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虽然不懂什么药理。
但他的想法照旧很简朴的。
让自己的身体可以尽快地恢回复本应该生长成的巨细。
而不是现在这副孩童模样——他已经不想继续这幅样子了。
因为再没有须要。
这一点从他离开道渊时候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只是谷尘子说的很对。
他已经多年服用定颜丹,身体已经被那种丹药给禁锢成了这副模样,要想恢复正凡人的水平,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每当想到自己的身体还将继续维持这幅模样,心里就难免会有些难受。
明明在已往,是不会介意的。
那时候就算周遭有几多人向他投来怪异的目光,他都可以选择无视。
可现在却变得纷歧样了。
到底是哪里纷歧样了呢?
陈元想不明白。
“喏,这是三天的药,若是用下来有什么变化,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虽然,第三天必须过来,要否则我可就只能当捕快大人您被毒死啦。”谷尘子话里带着些许轻佻,虽然一本正经地一副念书人的模样,但怎么看都给人一种不能信任的感受。
所以每次从他手里接过灵药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些后怕。
会不会吃了他的药,真的就死了呢?
心里难免会有这种类似的想法。
“放心,我若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捕快大人可千万别这么想,若是真死了,捕快大人的灵魂也变不成鬼魅的,嘿嘿。”
“哼……既然拿到了许可,就在这里好好干,我可不希望哪一天看到这里被拆了。”
陈元转身要走。
却是顿了顿。
语重心长隧道。
“尤其是,千万别在我的身体变好了之前就被拆了。”
“捕快大人您这说的哪里话……”
……
或许是因为常年不透光的缘故。
明明是建设在半空中,这里却无处不透着阴冷的气息。
有烛火在角落里斑驳地晃动。
照映出一扇扇铁门外,那一个个穿着玄色甲胄、手里提着阔剑的守卫的影子。
这里是监天司的天明监。
是用来看管嫌疑人,或者是用来掩护一些重要证人的地方——据说这里被一些阵法宗师部署了特殊的阵法,只要走入此间,心神防卫就会情不自禁地衰弱,是一个拷问、询问的绝佳地方。
再加上这里阴森的情况,更能引发一小我私家内心深处的阴暗面,让人将心中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处置惩罚“麻烦人物”的地方。
——也绝对不是“进去就出不来”的禁地。
——仅仅是一个审问的场所,所以平时房间也不多,基本上每一个捕头都只会分配到三间。
——只要嫌疑人或者证人在这里说出了一切真相,有罪的就会被关入牢狱,而无罪的就会被释放出来,而且模糊在此地的一切影象。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为什么……会酿成这样?”
葛捕快失神地站在一间房间的门口。
铁门早已被打开。
她看见的,是一张惊恐的脸。
猫妖少女就躺在地上,衣衫被拧成绳子绕在脖颈。
身上,满是抓痕——那痕迹就像是被野兽抓的,对,就像是她自己用爪子抓的那样。
而那两只手,正死死地攥着扭成绳结的衣衫两端。
她是被自己给勒死的。
但诡异的却是少女的那张脸——她明白是在笑。
明明是自己杀了自己,明明身上那么多伤口,就算是放在其他任何人的身上,就算那小我私家修为再如何高深,该有的疼痛都不会让一小我私家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其实……”
一直看守在这里的守卫羞愧地低下了头。
说实话,他也有些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发生这些事情的时间应该在清晨。
那时候正是换班交接的时候。
而换班的两人只是隐约听见那铁门之后传来类似野猫嚎叫的声音。
——预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究竟是这个季节了,就算是妖族,那也改变不了习性。
——这些都是“正常的规模之内”,不必感应惊讶。
原本,是这么想的。
直到有守卫给里面的猫妖送早饭的时候,才发现了眉目。
“死亡时间是在丑时……”
“赶忙去验尸,另外再查查这只猫妖的来历,既然是白玉京的妖族,应该都有纪录才是。”
“马上去!”
守卫连连颔首。
葛捕快看着那猫妖被人抬走,便蹲在这房间里,仔细地看着四周。
缄默沉静起来。
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
知道唯一的证人——那只猫妖死了的时候,是在假期的最后一天。
虽然和他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
但照旧有人给他送来了最新的消息——或许是因为当初在现场看见了他的缘故。
陈元对最新进展照旧有些兴趣的——究竟这关系到他的酬金。
可是这消息里面的内容,却实在是不容乐观。
唯一的证人已经死了。
死因凭据纪录,似乎是精神瓦解,发狂了。
然后用绳子勒紧了自己的脖颈,自杀了。
自杀前有严重的自虐倾向。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应该也是精神瓦解所反映出来的一种现象。
现在唯一的指望,也就只有将监犯给抓住了。
若是所料不差,应该就在这两天时间。
“陈捕快,我家世子送来了那本凌霄阁的文籍,说希望可以几多帮到您一些。”
“倒是劳烦他了……替我谢谢你们家令郎,另外我这儿也有一样工具要交给他,这株灵草虽然算不得上品,但好歹可以补气养魂。”
“世子一定会很兴奋的。”
与陈元对话的,是一个穿得朴素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是那位武安侯世子的护卫。
这次来,是托了那位世子,给他送一样文籍。
是已往毁在天灾之下凌霄阁的文籍——无名。
确实是无名,因为这本书的名字已经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而这本书,是陈元恰巧在那位世子床头见着,便随口说了一句。
没想到,倒是那位世子真的派人送来了。
陈元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感。
总之,能被人惦念着,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