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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武林北江湖

7、朋友

南武林北江湖 河朔游侠儿 2023 2019-12-12 21:00:51

  一支四千余人的队伍声势赫赫行走在前往盛京的官路,不外在距离盛京城另有不足十里的地方,四千余人的队伍仅留下不足百人,余者有三千人马赶赴东郊大营,另有一部门则则返航至八荒教。

  返航的那批人中,为首的是一个白衣令郎,丰神俊朗,乃是八荒教真正的操控者,隐藏在暗处的掌教人金恣意,在他身边的是金家的宿老金放。

  金放瞧着孔端身后的乐正满鸿,眼中杀机萦绕,掌心内力渐生。

  这时,金恣意却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黑暗制止了他,并轻声对他讲:“不急,日后有的是时机。”

  旋即,金恣意冲着孔元抱拳示意,经得孔元同意,便率领八荒教一众人等离去。在掉头的时候,他和乐正满鸿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交汇。

  乐正满鸿眼神狠厉,微微冷笑,金恣意目光虚浮,嘴角轻轻勾起弧度,一如密林时那般浑然不在意,视之为路边的一株野草。

  “金恣意,我记着你了。”乐正满鸿收起情绪,面带和善的笑容,心中却冷若隆冬。

  孔元带着剩余的人赶往盛京城,是要向自己的兄长复命。

  这次一行,虽在宁静镇铲除上千人的影卫,以及忠心先帝的老仆王福,可是在盛京城内,朝野之上,忠于皇室针对孔家的那批人依然没有冒头,其耐性着实令孔元佩服。

  不外,孔元倒是得知了一股隐藏在黑暗的势力黄泉,这个组织似乎藏在朝野之中,所图甚大,隐约间,就连忠心皇室的那群人都在被其支配驱使。

  至于黄泉背后的主人,孔元第一时间想到了当今天子,那个年幼时便被自己兄长扶持上帝位的傀儡天子。

  孔元很了解这傀儡天子,其心志心性不俗,但胸怀坦荡,未必能做出一手,不外也不能排除,究竟他已经长大了,前一段时间朝中另有言官非议,说要让丞相还政于天子。

  孔元想到此处,转头去看行在队伍中孔端,他骑着马徐徐缓行,一脸沮丧。

  也许生气孔元向他隐瞒了这一身的武功,并一直在欺骗他,明面支持他与天子相知相交,黑暗却在帮着他的父亲谋夺权位。也许是怪孔元不听他的阻挠,下令杀光了宁静镇内所有的影卫,不留一个活口。

  孔元苦笑着叹了口气,也许他在这位侄儿心中已然如噩梦魔般令人恐惧了吧,今后孔端也只会疏远他,而他也无法再成为孔端最交心的二叔了。

  说真心话,孔元一直很喜欢孔端这个侄儿,孔端差异于其他生于钟鼎之家的权贵子弟,没有骄奢淫逸的作风,安享富贵的行为,对权势亦没有迷恋和追求,反倒怀有壮志,一心北伐欲收复中原,他那一颗赤子之心,难得至极。

  孔元想过,未来若兄长孔祥得以登上那至尊之位,百年后孔端继位,那天下将大纷歧样,他相信一定会是一个极端繁荣的盛世。

  到那时,不仅黎民清闲,中原也一定重归汉家天下,大苍异族也定会被驱逐至漠北草原,不敢南下牧马。

  孔端坐在马鞍上,心情极端庞大,脸色颇为难看,目光一度涣散。

  乐正满鸿觉察有异,驱马来到他的一侧:“怎么,还在想宁静镇的事,究竟都已往了,多思无益。”

  孔端看向他,心情痛苦,双眸明亮:“乐正年老,你说权力二字认真如此可怕,会轻易腐蚀那些原本良善之人的心智,使之受其驱使,今后如行尸走肉。”

  乐正满鸿笑道:“怎么会呢,真正的坚韧之士,定不会为外物所动。”

  孔端眺向远方,开阔的碧绿平原落入眼中,这样视觉很容易令人心情愉悦,可即便如此,他仍一时难以自己:“真的有过这样的人吗?”

  乐正满鸿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世上一定存在过这样的人,哪怕没有,你为什么就不能做第一个呢?”

  “嗯?”孔端奇异的瞥向乐正满鸿,他无法想象这竟是一个武林中人说出的话。

  可无论是何人所说,于孔端而言,此话简直有振奋心神,因为乐正满鸿说的没错,倘若没有,那他为何不行以做第一个呢,为后世明光以正。

  孔端心情好了不少:“谢谢你,乐正年老。”

  “不必谢我,若没有你,我怕是难以活到现在,早已死在宁静镇。”乐正满鸿淡然一笑,虽然他是有目的的接近孔端,但却没有对他隐瞒,如实相告了自己被人追杀的这一事实,而孔端简直一片赤诚,毫无理由的保下了自己。

  其实孔端的所作所为,挺令乐正满鸿感动的,自他怙恃相继去世后,这世间他便再无全心信任之人,在八荒教时虽有不少亲信,可他对这些亲信仍怀着预防之心,而至今时,孔端却令他生出了那种可以性命相托的感受。

  乐正满鸿不由低头苦笑,他突然特别想和孔端成为朋友,他眼睛兀得一亮,也许孔端已将他当做朋友。

  这时,却听孔端说道:“乐正年老,其实除了当今天子我没什么么朋友,因为我的身世,因为我和天子的关系,在盛京城中,同辈子弟们对我皆敬而远之,你是除天子之外,我第一个还算交心的朋友。”

