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外没有人想为万嫔出头,只是高位的妃嫔们也欠好刚收了工具,转头就骂送工具的人,这才没有继续落井下石。
孟婵自然是没有获得万嫔的馈赠的,只是她看着那一幅幅绣品,便能感受出万嫔在其中蕴涵的心血。
为什么她要做这么无用的事?送了这些工具,也不外能让这群妃嫔不立刻对她刻薄,于日后也并无多大影响,图什么?
在孟婵特别不解的时候,万嫔已经走过了贤妃跟前,正要往容妃那里去,这个位置里她有点远,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万嫔手中的工具晃了一眼。
万嫔低垂着头,脚步走得极为漫长,似乎是在下什么难以确定的决心,只是这段路并不长,她照旧走到容妃面前。
“还请容妃娘娘莫要嫌弃。”
容妃随意地撇了一眼,看着永熙帝也在看着她,这才压下了嘴边的话,换了套说辞,“究竟是妹妹亲手所制,其中一定含着万妹妹的一片心意,本宫怎么会嫌弃?”
“那么娘娘您就是愿意接受了?”
“那是自然。”容妃不耐烦地说着。
“不知嫔妾可否有幸将它亲自交到娘娘手上,以感念多年来娘娘您对嫔妾的照顾。”
容妃蹙着眉,不大想搭理万嫔这个要求,只是她又一想,一向想把她拉下去的妃嫔今日都在场,就算皇上今日也在,只怕她们也会添油加醋的给她上眼药。
故而容妃照旧从自己的位置中走了出来,走到了万嫔的面前,说道:“虽然可以。”
“不知娘娘可愿意看看嫔妾所绣之景?”
容妃的眉蹙得极深,每一个行动里都含着不愿意,只是她照旧说道:“自然愿意,快些打开让本宫鉴赏鉴赏。”
那一卷绣品徐徐展开,一开始照旧平常的山水,中间便渲染了浓艳的颜色,看上去有些妖艳,而那最后之处藏着一柄闪着银光的匕首。
万嫔眼疾手快地握着匕首刺向容妃,“容妃!我要你给我的孩子偿命!”
容妃许久没见过这样的局面了,只来得及脚步躲闪,完全忘记了还击。
也基础不用容妃还击,四下里的守卫见到这情况,只用了永熙帝的一个眼神,守卫们便会意地把万嫔控制住了。
“万嫔你想干什么!”唐后有些动了真火,她最恨这些扰乱后宫之人,妃嫔们再怎么争风嫉妒只要没有闹出人命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像这样拿着刀直接上的,着实太过了。
然而万嫔虽然被压着双膝跪地,可眼中却是含满了泪水,“嫔妾为何这样做,皇上您不清楚吗?皇后娘娘您不清楚吗?容妃娘娘您不清楚吗?”
孟婵被万嫔这灵魂三问搞得有点懵,她记得之前听说过万嫔被容妃折腾小产,容妃却什么处罚也没有的事。
不外这又与皇后有何关系?
孟婵小声地问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红云。
“主子,您忘了,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本该要公正田主持那件事的,结果皇后娘娘直只是简朴听从了皇上,万嫔这些年一直心怀不满。”红云附在孟婵耳边低声说道。
孟婵点了颔首,又看向永熙帝,只听见永熙帝沉声说道:“万嫔,你既然心有不满,便该向皇后禀明,这样自作主张携带凶器成何体统?”
万嫔笑了起来,可她仍流着泪,“皇上您不知道皇上为何这么做?”
孟婵也不知道永熙帝在想什么,明明万嫔不是都说了为了她的孩子吗?
唐后却是带着怒火,“万嫔!那都是几年前盖棺定论的事了?还为此愤愤不平?你这些年的日子都活到那里去了?”
容妃这时候也随着说了,“都说了是你自己不小心,你还想将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推给谁?”
万嫔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额角有青筋蹦出,“你美意思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要不是你其时罚跪,我的孩子会没了吗?明知那时我有孕在身,你还要千般折磨我,你是何居心?”
说到这里,万嫔不知道哪里来到力气,挣脱了压制着她的守卫,还抽出了守卫的佩刀,向容妃挥舞而去。
不外照旧被压制回去了,刀只划断了容妃的一缕头发。
“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威远侯府唯一的女儿吗?就因为我不外是个宫女身世吗?可我孩子也凤子龙孙,你们凭什么这样对他!”
万嫔说着话时,还疯狂地想要挣脱守卫去给容妃一刀。
而这时,柳妃却是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孩子们,又漫不经心地说道:“万嫔妹妹怕是得了失心疯才这样语无伦次的吧?”
唐后很明显听到了,“柳妃妹妹说的有理,守卫把这疯子压到大牢里去,给死人去说她那些疯言疯语去!”
“你们都不得好死!”万嫔的诅咒在宴会间回荡,久久未曾散去。
原来还算热闹的宴会彻底平静了下来,孟婵一直在想刚刚万嫔的话,她想,万嫔的那些不平说到底都是这个时代的悲痛,然而这样一想,莫名来到这个时代的自己似乎越发悲痛了,她明明知道,每小我私家都能有更好的活法,却只能顺从着这样的规则活下去。
宴会上的其他人也平静极了,其余的妃嫔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点万嫔的事,偶尔也会有人借此说明容妃的圣宠。
高位妃嫔们不说话是因为不知晓永熙帝的态度,低位妃嫔们不作声则是因为有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打破了这份平静的照旧柳妃,她依旧紧紧攥着二皇子与三皇子的衣袖,明明惊魂未定,却照旧强装着平静说道:“皇上,太后娘娘,列位姐妹们何苦因为一个疯子扰了今日宴会的兴致。”
气氛陆陆续续地恢复了过来,可是主角之一永熙帝却是一直缄默沉静着,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韩太后冷眼瞧着,终于是开口说道:“不外是一个想要富贵的小丫头而已,真当她有什么与众差异之处?真要不满当年怎么没提,非要今日翻旧账?依哀家之见,定是你们什么人在她耳边嚼舌根,今日查不出来,日后也能查出来。”
她说着,然后起身,“今年这中秋无趣极了,哀家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