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费这么鼎力大举气救他出来,他倒是一点也不领情啊。”
古斯特刚刚向身后打了个手势,体现他已经确认到狄卡离开,就受到了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的欧仁妮无情讥笑,不外他照旧不以为意的回应道:
“怎么,莫非你这么想把你所谓的‘半吊子’招过来不成,你看上人家了?”
“闲话少扯,还不是帮你一把。话说你也看到了吧,他简直有继续勒内能力的潜质,你的料想没错。”
“呵,我以为你真的想干掉他呢。”
“想验证他是否有这份潜能,这是最快的方式。你真以为我是喜欢折磨别人的虐待狂?”
“难道不是吗?”
“切,我要回去了,别忘了看着点狄卡。说起来,这家伙也真就走了,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不能独善其身吗?”
“做出决定自己就需要勇气,无论他自己意识到与否。你不也是吗?”
”呵~“
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笑,欧仁妮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离开了存在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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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康桥,除了几条干道的路灯会亮到第二天,就只有酒吧的窗口还透露出亮光,也是打破夜晚寂静唯一的噪音。
狄卡打开手机的照明,向自己的住所返回。为了节约大学宿舍高昂的住宿费,他租在了稍微偏一点的地方,纵然一个独栋的小屋子,租金也比宿舍来的自制。
在康桥这么一个小都市,纵然再偏远的地方,自行车也足以应付市内的交通,不外眼下要步行回去照旧有些距离。
“先不说别人问起来怎么解释今天的这堆事情……落下的几周课程、考试、论文可怎么搞,再让我回到勒内教授被害的那一天,我还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吗?”
一阵无奈的自言自语,狄卡脸上挂着苦笑。他自己都没有搞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才会在牢狱里呆上一个月。或许是出于责任感,又或许只是对无能为力的自己的处罚。
应付外洋的生活已经够麻烦了,遇上突发的事件也让他手足无措,不知道如那边置惩罚的更好一些。
“平静的生活吗,我认可逻各斯视察局听上去还真是份有趣的差事。虽然不知道他们看上了我哪一点,不外他们确实需要我,否则连视察局的存在都不会透露给我,鬼老师可不是因为师生情分就会艰辛拉我出来的人。
可惜这种事情搁到什么影戏,网文主角身上是有趣,轮到我那可就是下一个勒内教授了吧……”
离开了“存在之间”,沿路吹着凉风,狄卡脱离了适才的紧张气氛,头脑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勒内教授的死亡,凭他们这些能力者,以及鬼老师,欧仁妮的身份,想要视察幕后的原因并不难。至少从我这里能获得的情报,我不认为他们离开了我就失去了切入点。
也就是说,他们的主要目的照旧希望我加入……那欧仁妮她也太狠了吧。”
又往深处思考一层,狄卡不禁有些恼火,好好的交流欠好吗,非要搞的和拷问一样。但转念一想,虽然欧仁妮他并不了解,但古斯特教授他再熟悉不外,身为哲学系的教授,他的课堂虽然气氛活跃随意,但治学气势派头不行谓不严谨。
如果说古斯特对欧仁妮适才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应该有他自己的考量。
打了个呵欠,狄卡借着手机的灼烁认出了自己住处院门的邮箱号码。一边注意着不被毛刺扎得手指,一边搬开因为坏损而未便推动的木头院门。
“钥匙孔在……这是什么?”
门上用胶带粘着一个信封,狄卡将信封撕下,走进房门。一面换上拖鞋向浴室走去,一边打开信封检视。
“这也太太过了吧喂!”
看到信件内容的狄卡惊讶的喊了出来,地产中介寄来的信件上,用印刷体无情的写着:
“春季的衡宇租金1800英镑应于5月前交付,鉴于近一个月内多次联系无果,本金及罚金共计3600英镑已从押金中扣除,请于本月内补足押金。”
“啊啊啊!都忘记了在牢狱内的这个月正好遇上季度交租,警局都不通知我的吗!唉,似乎确实没义务通知我就是了……”
狄卡在客厅内踱步,支付了种种警局的罚金之后,又遇上这么一大笔支出。虽然拉下脸皮向家里索要也不是不行,但理由该怎么解释,如实相告只会徒增家人的困扰,而几千镑的巨款也并不能简朴的搪塞已往。
最终,疲惫战胜了理智。狄卡放弃了思考,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昏睡已往。
哗啦——
一杯冰水泼在了狄卡的脸上,惊醒的狄卡反射性的想要坐起身来,疲劳的身体却不给面子的陷在沙发里。只得睁开酸痛的眼睛确认情况,连起床气都发不出来,呆滞的注视着面前的男子。
天色微亮,由于狄卡睡前并没有关上客厅的灯,看清来访者并不难。
面前的中年男子身着土黄色的修士服,一脸阴沉的注视着自己,虽然灯光打在已经谢顶头上的反光让这一幕失去了严肃,不外眼下狄卡并没有取笑的想法。
“额,这么晚了,请问您有何贵干?”
狄卡试探性的发问,修士却并未回应,右手从衣袖中探出,呈捏握姿势。然后坐到沙发身边的矮桌上,离狄卡只有一两尺的距离,用降低的声音开口道:
“你看的到我手里的工具吗?”
狄卡仔细看了看修士捏住的手指,并没有紧紧的捏在一起,中间约莫有个什么一指宽的工具,但看上去又空无一物。另一只手还拿着刚泼醒狄卡用的玻璃杯。
“呃……你在说什么?看到什么,杯子吗?”
“你信神吗?”
修士并不理会狄卡的反问,用降低的声音继续提问。
“我是不行知论者,比起这个我建议你照旧解释一下闯进我家的目的,或者我就报警了。”
面对眼前自说自话的怪人,狄卡声音也带了些怒意。
“这下可难办了啊,人因信仰而老实,而我该如何保证你的老实呢?”
狄卡心里叹了口气,照旧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不管怎样,有什么话非要在这里说吗,至少让我运动运动吧。对了,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冷静一下,只有红茶可以吗?”
狄卡起身做出前往厨房的架势,准备进到里面的卧室,出于戒备,狄卡面对着修士徐徐的退却。
卧室内藏着狄卡刚租房不久时买着用来防身的一杆微型手弩,狄卡隐约能够猜到对方突入家门的意图,而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确保自身宁静。
“我的雇主想从你这里问些事情。”
修士倒也没有阻拦狄卡的脚步,依然坐在矮桌上,自顾自的说着。
借着过道的视野盲区,狄卡尽可能悄无声息的打开卧室的屋门,取下挂在墙壁上的手弩,顺便装填上一发弩箭。
将手弩放在厨房的灶台上之后,狄卡随便从水龙头接了杯水递给修士。之后又借着运动筋骨的行动掩护着退到了过道,和修士保持着戒备的距离。一旦对方有什么行动,拿得手弩连一秒也用不到。
“我不外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有什么值得半夜闯进来问的?”
修士对狄卡绝不掩饰的戒心并不在意,也没有追究说好的红茶去哪里了,而是正色说道:
“劝你不要装聋作哑,你最近的一切我们都清楚的很,我还留着你的命的原因只是想省点事,并不是因为你有多重要。”
果真和昨天的事情有关系,狄卡暗想。不外自己说到底究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只要想方设法应付已往,再和古斯特询问下情况就好了。
“好吧,你想要知道什么?”
“古斯特的能力。”
修士一字一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