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走了后,旌尘蓦然间想通了。
他决心重振旗鼓,肩负起沧陵国的重任,为了那死去的五万多弟兄,为了玉成皇上多年对他悉心栽培,为了举国上下万千的子民。
于是,旌尘开始学批阅奏折,处置惩罚朝廷事务,派楸木带上一队人马到地方视察研究早已污名昭著重臣司徒文、呼延信等罪证,把他们的背后靠山三皇子和四皇子及外族势力连根拔起。
许是曾经的他给众人看到的表象都是散漫,终日留恋烟花之地,从不外问朝堂之事的缘故,以为他不外是纨绔子弟之辈,以至于别人对他的防范较弱,种种事处置惩罚起来都比想象中的容易。
在长风出去的这些天,他搜罗到那些糜烂官员一大筐滥用职权、贪污受贿、强抢民女和违法圈地的证据,只待长风回来,商议万全之策,他便可一网打尽朝中之蛀虫。
一来一回,长风这一趟走了十余日,回来时旌尘马上召见他商讨如何免职德不配位之群臣。
但见到他进来那一刻,旌尘愣住了。长风怀抱着一个小孩,无助地望着他。
不用多想,旌尘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拒绝认可这娃。
他慢步走上前,靠近一看,吓了他一跳,这娃五官与他极像,跟他真有缘。
长风叹了口气,道:“笑得多悦目,一路回来也不哭不闹,很灵巧。可惜了,怙恃缘那么浅。”
“留下来吧,我来抚育他。”旌尘可怜又不舍地说。
“这可怎么行,你尚未婚配,你未来是要娶领国公主的人,带着他不合礼数。”
“我说行就行。”他意已决,怎么也不会听长风的劝告了。
孩子的事解决后,旌尘同长风开始商议起来清理朝局乱党之事。
他们决定,从四皇子和国舅爷呼延信这一派开刀。以呼延信为首的糜烂之徒,从皇城到地方连城一条线,任人唯亲,裙带关系捆绑。
怙恃仕宦层层虚报假账,若某月实收十万银两,他们只报三成,剩余未报官银私自收入囊中,部门用来行贿上一级官员。
全国五十六座州城,有七成税收被他们独霸着,毫无章法乱收苛捐杂税,黎民怨声载道。
一日晨间,旌尘暗自携带相关罪证进宫,在向皇上请安之时多留了片刻,把呼延氏的罪证一一呈上。
皇上看后,眉头紧锁,他说他曾略知一二呼延氏外戚有仗着皇亲国戚撑腰有做不少见不得人的运动,但碍于他家族势力庞大,不宜正面交锋,只能睁一眼闭一只眼,却未曾想糜烂到目无王法的田地。
如今旌尘已查出他们严重贪赃枉法、滥用职权、荒淫无度的之失,犯罪犯罪纪录一箩筐,铁证如山,他也狠下心来,决定一举除去呼延氏一族,包罗贵妃和三弟在内,也一并处罚。
进宫时旌尘带了罪证,出宫时他带了密诏。有了皇上的首肯,旌尘和长风信心十足,只要一出马肯定能扳倒呼延信。
旌尘一早出宫后便开始行动。他带上禁卫军上呼延府去抓拿呼延信一家归案。
长风和楸木则分头带上刑部一千军力到涉及到的各个地方州县抓拿其他相关嫌疑人。
呼延信一家在国都中,有了圣旨和罪证抓人不算难,只不外人丁多,需要人手而已,到正午,呼延一家所有人都被收押。
晌午时分,楸木也带着十余个嫌疑犯回来了。
就等长风把剩下的人带回来,全部一起受审。待所有人证词都指向三皇子和贵妃,他们母子二人自然也难逃其咎。
他等啊等,至黄昏也未见长风回来。
按耐不住,旌尘和楸木一起出去寻他,寻到双阳城陈氏涉案人家中,看见长风衣服沾满鲜血,正和一个模样黝黑奇丑的家伙在厮杀。
“长风!”旌尘叫喊了一声。
“殿下,莫要过来,此人非人,会伤到你。”长风边打边嘱咐到。
“风神,这哪里来的小子,好生面熟。”黑衣人注意到了我们。
“坛烟,万年前我放了你一马,没想到你竟跑到人间来祸殃苍生,今日即是你的末日。”
长风这时在旌尘的眼神像变了小我私家似的,异常凶恶,脱手的每一招式他都看不懂,说的话也糊里糊涂,只能远观感受到两人打得很是厉害。
他也越来越占优势,黑衣人几番被打垮吐黑血,又站起来继续打。
“住手,否则我杀了他们。”
一声魔怪般之音凌空而降,一把利剑随之落在旌尘的脖子上,余光中他能看到此人也身穿黑衣,另一把剑也架在了楸木脖子上。
两人被吓得直哆嗦。
长风控制住黑衣人,两人停止打架,双双面向对方。
“你敢动他俩一根汗毛,我让你们俩瞬间六神无主,永无轮回。”长风怒斥劈面黑衣人。
“我这边两条命,换我兄弟一条命,天神可否愿意做此交流?”
