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了吗?”明媚讲述完一切,看着荨悠问道。
“……没什么,原来就是这药……”荨悠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这药到底有什么问题吗?”明媚跟御钧学过一些药理,但是御钧一直未曾告诉她这药是用哪些药材炼成的,她自己也奇怪,完全闻不出来。
荨悠摇摇头:“这确实是好药,但是你用血交流顾梁寒阳寿的事情,千万不要再跟别人说起。”
“……柳令郎他们也不行吗?”这对自己来说似乎算不上什么大事,明媚难免觉得荨悠这样的反映有些奇怪。
“尽量谁也不要说,你就听我的。”荨悠严的嘱咐道。
明媚颔首允许:“好吧……哦对了,我们走了以后,你跟那个鬼族用什么工具做了交流呀?”
荨悠眼神一晃:“……是金钱,他想要的,不外是金钱……”
明媚觉得奇怪不已:“啊?那我问他是不是想要金钱,他说不要,而是要什么稀有的工具……”
荨悠连连颔首:“不错,是稀有的,我给了他一块稀有的玉佩,相当值钱……”
“……啊?玉佩?那你让我们先走,那是又跟他说了些什么吗?”
“嗯……我又问了一下他时辰,另有那市集的交易规模之类的,想着知道多一点,对于我们找人也许会有用处。”
“噢……”看着明媚还想问些什么,荨悠赶忙说道:“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咱们很快又要出发赶路了。”
“好……”明媚带着些疑惑躺下身盖好被子,刚刚流了不少血,也简直有些乏了,精神紧绷许久,一下子放松,很快也便入睡了,荨悠躺在一旁,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辰时一过,几人就收拾好行囊下楼了。明媚看顾梁寒那边房门关着,以为他还在休息,犹豫一下,也没有去做离别。
“老板,我们走了,多谢你这一番照顾。”明媚掏身世上剩下的所有金珠,放在桌台上。
“呵~小女人脱手真是大方呢,我倒也没做什么,不外跟你们说,那个蓝衣裳的小子,一个时辰之前就离开了。”阿鄀将一半金珠推了回去,指了指楼上。
“嗯?他已经离开了?”明媚闻言,感应意外不已。
阿鄀点颔首:“看样子他应并没有休息,眼圈红红的,似乎照旧哭过呢,一个男儿家,不外看着也照旧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啊~原来他是还找我结房钱的,但我没有收,记得你之前赶人家回家来着~那他一小我私家,身上也得留着盘缠不是~我便告诉他,你们已经付过账了~”
居然就走了,这回怎么这么爽性……
“哦……这样,老板想的周到,多谢你。”明媚脸色马上有些沉,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空落,双目无神的走了出去。
柳肃萧与丰子洵朝着阿鄀抱拳一礼,都随着出了客栈大门。
荨悠替明媚收了那些金珠,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已往:“老板,后会有期,希望你能早日有时机归家……”
阿鄀接过瓷瓶,明显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工具,妩媚一笑:“哟,多谢了~相相互互~”
明媚走在前面,有些心不在焉的感受。
“明媚女人,你没有事吧?”柳肃萧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嗯,没事……就只是没休息好而已……”明媚淡淡回覆道。
荨悠从后面遇上来,一把挽住明媚的胳膊:“今天这太阳有些晒呢,我们是走快一些呢,照旧走慢一些呢?”
她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如果你觉得我们能够遇上这两天的进程,我倒也不介意走快一些呢!”
柳肃萧说道:“……我们已经多延长了两天时间,也不知道连乩那边会不会察觉到些什么……”
“即便他有所察觉,我们也必须要已往的……”明媚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跑起来!”荨悠拉着明媚突然开始向前冲。
“喂……”明媚没有反映过来就被人给拉跑了。
柳肃萧与丰子洵见状,相视一眼,也加速了脚步。
几人脚步徐徐远去,在一处角落,有一个重新到脚都被玄色斗篷包住的神秘之人,正远远的看着那一行人。
……
顾梁寒背着行囊,独自一人走在绵长的门路上。他脸上是说不出的落寞,一边走,一边发泄一般的踢着路上的石子。即便他一夜没有休息,又走了好几个时辰了,但是他似乎不觉得累一样,照旧一刻也没有停歇。
走到一个木头随意搭成的小茶棚前,他被卖茶的老翁叫住了。
“这位小少爷,今日这日头狠毒,进来喝碗茶歇歇脚吧!”
