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宫生的神情和语气所发动,无不屏息以待,认真听他接下来说的话。
“数百年来,西域有一神秘之地,名为幻海。”
“幻海这名字就透着离奇,万里黄沙,何来的海?再加上一个幻字,真是千奇百怪。”
“传说这幻海并不是牢固之地,而是在大漠之中随处流动。每一次开启的所在都不相同。”
“幻海里有着炎教最古老的传承,每一届的圣女必须进入幻海获得传承,才算是真正获得火神的认证。”
“幻海每隔五十年才会泛起在人间,每次现世的时候天必有异象。”
“只有炎教圣女才明白开启幻海的要领!”
听着这些谬妄绝伦的话语,众人神情各异。
陈无忌也泛起一种谬妄的感受,但又隐隐觉得可能这真的是真相。
“这,幻海还能移动?”苏念璇一脸震惊,她照旧第一次听到这么神秘莫测的事情。
万长青用两根手指轻轻敲着案几,“你们书院有人见过幻海开启吗?”
宫生摇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
傲长空念念有词,“幻海,幻海,是像无期画的那样是个宫殿吗?”
宫生道:“按我们书院流传来下的说法,幻海是炎教圣殿,或许真的是个宫殿吧。”
一向如古井无波的雨吹雪也动容道:“宫殿还能随处移动?”
崔影像是听到了极可笑的笑话,哈哈笑了几声,“如此荒唐的鬼话你们也信?我看不外是西域人故弄玄虚,好让我们不敢接近,以便圣女出巡顺利完成。”
万长青微微颔首,“也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
陈无忌看着万长青犹疑不决的样子,心里觉得可笑,他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然后放软了身体靠在椅子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宫生犹在争辩,“流传了几百年的故事,一定有事实的基础。”
“虽然没有中原人见过幻海,但西域人说得这么有板有眼,一定不是故弄玄虚这么简朴。”
“是不是因为以前的幻海都是在大漠深处开启,而不是像这次离我们这么近?”
见他说得如此坚定,众人不禁陷入沉思。
苏念璇美目流转,把所有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看到陈无忌那副无赖相,心底充满笑意。她口吐芬芳,语气庄重,“诸位,是真是假,亲自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她看似在询问,大厅里的人却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里的那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本就长得极美,现在突然散发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更显艳丽无双。
在座的男人无不为之一阵模糊,就连万长青都有了刹那走神,随即投来意味深长的注视。
崔影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立即把笑容堆满面,“苏师妹说得对啊,派人去一探虚实不就好了。苏师妹真是慧眼如炬,一针见血。”
燕还山轻轻咳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出城一探究竟吧。万大人,你看如何?”
万长青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似笑非笑地把目光投射到右侧的陈无忌身上。
不待他开口,傲长空高声道:“爽性我们全员出击,免得万大人嫌弃我们一直在吃干饭。”
万长青的马脸立刻拉下来。
苏念璇却随即赞同地说道:“巨细姐言之有理。”
燕还山也随着道:“不错,圣女身边妙手如云,不行轻敌。在座的诸位都是宗门的骄傲,如今为朝廷尽忠,为宗门争光的时候到了!”
他激动地对万长青拱手道:“末将愿亲自带队,与众门生出城,不管幻海是真是假,总要去圣女营帐那闹上一闹。”
事已至此,万长青也没有更好的措施,他一拍桌子,“也好,就让西域蛮子见识一下我大夏武林的风范。”
“但关防重要,不行忽视。这次就由燕城守领导众嫡传门生前往探营,其余人等恪守城内,不得妄动。“
沐晓韵突然举手高声道:“大人,我有话说。”她指了指身边的苏念璇,“我红袖坊人人皆可出战,唯独苏师姐必须留在城内。”
她这话十分突兀,出乎意料之外。
万长青面色多了几分不悦。
沐晓韵慷慨而言,“苏师姐本就是内坊门生,不善上阵厮杀。来边关只是奉宗门之命来采风,回去后将入宫为圣上编排军阵之舞。坊主曾亲口嘱咐我,要我务必掩护好她。“
苏念璇哭笑不得,“沐师妹,你不必如此。”
万长青暗骂厮闹,但是沐晓韵言语中提到了为天子排舞之事,让他不敢轻易发作。红袖坊素与皇室亲近,经常有皇族女子入内坊学习诗词歌赋舞蹈。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一直偷窥苏念璇美貌的崔影,目光闪烁,随着凑热闹,“苏师妹这样娇滴滴的大美人,简直不适合去打打杀杀。横竖我们人手也够,就让苏师妹留下来守城吧,万大人?”
万长青顺坡下驴,装作沉思了一会,挥手道:“也罢,加上凤凰谷的楚洛泽伤势未愈,就让她们两个留下来吧。”
沐晓韵喜形于色,抱拳作了个揖致谢。
苏念璇的俏脸上却有了淡淡的失望之色。
万长青阴恻恻隧道:“既有定计,你们暂且退下。我与燕城守商议战略细节,天黑后就出发,你们做好准备。”
众人松了一口气,齐齐起身告辞出门。
崔影凑到苏念璇跟前,“想不到苏师妹精于舞蹈,不知道有没有时机一睹苏师妹跳舞的绝世风华?”
苏念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有时机的。”说完头也不回,快步追上陈无忌他们。
陈无忌笑嘻嘻地说道:“苏师妹,想不到你有时候说话挺凶的。”
苏念璇一愣,照旧第一次有人这样说她。
陈无忌继续说道:“看你斯斯文文,说话也阴声细气,不知道为什么,适才偏偏觉得你与往常有些纷歧样。”
苏念璇哑然失笑,“我竟然给人这样的感受吗,没吓着无忌师兄吧?”
陈无忌道:“吓着了,不外,我可以让你再吓多频频。”
旁边的易无期听得直翻白眼。
远处的崔影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炽热的眼神里有冷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