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花火花火

　　1月18日，湘南卫视。

　　《歌手》录制大厅。

　　商念坐在休息室里，很平静，很少说话，专心听着其他歌手的演唱。

　　虽然他和许婧堃说的很轻松，不被刷下去就行，但在他心里，是不允许自己在节目中落后的。

　　理由很简朴，他在系统中接受了足以使人洗面革心的训练，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庸碌。

　　没错，在《歌手》中排名在前四开外，就是庸碌。

　　很快，本期的第三位歌手上场了，是孔澍。

　　商念站在房间中，听了一半，然后离开房间，往演播大厅走去。

　　贝世陪在他身旁，章拙跟在商念身后，帮他拿着那件Barbour的短款夹克。

　　商念下意识整理着牛仔衬衫的衣领，解开袖口，将袖子挽到小臂中央。

　　贝世不经意看到他的腕表，瞳孔一缩。

　　贝世喜欢表，作为湘南卫视的主持人，他也有经济实力去追逐自己喜欢的表，好比绿水鬼，好比骷髅头。

　　理查德米勒是他钟爱的牌子，是以他认得商念手上那只。

　　商念戴的表，在不认识的人眼里，就是一款造型奇特的表。贝世曾经很想买这款理查德米勒RM56-01，但因为价钱止步，无它，一千三百万都够换套更大的屋子了，把豪宅戴手上也太奢侈。

　　全场观众静谧，期待着歌手进场。

　　商念走出通道，走到舞台中央。

　　第一期节目播出之前，商念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新人一个长得很帅的偶像，只是因为许婧堃是他的经纪人，所以别人没有太过轻视于他。

　　第一期播出之后，《歌手》所有的观众都记着了他。

　　观众席见第四位歌手是商念，都很是期待这一期他会带来怎样的演出。

　　“商念！”

　　“商念加油！”

　　商念笑着和观众席招手。

　　灯光打暗，商念闭上眼，期待音乐响起。

　　音乐如潮水般层层叠叠，先是吉他和贝斯，然后架子鼓突然加入，马上走向激昂！

　　与此同时，灯光也由暗变明，陪同着音乐的韵律闪烁。

　　全场观众马上被音乐带起。

　　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演出

　　包罗所有

　　甜蜜疯狂

　　商念随性地唱着，吐字略微有些不清，像是嘴里含着工具。

　　鼓点又从无到有，不停趋于猛烈，商念突然发作。

　　现在我！

　　有些倦了

　　倦得像一朵被风折断的野花！

　　商念用力地唱着，丝毫掉臂这样很费嗓子，随着他情感的发作，观众席彻底变嗨，许多年轻人站起身来，小声地和他一起唱。

　　歌手休息大厅里，孔澍认真听着，不由赞叹：“商念的现场真强。”

　　风初晴也专注地听。

　　现在我！

　　有些醉了

　　醉的像一只找不到偏向的野鸽！

　　商念的右前额的碎发随着散乱，但他顾不上痒，投入地唱。

　　观众席上，几位听审冷静地听，审视他是否有出纰漏的地方，但越听越稳，整个现场简直是激情和严谨的结合，情感的猛烈昂扬，音准、节奏、气息，另有之前故意含混的咬字都堪称严密！

　　一首歌的时间很快结束，商念已经出了汗，但气息依旧稳定，丝绝不见喘。

　　“吉他手周深，贝斯庞事，鼓手刘一飞。”他向观众介绍。

　　“谢谢各人。”

　　他走下台，许婧堃和贝世等在那里，他们一起往歌手休息室走去。

　　“你唱的也太好了！”饶是贝世性格沉稳，也被商念的现场燥了起来。

　　“听得我血都在发烫！”

　　商念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一个房间里，本场踢馆歌手任回看完商念的演出，长舒一口气。

　　“怎么？没掌握了？”任回的经纪人问。

　　“没掌握？”任回冷笑。

　　任回是歌坛新人，但只是相对于商念来说。

　　他去年出道，出道伊始以专辑《回》，拿下宝岛金曲奖最佳新人。并因为良好的外形和创作才气，被誉为颜艺俱佳的创作型才子。

　　任回是宝岛人，为了进入内地，他就签在吴笔的事情室。

　　仲雨寒失事后，是许婧堃先发制人，替商念拿到了首发歌手出道的顶级资源。这原来是任转意心念念的工具。

　　任回向来心高气傲，所以对商念充满了敌意，在他看来，正是商念挡了他的路！

　　所以这一期，任回正是抱着踢馆乐成的目标来的，如果能把商念踢下去，那自然再好不外！

　　商念一进屋，孔澍和风初便晴站起来，向他拍手体现祝贺。

　　“唱的真好。”风初晴赞叹，“怎么办，孔姐，我好有压力。”

　　“别问我，我才是压力最大的那个。”孔澍笑着说，但看她云淡风轻的神态，恐怕是客气话。

　　“没谁比我更没经验了，我自然要发挥出十二分的实力。”商念说。

　　“你还没经验啊。”风初晴白他一眼，“这都是自己人，就别客套了。”

　　“我说的是真的。”商念无奈。

　　“这点我可以作证。”贝世突然开腔。

　　“刚刚商念候场的时候。”贝世站起来，模仿他整理衣领、挽衣袖的行动，“就是这样，时刻不停地做小行动。”

　　各人被贝世的模仿逗笑了。

　　“这下你相信了吧。”商念摊手，“为什么说真话没人信我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休息室里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众人继续看下面几位歌手的演唱。

