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间里,长安又问起了李驷在江南的故事。
李驷喝着茶,便给她讲了起来。
园中的微风细细,吹得地上的树影婆娑。
石桌边,那人依旧在讲,那人依旧在听,就恰似四年前窗边檐上的光景一般。
而这其中的故事也一如从前,带着李驷对这江湖特有的色彩,有那么几分随心所欲,有那么几分逸趣闲心,虽然,另有那么一点点麻烦的事情。
等到讲完之后,天色已然将晚,长安才发现自己该离开了。
临走前,她低下头,带着一些笑意,递给了李驷一样工具。
那是一颗杏仁糖,她记得李驷爱吃这个,她也爱吃,身上总是带着几颗。
李驷笑着说她变懂事了,一边拆开纸包将糖放进了嘴里,一边送走了女孩。
长安离开后没多久,又有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带着李驷回了天牢。
李世宗没有再泛起过,可能是他已经不想管这事了,也可能是他已经去着手视察李驷的身世了,谁知道呢?
(这里讲一下时间线,之前有读者说现在不是应该秋天了吗,其实不是的。现在是李驷入狱后的第一个月,白药儿还在去救爹的路上,穆武也还在去大漠的路上。时间应该是五月末六月初的春末夏初的日子。之前说的三个月只是交接一下白药儿和穆武故事线的后续而已。)
······
天牢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因为这里暗无天日,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如果你不妙想天开,也不觉得难熬的话,时间就会这么不知不觉的已往。
对于李驷来说,他不知道已经又已往了两个月,他只是感受天气变热了,应该是到夏天了。
长安经常会派人来探望他,给他带一些吃喝的工具。但是因为李世宗的原因,她不能亲自来。
听她派来的宫女说,她这段日子经常会去找李世宗,去做什么呢,就不知道了。
李驷倒是没有太在意,只是长安的照顾让他多有谢谢,心想着,等日后有时机,怎么也该回报一下。
严亭之回了京城,看来他护送白药儿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不外他在京城待不了多久,等过段日子,他也该去东南上任了。
究竟他照旧东南总捕头,不能总是在京城待着。
但是在离开之前,他照旧来看了李驷一次,他依旧不放心这个家伙,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李驷可不是一个循分的人。
他觉得李驷会越狱,而那时候,天牢也纷歧定能拦得下他。
只能说严亭之照旧了解李驷的。
果真在一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李驷觉得,他应该走了。没有什么特此外理由,只是突然想到,就准备去做。
而这一天,也恰好是严亭之离开京城的一天。
应该是早间时分,严亭之走在宫道上。
他正计划去六扇门拿公牍,却看到了几个侍卫急遽忙忙地从他的眼前跑过,去的偏向,正是皇宫天牢的偏向。
这让他莫名的有种欠好的预感,立即拦下了一个护卫问道。
“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护卫脸色发白的回覆:“天牢里有人越狱了。”
越狱。
听到了这两个字,严亭之愣了一下,随后眉头一紧,提着腰间的刀,就消失在了护卫的眼前。
当他来到了天牢时,发现这里大门已然敞开,通道里的守卫横七竖八的倒着,甚至有几个大内妙手也躺在一边。
而李驷正站在大门旁,将一个已经昏已往的人放下。
他看到了跑来的严亭之,笑了一下说道。
“你来了。”
他的样子很轻松,就似乎天牢对于他来说基础没有什么阻碍一样。
也确实,李驷终归是做贼的,撬个锁什么的,实在难不住他。
“李驷!”严亭之停下了脚步,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刀,厉声喝道。
“你可知逃越天狱是何等重罪?”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要跑吗?”李驷苦笑了一下。
这捕快照旧一如既往的喜欢扣帽子。
“只要我在这里,你就跑不掉的。”严亭之横起了自己的刀。
大内除了他之外另有其他妙手,他只要拖着李驷,等到那些人来了,就算是李驷也难逃合围。
“是吗?”李驷像是贼笑着,勾起了自己的嘴角,突然对着严亭之的身后“惊讶”地说道。
“啊,皇上。”
“什么······”严亭之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可他的身后基础就是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皇上。
他明白自己上当受骗了,但是他已经来不及转头了。
下一刻,他的脖子就是一痛。
刀摔落在了一旁,严亭之的身子软倒在地上,眼前的视线发黑,是就要晕了已往。
也照旧一如既往的好骗。
李驷摇了摇头,跨过了刀,从他的身边走过,严亭之艰难地抬起了一些眼睛,看着李驷说道。
“你······要去哪······”
脚步停住,在天牢外的灼烁中,李驷站了片刻,然后回过头来,眯着眼睛看向严亭之,轻轻地说出了两个字。
“江湖。”
······
严亭之晕了已往,在李驷走后。
天牢里的守卫们也都平静的躺着,没有一点声音,能动的人都去追李驷了。
或许是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天牢昏暗的通道里,又有一小我私家走了出来。
他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花白的头发和髯毛又长又乱,是不知道有多久没剪了。
当走到门外的时候,他抬起头来,拨开了自己脸前盖着的头发,看向了外面的阳光,半响,咧开嘴巴笑了笑。
“老头子,也终于出来了。”
阳光照亮了老人的脸庞,那张脸看起来很可怕,苍老、枯黄、带着一片溃烂的疤痕。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邪气。
他的声音也很特别,沙哑得就像是好几年没有说过话了一样。
如果李驷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声音,这就是关在他隔邻的那个老人。
他原来是不应被放出来的,是多亏了李驷,他才有重见天日的时机。
现在,他要去报一个仇,一个很久之前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