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一挥,四周的窗户便瞬间合上。雕花的蓝色琉璃窗,在烈日下,看起来更显清冷。
躲在锦衾之中,我不由得寒噤连连。
他站起身,将我扶起,搂在怀里,轻轻道:“你若是受冷,我可以为你暖身。你若是心冷,我能做些甚么呢?”
我也不知,这冷,到底从何而来。
“接下来,你如何计划?”身后传来洛齐磁性的声音。
在这温暖的怀抱中,我徐徐止住寒噤,长吸了一口气,将身子放松地靠已往。
“我已经收了你的聘礼,”我笑道:“还能怎么办?”
“你可以用其他工具来换。”他顿了片刻,也轻笑道:“你当知,姑逢山山主,是四界闻名的贪财鬼。”
“真的么?”我惊喜道,转身看他,却被他箍得结实。
“虽然,”背后的语气有些落寞,随即又强笑道:“不外要等价交流。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我撅了嘴,不满道:“那可是世上唯一无二的鬼草,名副其实的忘忧草啊!我去哪里找等价的?”
“你昆仑宫,归兮殿,也有一个世上唯一无二,见之无忧的稀世珍宝啊!”
“哪里?我怎么不知?”
身后突然缄默沉静,那双围着我的手臂突然松开。
我不解地转身,望向身后。
“就是你啊!傻瓜!”洛齐目光灼灼,那块模糊的面容上似乎又哭又笑。
“你怎么了?”我伸脱手,却在半空被他握住,紧贴面颊。
“放心罢,我说过此间事一了,便会回姑逢。”我双手捧着他的脸,大拇指不停去摩挲他有些异样的两颊。
洛齐并不回声。
我极尽目力,也难以察觉他细微的神情幻化。
这恼人的眼睛!
我不由得有些沮丧,但随即心思又明朗起来。
与他相识良久,即便看不明白,也无只言片语,我亦知他现在心中所想。
“是不是如坐针毡了?”我打趣道:“一想到结婚之后,我这沉鱼落雁,花容月貌,招蜂引蝶,红杏出墙……”
“打住!”他似乎忍无可忍,打断了我独自畅想的婚后生活。
“那你是不是内心惊骇不安,患得患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重新拾起话题。
“阿练!”他语气哭笑不得。
我往他怀中钻了钻,不再玩笑。见好就收,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相拥着缄默沉静了片刻。我又开始念经:“虽然我年轻美貌,口齿伶俐,才气横溢,冷静自持,英勇无畏又侠骨柔情。但是,我照旧要卖力任地申饬你,不要被我迷了心窍。”
“我允许跟你回姑逢,不是因为此外。不外是因为我阿爹阿娘,一早把我塞给你当了童养媳,偏生自己又没甚么本事,赚不到钱还你的债,还越欠越多。”
“那你在巫咸,怎么还随着我走?”洛齐似乎很不满,回怼我。
“不外见你有趣,帅气又多金而已。”我满不在乎地答道。
“呵,”他不置可否,轻笑一声,问道:“现在呢?愿意随我回姑逢,是为了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