顾梁寒听到有人说话,才停住了脚步,看了已往,似乎自己确实已经泰半天的时间没吃没喝了,他抬手往脸上摸了一把,才发现全都是汗水。
“过来坐吧,乘纳凉,休息休息。”卖茶老翁冲他招了招手。
他这才闻到了清凉的茶香气味,舔了舔嘴,便走进茶棚坐了下来。
老翁给他倒了一大碗凉茶,他端起碗一口气咕咚咕咚就喝完了。一旁一个老妇人给他递了条汗巾过来:“擦擦脸吧!”她慈眉善目的笑着。
顾梁寒接过汗巾:“多谢大娘。”湿凉的汗巾覆在脸上,马上让人感应神清气爽。
他将汗巾叠好放在茶桌上,掏出了一些铜钱递已往,老翁却是笑着摇摇头推回了他的手。
“我这茶水,是不收钱的。”
“嗯?为什么?”他睁大了眼睛,觉得疑惑不已。
老妇人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缓声跟他解释着:“近日酷暑,这条路又长,赶路的人容易中暑,我们伉俪二人才在这里支了个茶棚,给过路的人行个方便,并不用这个赚钱的。”
顾梁寒心中一暖:“老人家善良,可是你们要靠什么维持生计呢?”
老翁捋了捋髯毛:“老夫在前面小镇上,倒有几间铺子经营着呢,不用担忧生计问题的。”
正在这时候,从劈面偏向走过来一其中年男子,他走到茶棚前面,看到两位老人,抱拳作揖打了个招呼:“苏员外,苏夫人,又出来施茶呀?”
老人颔首微笑:“年纪大了多出来走动走动,许多几何活几年啊!程老板又要去看货了?”
那中年人点颔首:“是啊,从常州那边来了一批好布料,先去挑的能抢到好货,挑剩下的可就没什么人要了,我先已往看看!告辞了。”
老人点颔首目送那中年男子离开。
顾梁寒看了看他们匹俦两人,有些惊讶:“您是员外啊!”
老翁点颔首对他笑着:“小少爷,刚刚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因为哪个女人家?”
他闻言一下子便想到了明媚,脸又垮了下来。
“您看的……还真是准呢……”
老翁又替他填满了一碗茶水:“还年轻啊,以后你们老了,就会想起来从前的事情,那其实都是很名贵的回忆呀!”
“可能……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人家嫌我是拖累,要赶我走……”顾梁寒想着昨天明媚生机的样子,语气越发委屈了。
老妇人开口道:“是因为你家里差异意吗?”
他挠了挠头:“是……其实也不是,家里人确实也阻挡我出来找她呢,但是她身边又有那么多的男子……”
老翁说道:“哈,年轻人,给你讲讲我们伉俪的故事吧。”
顾梁寒抬眼看他,就有些期待这个施善与人的巨贾会说出怎样的故事。
老翁开始回忆以前的事情,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许多年前,我家里条件也不错,父亲官职不小,便也给我直接部署了所谓门当户对的亲事。我本也习惯于富足的生活,其时争执不外,便由着家人随意部署了。直到有一天我偶然在街上,遇到了一个十分仗义的女子……”说着,他看向老妇人,眉眼是那样的温柔:“她独自一人面对着几个街霸,说看不惯他们整日游手好闲,总是欺压平民,我其时竟然情不自禁的上前去帮她,结果被人打伤了,回家以后被家里人好一顿数落。但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动心,而且告诉家里人想要娶她,家里自然不会同意。”
老妇人浅笑,接到:“其时我家里只是摆摊做小买卖的,我就觉得跟他是不行能的。父亲决定举家搬迁去做大生意,我们就离开了,却没有想到他竟在后面追了几百里路,真是傻呢!”话虽然像是在责怪,但是老妇人的语气里满是幸福。
老翁说道:“她一直都在拒绝我,劝我回家,但我并不愿意放弃。期间我们也吵过,闹过,但我终于是把她娶得手了……厥后我带她回家,发现我母亲其时因为生气而导致心病,已经过世了……”
顾梁寒闻言,身体一怔。
他继续道:“家里人都在怪我,说我不孝,更是不愿我妻子进门。我为母亲守孝一年,便带着妻子离开了,那一次,是彻底离开……”老翁眼中,透出一丝泪光。
“老伯,那您……忏悔吗?”顾梁寒开口问道。
老翁摇了摇头:“我只能说,母亲因我离世,确是我今生的遗憾,但娶了她,从无忏悔。”
老妇人紧紧握住了老翁的手。
老翁看向顾梁寒:“怙恃生养我,却想部署我的一生,是我不愿顺从的。若是当初我允许家里部署的亲事,寻着所谓的规则,郁郁一生,我都不知道能活多久。或许那样才气被称为‘孝顺’吧,可是几十年后,怙恃依然先我而去,独我一人,看着子孙再过着被人部署着的生活,错过自己想拥有的许多,那才会忏悔不已。如今我的子孙有的经商,有的习武修行,有的做官,我从不会干预干与他们的生活。平日与妻子做一些我们喜欢做的事情,不知不觉,时间就已往了这么多年,随心而活,这才不枉这一生啊!”
