏屋里的春杏说的,那春杏不得云氏信任,不太如意,偶然听到了云氏和小桃的对话。
奴才也是费了番心思才撬开她的嘴,错不了。
前几日,也是云氏跟主子爷相求,主子爷生了气,云氏这才冒犯了侧福晋。”
武氏冷笑,“一个贱蹄子,心思倒是不少。”
最兴奋的莫过于宋氏了。
侧福晋和云氏撕破了脸,云氏的孩子只能给自己养了。
这倒是误打误撞。
她本无意和侧福晋争,可侧福晋有职位,有痛爱,未来还会有孩子。
自己已经什么都没了,不能不争。
晚上四爷从宫里回来,原本计划去正院儿,听到这事儿瞬时一怔。
他难免想到了早上的尼楚贺,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那冷淡又娇怯的人儿正松松地伸出两根手指拽着自己的袖子。
明明冷淡,却偶尔透出几分感人的媚。
还会像一只淘气的猫儿一样故意伸出爪子挠着他的心,挠完了又不卖力地收回爪子扭过头去不理他。
像使气。
又忍不住对主人的留恋。
唇齿间似乎另有她的味道,令他一瞬间心神模糊,竟可耻地有了反映。
胤禛忙掩饰了自己的异样,握紧了手,立刻改了主意,往西边去了。
也许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却并不想理会。
早上那个女人还那样戏弄他,他怎能放过她?
总要让她得些教训,再不敢那样戏弄自己。
还敢和他闹脾气,不理他。
真是胆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