　　第五是汤望潮，他今天唱的也很是投入。

　　第六是任回，今天的踢馆歌手。

　　各人已经了解了踢馆赛的规则，知道即将上场的这位将威胁到自己的宁静，于是没人说话，专注地看着电视，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任回进场。

　　商念不知道他是谁。

　　“是他！”汤望潮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影忍不住叫了出来。

　　“去年宝岛金曲奖最佳新人。”周月涵也知道他。

　　商念了然颔首。

　　任回的声线比力慵懒，让人想起秋日午后的阳光，悠闲随意。

　　他唱的这首歌是他出道专辑的主打歌，一度火遍大街小巷，也是在场观众耳熟能详的旋律。

　　歌手休息室里，几位歌手的心情逐渐放松，任回的实力确实不错，但这首歌不太适合角逐，太平了。

　　演唱结束，在吴笔和音乐合资人武田的领导下，任回到了房间。

　　众人一起站起来，和任回认识。

　　最后到商念的时候，吴笔突然插了句话。

　　“这就是商念，比你资历还浅。”

　　听到这句话，商念看了眼吴笔，见对方笑容稳定。

　　“你好。”任回和商念握手，“久仰台甫。”

　　商念察觉到了吴笔和任回对他的敌意。

　　“哎任回。”待众人坐下，汤望潮说，“你这次来，是准备把我们谁踢下去？”

　　众人纷纷望向任回。

　　“虽然是商念，我觉得我实力比他强。”任回石破天惊的一句，让所有人惊愕地看向他。

　　商念望向任回，看到他挑衅的眼神，

　　“哈哈哈，开个玩笑。”任回突然增补一句。

　　有种人总是在第一时间将他的最真实想法吐露出来，让周围人不舒服之后，他会立即增补一句“这是开玩笑。”

　　任回就是这样的人。

　　“其实是因为我和商念都属于新人，所以我就见猎心喜，想和他过两招。”任回又解释了一句。

　　“那商念你呢？”吴笔突然插了一句。

　　“《歌手》原来就是一个竞争的舞台。”商念淡淡一笑，“我不惧任何挑战。”

　　休息室的气氛被任回和商念的交锋搞得极重。

　　任回饶有意味的审察着商念。

　　《歌手》演播大厅，观众已经散场，乐队也已经离去。

　　贺洪导演开始宣布今天踢馆赛的排名。

　　“众所周知，今天第七位的歌手会比力危险。”

　　“如果任回是第四名，他就会被淘汰。”贺洪心情严肃。

　　“当我看到这位歌手时，我很是很是很是惊讶。”

　　孔澍心情稳定，汤望潮紧张地握住了手。

　　“第七位歌手就是，周月涵！”

　　上一场周月涵照旧第三，结果这一场就掉到了第七。

　　她站起来落落大方地笑，向各人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现在，我宣布第四位的歌手。”

　　“任回你觉得自己会是第几？”贺洪突然开腔，问坐在最边上的任回。

　　“应该比商念高。”任回说。

　　如果说最开始在歌手休息室里的话还可以理解为玩笑，但现在任回不再掩饰他对商念的针对。

　　贺洪有点小惊讶，要不要玩的这么大？

　　不外身为总导演，对于这种歌手撕逼的局面他很乐见其成，歌手撕的越猛烈，收视率就会越高。

　　歌手身后坐着的音乐合资人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情，张大了嘴，朝任回望去。

　　“那商念你觉得呢？”贺洪挑事。

　　“我觉得挺困难的。”商念冷冷地说，他直接怼了回去，品德！

　　“第四位的歌手是——风初晴！”贺洪宣布道。

　　风初晴随即起身，和周月涵拥抱。

　　任回竭力保持着笑容，他还没有放弃最后一点希望，万一自己是前三呢！

　　“现在各人想听第几位？”贺洪问。

　　“前三。”商念开腔。

　　似乎他知道任回的心里想法。

　　任回恼怒地瞅了他一眼。

　　“排名第三的歌手是——商念！”贺洪这次没卖关子，爽性利落地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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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城希尔顿酒店，任回在酒店里狂砸工具。

　　他的经纪人推门进来，见房间狼藉的样子，皱眉。

　　“踢馆失败的结果已经不能更改了，你与其在这里砸工具！不如开始准备你下期节目返场的歌曲！”

　　任回看他一眼，“凭什么！”

　　“凭什么他啥都不是就能首发？凭什么我不行以？”

　　“难道就因为许婧堃是他的经纪人吗！”

　　话一出口，任回有点忏悔，但于事无补。

　　“你与其做在这里诉苦别人，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心高气傲，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这样的人注定走不恒久！”

　　经纪人冷冷瞅他一眼。

　　此时，去星城黄花国际机场的车上，许婧堃和商念在聊天。

　　“吴笔最开始想把任回推出去，但没有乐成。今天的踢馆赛，任回是想把你踢下去的。”

　　“我猜出来了。”商念说。

　　“你这一期体现得很好，遥遥领先，让他们节奏都没法带。”

　　“带节奏？”

　　“如果你是第五名，而任回是第六名，这样的差距就会在观众心里留下一个印象：你们旗鼓相当。但你有一个劣势：你除了《歌手》之外，没有任何资历，和金曲奖最佳新人相比，你觉得吃瓜群众会怎么看?”

　　“但没有如果。”商念说。

　　成者为王败者寇，角逐时任回都没能带来威胁，现在大局已定，他更翻不出什么浪花。

　　商念自始至终都没将任回放到眼里，他心中的对手，只有孔澍。

　　孔澍太强了，从第一期开始，便牢牢掌握第一名的位置。

　　商念望向车窗外，机场就在眼前，回去要准备下一期的竞演歌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