顾梁寒羡慕的看着依然如此恩爱的老伉俪,眼睛微湿了。
老妇人对顾梁寒说道:“年轻人,不要错过人生中任何的时机,遵从着本心就好。喧华误会,总是不行制止的事情,但是只要是为对方支付了真的情感,那比什么都重要,早晚,对方都市明白的……”
他点颔首,但照旧有些失落:“多谢老人家,其实这几年来我从未想过放弃的,我也一直在尽量让自己更成熟些,可是我真的怕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我……况且她的心里……确实未必有我一席之地……”
老妇人笑笑:“岂论是一见钟情,照旧日久生情,你为自己争取过,便能少些遗憾,不是吗?”
顾梁寒站起身:“是,我一直在争取,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离别了老匹俦,顾梁寒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他本计划及早出发先明媚他们之前到地方,顺便为她他们探路。现下的委屈去了泰半,他更是坚定了脚下的法式。
……
明媚坐在树下歇脚,柳肃萧捧来了几个野果放在地上:“这些都没有毒,吃一些垫垫肚子吧。”
“好,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明媚仰头对他说道。
丰子洵拿着水袋走过来:“南面有条小溪,水挺清的。喝一些吧!”
“有小溪?”明媚站起身来,拒绝了丰子洵递过来的水袋:“我直接去那边,恰好去洗洗手帕。”她将手腕上沾了血的手帕解下来。
“你怎么受伤了?”柳肃萧与丰子洵同时意外的问道。
“哦……没事,不小心划到了,小伤。”明媚抖了抖手帕。
柳肃萧语气关切:“可有上过药?”
明媚温笑:“嗯,昨晚上过了。”
丰子洵说道:“既然弄上血了就扔掉吧,洗着多麻烦!”
明媚摇摇头看他一眼:“你刚送我的手帕就扔掉,那多欠好,我去洗洗就回来。”说着往南面走去了,丰子洵一直注视着她。
柳肃萧听到她的话语,眉眼间划过一丝失望,他抬手抚上衣襟,那里面,还揣着明媚的那条手帕……
荨悠从前面走过来,坐下来随手拿起一个果子:“我去看了一下,要走出这个树林,恐怕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那我们等明媚回来就出发吧!”丰子洵说道。
“她去哪儿了?”
柳肃萧指了指南边的偏向:“去小溪那边了。”
荨悠起身:“我去看看她。”
溪流边上,明媚正蹲在那里洗着手帕。荨悠已往走到她身边:“再上些药吧!”
明媚拧干帕子,甩了甩水,看了看自己手腕:“不用了,没事的。”
荨悠咬了一口果子,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也没问出来,顾梁寒到底拿三十年阳寿交流了什么……”
明媚擦擦手:“谁知道呢,对我们而言也不重要吧。”
“他就那么走了,居然没有像之前那样耍赖随着,真是不像他的作风……”
“……你……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吗?”明媚有些迟疑的问道。
荨悠摇摇头:“这个没问过,怎么了?”
明媚说道:“他一个娇惯的小少爷在外面这样跑着,也不知道一小我私家能不能宁静回家……”
荨悠挑了挑眉毛:“怎么现在又开始担忧人家了?赶人走的时候怎么没问过……”
明媚叹了口气:“走了挺好的,有家的人干嘛整天在外不回去?”
荨悠一愣,眸光微沉,将手中果核一振臂远远丢了出去:“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能跑出来,肯定也能回得去,担忧那么多做什么。”
“嗯……说的也是。不想了,那,我们走吧!”明媚抬步往回走,荨悠看她一眼随后跟上。
“休息的怎么样了?”明媚看向草地上的二人。
“随时可以出发了。”柳肃萧说道,丰子洵也点了颔首。
明媚照旧在前面走着,其他人也基本无话,没有顾梁寒聒噪的一路,似乎有一些过于缄默沉静了,也不知道现在,有几人心里会想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