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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课堂

第九章 白须老者

第二课堂 清风拂柳过 3510 2019-08-23 17:00:00

  男人怔怔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手指着方兆龙:“你、你、你……”

  “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走的话我对你不客气,但你就是不听,这就怪不得我了。”方兆龙轻松自如,丝毫也没有将男人的敌意放在心上,适才那生死系于一线的屠杀,在他眼里也只是轻易。

  “你打伤我的藏獒,我、我、我和你拼了……”男人说着,不知什么时候右手中已经握着一把匕首,向着方兆龙冲来。

  方兆龙一动不动,就如适才看待藏獒一般,眼神中充满不屑。

  待那男人走近,男人手中的匕首已经直直地朝着他的胸口刺来时,他的右手轻描淡写地翻转上来,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现在,那匕首距离他的皮肤只有不到五厘米。

  然而,匕首却就在距离他身体五厘米的地方凝住了一般,不能再前进分毫,准确地说,应该是不能再移动分毫。

  男人恼羞成怒,双手协力,想要将匕首推向前,但纵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始终不能胜过方兆龙的单手半分,他多加一分力,受到的阻力就自然而然地多了一分。

  男人怒急,也顾不上用手,灵光一闪,右腿抬起,朝着方兆龙的下身用力踢去,方兆龙右腿伸出,后发先至,恰好盖住了男人的攻势,男人只觉得自己的右腿如踢在了钢板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腿上迅速传遍全身。

  方兆龙笑道:“再不放手,休怪我无情。”

  “去你妈的,你坏了老子的好事,还打伤老子的藏獒,老子今天不捅你几个窟窿出来,就不算完。”男人破口痛骂,怒气汹汹。

  方兆龙也有几分不耐烦了,他不想再纠缠下去,抓住男人的手腕,拎了起来,如拎起一只小鸡。

  被人拿着手腕拎起,身体的所有重量都要由扭曲的手腕来肩负,其中的疼痛可想而知。

  男人的骂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痛苦的哀嚎。

  随后,那哀嚎声穿破黄昏的天空,传到不知多远。

  方兆龙看到那男人已经痛苦得变形的脸,想到若不住手,只怕男人的右手就此废掉,于是,他将那男人轻轻一抛,男人转眼间就已经飞向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接着,“咚”的一声,男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各处打滚的藏獒此时似乎恢复了一些体力,跌跌撞撞跑到了男人落地的地方,狗嘴之中,兀自插着那隐约可见的竹笛一端。

  此时,人在哀嚎,狗在低吠,一人一狗,同病相怜。

  方兆龙摇头叹息,走近王晓雨,准备将女孩叫醒,送她回家。

  他蹲下身去,想要为她整理好衣衫,不要让眼前的场景吓到少女。

  然而,那男人心中抨击的火焰不仅没有熄灭,反而越加旺盛,想想自己适才遭受的痛苦,就这样算了,基础不行能。

  他看到方兆龙背对着自己蹲下身去,又看到匕首就在自己身旁不到三米的地方,忍住全身上下的疼痛,颤颤巍巍地挣扎着爬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捡起地上的匕首,一瘸一拐地跑了已往,准备从身后偷袭,以报今日之仇。

  然而,当男人跑到距离方兆龙只有不到两米远时,方兆龙如一只老鹰一般,突然“腾”地跳起,一下子就闪到一棵碗口来粗的树旁,在落下的同时,他以手作斧,轻轻一掌劈去,那棵树齐刷刷断了下来。

  男人如僵尸被贴上了封印,一下子立在了原地,眼神中满是惊恐。

  半晌之后,那男人刚刚回过神来,哆嗦着身体,口中不停念叨着:“你不是人,你是鬼,你是鬼……”

  叫声渐去渐远,一眨眼的功夫,人和狗都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恰在此时,地上的王晓雨悠悠醒来。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不是家里的天花板,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十分畏惧地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哪里?”声音中满是惊恐。

  “咳,你醒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方兆龙走了已往。

  “方、方兆龙,怎么是你?”她看到这位白昼才一起吃过饭的同学,心中满是惊奇,但也稍稍心安了一些。

  方兆龙伸手想要扶她起来,她却保持着谨慎,说了声“不用了”,随后立刻十分小心地站起身来。

  然而,也许是因为昏厥的时间有些长,她一站起来就感受到一阵眩晕,差一点又要倒下,方兆龙也顾不上她反不阻挡,急遽一把将她扶稳,口中慰藉:“当心,当心,别怕,你适才晕倒了,我正好路过,想要叫醒你,叫了半天,你也没反映,我正准备打电话报警,让你家里人到警察局接你,这不,你就醒了。”

  他的话说得有些多了,宁静时的他不太一样。

  王晓雨看着他,见他一脸平静,似乎不是在说谎,她残留的影象也慢慢恢复,确认了自己晕倒这一点并不假,于是冲着方兆龙点了颔首。

  方兆龙扶她在旁边的木椅上坐下,自己依旧站在她身旁。

  王晓雨看他礼貌的样子,心中充满谢谢,也有一丝愧疚,自己适才还信不外人家,真不应该。

  她缓了一下,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里,只记得适才我遇到一条大黑狗,似乎是一条藏獒,恶狠狠地朝我冲来,之后我就晕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黑狗?没有啊,我没看到,可能已经走了。”方兆龙不想告诉她适才那些恐怖的场景,他决定,对王晓雨隐瞒适才的所有事实。