  乐正满鸿惊奇的看向孔端,情不自禁的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做真正的朋友,过命的兄弟。”

  孔端一愣,尔后喜道:“只要乐正年老不弃,我自然是十分欢喜的。”

  “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我乐正满鸿的兄弟。”乐正满鸿豪爽道:“待未来我大仇得报,无敌武林,你若行走其中,便说是我的兄弟,到时候,所遇之人,无不毕恭毕敬。”

  “哈哈。”孔端不由大笑,他深知乐正满鸿的处境,亦知他此话无非是在逗自己开心。

  孔端抬头挺胸,想到了自己远在宫城的天子小弟,又看了眼身边的乐正年老,心中暗道:“无论一生境遇如何,唯愿永不相负。”

  盛京,丞相府。

  孔端在部署好乐正满鸿的住处后,就想赶往皇宫去见当今天子,然而却被孔元拦住,带着先去见了孔祥。

  “什么!他们竟然敢派人刺杀年老你?”书房内,孔元得此消息后,大为恼怒:“这群顽固不化的愚忠之人,我现在就去杀光他们。”

  “杀什么杀。”孔祥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他们都有谁吗,照旧你计划把整个朝廷不是我们的人都杀光?”

  孔元愤然道:“就算如此,亦无不行,在这朝野上下,只要不是我们的人,那即是敌人。”

  孔祥摆摆手,愠怒道:“此事便到此为止,我们既已试探出这盛京城内忠心皇室的力量尚在,就足够了,时间还长,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还需从长计议。”

  “可是……”

  孔祥喝止道:“没有可是。”

  无奈,孔元只好咽下了后面的话,不再说下去。

  这时,孔祥把目光落在了站在书架翻着书籍,百无聊赖的孔端,忍不住皱紧眉头。

  孔端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亡妻所生,自小极为痛爱,孔端的性格也很像亡妻,温暖恭良,很是令孔祥欢喜。

  可是,时移世易,如今他到希望孔端可以狠厉些,好承继自己的基业。

  且说孔祥少时娶妻,与妻子十分恩爱,甚至两人相约携手一生,永不疏散。

  怎奈世事无常,孔祥的妻子得了顽疾,无药可医,早早的离开了人世,孔祥对此大为伤心,常对友人言,自己的心也已随爱妻而去,并说自己余生绝不再会娶妻纳妾,事实上他做到了。

  自亡妻早故后,孔祥再未有过女人,从始至终也只有这一个妻子,以及与其所生的唯一子嗣孔端。

  对于孔端,孔祥不仅痛爱有加,还寄予厚望,不外这个儿子也没有令他失望,文采武略俱是不俗,远超凡人,而且为人正派,也没有诸多权贵子弟的一些荒唐恶习。

  唯一令孔祥头疼的一点,就是这个儿子太过正派长情,因为种种原因孔端与当今天子关系密切,不仅称兄道弟,还整日想着所谓的北伐。

  这些一开始在孔祥眼里看来,以为是孔端的政治手段,可是时日长了,却发现孔端竟是真心资助天子反抗自己。

  孔祥是怒其不争,却又无可奈何,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平日里屡屡与自己做对便也而已,未曾想这次他还卷进如此危险的境地,简直是厮闹过了头。

  孔祥沉声说道:“老二,你先下去,我和端儿好好谈谈。”

  “你是该和他好好谈谈了。”孔元故作气愤,离去时的去却在孔端不注意时,用口型告诉孔祥不要太重。

  这不禁更使孔祥头疼,自己最为得力臂膀,自己的二弟孔元因一心习武,未曾娶妻,反倒对孔端视如己出,极为敬服,而这越发大大助长孔端平日反抗自己的气焰。

  不外,这次孔端知道了孔元其实是站在自己这一边,怕是会对他疏远不少,气焰也会消减。

  孔祥厉声道:“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孔端放下书卷,轻轻一笑:“父亲一定觉得我蠢极了吧?”

  孔祥冷冷的说道:“你不仅蠢,你的做法和傻子有什么区别?”

  “我在骂你,你就没有半点怨恨。”孔祥看着依然不为所动的孔端,有些无可奈何。

  “蠢也好,傻子也罢。”孔端莞尔而笑:“人生在世,做一个与众差异的傻瓜有什么欠好?况且父亲等人眼中的傻瓜是那些赤诚热忱之人,如此,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又何来怨恨。”

  “虽然我对您却有怨恨,恨不在此处,而在北伐。”孔端憋着欲要发作的情绪,忽而凝视孔祥:“父亲,你一力阻我与天子北伐,其心为何?难道,在您的心中,那个位子,远比中原忍受刀戈离乱的黎民还要重要吗?”

  啪的一声,孔祥手掌狠狠的拍在书案,怒斥道:“放肆!你个逆子,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父亲。”孔端含泪道:“不!你不是我父亲,自小,我的父亲便教我忠君爱国,兼济天下,夙夜北伐,为天下黎民再开创太平盛世。”

  孔端的泪珠自眼中徐徐滚落:“你,不是他!”

  “你还年轻,你能明白什么?”孔祥声音一软,说道。

  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孔祥惨然一笑,幽幽开口:“自一百八十年前,草原苍狼部入主中原,数十万狼骑吞并天下,至使大乾南渡,天下半壁尽失,然大乾南渡之后即是孔与王共天下,而且是我孔家在前,皇族王氏亦在后,现在数代已往,皇族孱弱不负初时,我孔家强盛,已达极致,故而已不得不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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