“你先放了他们两个,否则你们两个今日都别想能滚回厌火城。”长风声严色厉隧道。
“好,君子一言。”黑衣人松手,把刀从旌尘他们脖子上拿走。
“再往退却三步。”长风再要求道,这边黑衣人遵守退步。
“殿下,你们俩先过来,躲在我身后。”
“好。”
“风神不行食言,说好两命换一命的,如今我兄弟已放人,你却还不松手。”被长风唤做坛烟的黑衣人轻声质问到。
“坛烟,你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小我私家情。”长风说完,放手,将黑衣人推已往。
两黑衣人靠近,怔怔地看了看他们,眨眼间就消失了。
“长风,你没受伤吧?他们都是什么人?”旌尘问。
“请殿下恕罪,臣无能,让殿下受惊了。”长风跪下,很强的自责口吻。
“你何罪之有,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命你起来。”
“是。”
“我刚问你话,你都没回覆呢,有没有受伤,那两个黑衣人是什么来头?”
“他们.....他们是魔界中人。”长风有点欲言又止。
“魔界人?”他难以置信。
“是的。其中和我对打的那个,万年前我便识得他,是魔界中一个分部头领。今翻他们私自来到人间,想必已闯下不少祸殃。”
“你等等。你说你万年前便识得他?你到底有多老了,怎么看起来跟殿下一样?”楸木傻了眼似的,打断了他的话。
“我确实跟殿下年纪相仿。”
“乱说,我不外二十出头,哪有你这般永生不老。”
“臣不敢。”
……
听到风神把故事讲到这里时,在场听的人不由得发出噗嗤的笑声。他尴尬了一下,接着讲。
……
“那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会愿意效劳于我。”
“臣是殿下的人,自然愿意效劳于您。”长风依然不急不躁。
“你再不说,你以后就不许再跟我了。”他有点生气。
“殿下息怒,臣如实相告即是。”
他顿了顿,右手放在背后腰上,朝屋顶天上看,接着一本正经地说“我的真身是神界第九百七十六代风神,也没多老,不外才活了十万余年。此番到凡间,是衔命来护殿下周全。殿下有所不知,你先天命特殊,倘若这一世你能好好修炼,死后即可飞身上天,成为众仙之一。”
“如何证明你所说的属实?”
“殿下刚刚看见臣和黑衣人的打架足以证明。”
“指不定是你变出来的戏法来博取的信任。”
“臣句句属实,望殿下明鉴。”
“你既是天上的风神,我又怎与你君臣相称,这会折煞我。”
“臣在天上是风神,在人间照旧你的人,任凭殿下驱使。殿下,你对我的好奇到止为止吧,我们来说正事。”
“什么正事?”
“臣衔命出来一天,前面八个嫌疑人都已逮捕,命人押解回都。可在缉拿此处嫌疑人之时,发现有魔界人的气息,于是留下来想查明一下情况,结果发现此地州府大人陈明窠和魔界有勾通。
魔界人利用魔法助陈明窠聚敛、恐吓黎民,黎民若不凭据他们的要求纳贡,交钱粮和未特此外闺女,就会遭受魔界黑衣人恐吓、蹂躏,甚至杀害。
陈明窠还堂而皇之对黎民说,所有的税收赋役都是为了上交朝廷和神明,谁要是不交,就会遭天谴报应,全家不得好过。
城中黎民被吓得惊骇不安,闭门不敢出。收成好的年月,都被当地知府剥夺完;收成欠好的时候,黎民还要借钱借粮上交,苦不堪言。”长风说到这,心情很痛心。
旌尘一点一点地听进去,神情越来越难看。
“更可恶的是,当地知府从黎民手中搜刮来的钱财,有七八成是被迫交给魔界人,兑换成金银首饰运往魔界。
从陈明窠的口供得知,双阳城只是黑衣人的其中一个驿站而已,从国都到怙恃仕宦他们都有所控制,包罗贵妃和皇子。好比刚刚有黑衣人来救走坛烟,说明他们必有同伙和主谋。
沧陵国与其说是官员糜烂无能,倒不如说已开始被魔界一点一点地蚕食。望殿下明察。”长风很老实地汇报。
听长风说完,旌尘气不打一出去,对那些勾通魔界的官员恼火不已。
但时下并无良策,双阳城是魔界人聚集之地,他们不宜久留,便急遽赶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