  “啊?”王晓雨一声尖叫,现在,她才注意到了自己衣服的扣子被解开了一颗,洁白的身体此时正袒露着一部门。

  “你、你……你适才……”王晓雨有些语无伦次。

  “适才?我也是刚适才到,就见你躺在这里,适才什么?”方兆龙一脸无辜,却也十分忏悔,适才自己没能实时给她扣上,现在倒好,想要隐瞒,结果偏偏留下这个破绽。

  王晓雨凭着感受确定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没什么异样,才慢慢放下心来:不会的,可能是适才自己太急了,把衣服扣子弄开了,不能错怪了他。

  想到此处,尽力说服自己,不要妙想天开,然而,心中依旧残存着种种畏惧与不安。

  “我要回家了。”王晓雨见天色已晚,再不回家,只怕怙恃会焦急了。

  跑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哎,方兆龙,你没有见过一个……唉,算了,我回家了,你也赶忙回家吧,明天还要上课。”

  她本想问他有没有见过吹笛人,但转念一想,这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照旧算了。

  方兆龙担忧她再次遇到适才那男人,悄悄地追随在身后,直到看见她已经走进了公园旁的别墅小区里,刚刚往回走去。

  他想着适才的情景,心中百味杂陈:若是自己今天没有碰巧在此,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原本他是在寻找下午时与他琴箫和鸣之人,那琴声令他感动、震惊,起初只想以音会友,谁知厥后,一曲《高山流水》终了,琴声再没响起,他刚刚想到要会一会抚琴之人,但是转了半天,钢琴声不再响起,凭着影象,他只隐约确定,琴声是从别墅区内传来,却不知究竟是哪一栋房。

  瞎转悠了半天,最后遇到了那一人一狗,另有地上躺着的王晓雨。

  他本想继续转悠,也许,再晚一些,那琴声兴许会再次响起,到那时,能见一见抚琴之人,也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一边在公园中闲逛,一边期待着那熟悉的琴声,直到明月已经升上正空,琴声依旧未响。

  彷徨许久,他心知缘悭一面,也不再勉强,径直走入一处小亭子,想要吹上一曲,然后回家,一摸腰间,刚刚想起,那竹笛已经作为武器,插进那狗嘴之中,只得摇头苦笑。

  他举头望向夜空,冬日的明月,罩着几分凄凉,追念已往,不禁黯然神伤。

  正自回忆已往,却见树林从中突然冒出一团白雾,树林瞬间在夜色和白雾的配合笼罩下越发模糊不清。

  他笑了一下,朝着白雾走了已往。

  “大师,有什么新指示?”方兆龙对着白雾深处的一团人形雾气敬重说道。

  那雾气瞬间散开,一个头发髯毛均已花白的老者笑盈盈地捋着自己的长须:“兆龙,我们又晤面了。”

  “是的,上次在课堂上聆听您的教诲,感伤颇深,大师悲天悯人,大慈大悲,实为兆龙的良师。”

  “兆龙,才到这东林中学没多久,就学会世俗的客套了。”长须老者笑容可掬,显得很是慈祥。

  “不是客套,而是肺腑之言。”

  “好吧,为师就收下你的肺腑之言。这次来,主要是想提醒你,多留意身边的人,也许,我们要寻找的人,就在你的周围。”长须老者笑容之中透出威严。

  方兆龙有几分错愕:“大师,我不明白,我们没有要寻找之人的一个具体明确的判断尺度,人海茫茫,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兆龙,不要急躁,那些人都是最终要反抗黑暗之神的斗士,他们和普通人无异,简直很难找,但如若碰到一个机缘,将他们的潜能引发出来,他们的力量将是无穷的,更况且,单凭我们现在的实力,基础不足以和黑暗之神一搏,只有不停去掘客那些灼烁力量的携带者,我们才有掌握在未来的那个时刻阻挡黑暗之神对世间生灵的蹂躏。”长须老者娓娓道来,不急不缓。

  “大师,只是,为什么我们现在还不动手,在那黑暗之神的力量也不够强大之前。”

  “兆龙,如果现在就做没掌握的事情,乐成自然是皆大欢喜,然而,一旦失败,我们仅存的力量就会完全被黑暗所吞噬,今后,就再难阻挡黑暗之神的进攻了。”

  “大师,我明白了,我会留意身边的人,争取早日找到灼烁力量的传承者,另外,我想要知道,这些传承者究竟有几多?”

  “这个,我不能明确地告诉你,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他们或许是三五人,或许是数十人,因为,灼烁和黑暗是共存共生的,传承者极有可能是黑暗之子,如果转向灼烁,他们也就和你我在同一阵营,因此,去掘客、争取,这就是你的任务。”

  “知道了,大师。”方兆龙抱拳行礼,转眼之间,老者的笑声远远地消失了,那雾气也向着天空升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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