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严重的伤在后背。
被什么尖锐的工具砍中了,只是稍微转动一下都觉得要气绝了一般疼痛。
但自己斩下的那一剑,应该是斩在了对的地方吧。
意识,开始一点点地变得清晰起来。
或许是因为疼痛的缘故,醒得格外地快。
只觉得被一小我私家抱在怀里。
而那小我私家正不住地呐喊,召唤一小我私家的名字——不是叫着自己的名字。
而是另一个。
应该很熟悉的人的名字……
徐徐地,可以听清楚他念叨的是谁的名字了。
徐徐地,就连脑子都开始正常地思考。
开始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
“……安侯,给我出来!”
“武安侯!”
“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容易死的,就算是真的死了,也绝对不行能这么轻易消失!”
“快点出来,我有话问你,关于那小我私家,关于那件事情……那个存在!”
狰狞的脸对着天咆哮。
石天纵的怀里抱着陈元。
从发现陈元倒在血泊中的时候,便迅速地到了他身边检查他身上的伤势。
在确认了陈元并没有生命危险后,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即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幸好陈道友没有事情。
幸好陈道友已经昏厥了已往。
原本血雾中的妖异已经消失。
污秽的黑血,将目之所及的泰半都染成可怖的颜色。
随着石天纵的一声声咆哮。
终于,见到在不远处虚空中,有金色的看法逐渐凝聚成一道虚幻的身影。
赫然是那武安侯。
只是如今的他,看上去却是异常地虚弱。
身形明灭不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终究……是命数。”
属于他的声音传来。
言语中,带着诸般无奈,朝着陈元的偏向看了看,目光中透着庞大的神情。
“我何尝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我又何尝不知道就算阵法乐成了,我的孩子最终也注定了没有生路,但我终究照旧想要试一试的,不管支付什么价钱……但正如那位所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命数而已。”
“只剩下一道残魂的你……到现在还谈什么命数,现在你的命数在我手上,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那个存在……不是你可以抗衡的,而且那个存在并不是‘罪业’,就算你们手里拿着定天剑,也无法对其治罪,他们是正义!是从上古以来,被第十位圣贤缔造的正义,你基础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命数,你们又何尝会找到我们……”
他嘴巴一开一阖。
在诉说着什么。
然后,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天地间突然有什么变化。
武安侯终究照旧消散了。
没有了“身体”作为载体,只剩下一道残魂的他,最终照旧抵不外天道规则的力量。
彻底地消散了。
至于是直接消弭于天地,照旧轮回转世。
这就不得而知了。
但武安侯说的那番话,却照旧深深的烙印在两人的心里。
陈元仍旧闭着眼睛。
装作是昏睡了的模样。
也不知已往多久。
却是真的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被人搬到了住处。
……
再次来到这间看上去不甚富贵的酒肆,已经是半个多月后了。
是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忍不住要往这里跑,却被一众同僚按在房间里,怎么都不被允许出去,更有甚者,石天纵在门口布下了杀伐大阵,用越发直白的方式威胁着,不被允许踏出房门半步。
直到他这几日操刀将这阵法给破了,才发现外面已经基础没了半点人影。
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而明日开始就是正常事情的时候。
听说这些天他休养的时候,该给他留的事情半分都没有少。
尽管那件案子完美解决了——但这对于监天司里的捕快来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负伤了自然要好好休息,但不代表可以逃掉那么多的活计。
和已往一样。
在临街的桌边一坐。
摆上一壶酒。
过不了多时,面前就多坐了一小我私家。
“看样子……你果真照旧有些智慧的。”
她这么说着。
脸上的笑容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是陈元第一次见到她这副心情。
就像是,什么都放下了,四大皆空的那种心情。
她给自己倒上一大碗酒。
猛灌了一口后,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果真,这里的酒不管怎么喝都是那么难喝。”
“若是难喝就不要喝,我又没有请你……”陈元白了她一眼。
“这一局是我输了,那么凭据当初的约定,你即是下一任的……”
“苏捕头在瞎说些什么呢,这一局不是苏捕头你给我的提示吗?若非如此……我也找不到最终的答案……”
“陈捕快,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少女一脸的惊愕。
一时间还没能够反映过来。
而陈元却已经又给少女续了一碗。
“我可不是什么做捕头的料,而且那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苏捕头偏偏选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捕头这么反感这个位置,不外这些日子我也大致知道了捕头应该做些什么事情……觉得那种事情照旧不适合我,费脑子的事情照旧让别人去做吧。”
“你想知道……”
“想,但现在不想听。”
说着,便将手里的酒碗敲了敲对方的酒碗。
先一步一饮而尽。
“现在可是我请你喝酒,别烦琐,尽管喝!”
少女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但话从口中刚要说出来。
看着面前少年的模样,最终照旧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了自己的酒碗。
或许。
就这样吧。
以后若是有时机,一定可以说出口的。
他是差异的,宁静时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人都纷歧样。
对。
就和当年,他的师姐一样。
……
结束了。
真是有意思的一局。
天命?
呵。
若是世间真有天命的话,便在此处。
手里的书已经写到最后。
“武安侯命陨,百年妖魂命终白玉京。”
“凡人欲登仙道,终归坠落烟尘,万劫不复……”
不仅仅是这几句。
另有此外一些句子。
上面纪录了灵草、湖泊……等等。
都是和“某件事情有关系的。
而且这是好几天以前的字迹了。
将那本书合上,便有火焰升腾而起,把那本书瞬间化为灰烬。
到目前为止,书上纪录的“未来”,都正确地酿成了“已往”。
一切,正如“我”所纪录的那般。
倒是可惜了。
那个慕容老儿原本是有资格成为“我们”的一员的。
只是可惜,和妖邪扯上了关系。
“该启程了,十三先生。”
“嗯。”
古旧的马车,载着人。
披着难得的细雨。
伴着暮色。
一路离开了白玉京。
“十三先生,您适才在看什么?”
“在看一位故人,他适才离开了。”
“离开?”
“不必去管了,倒是我们接下来的行程是什么?”
“永生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