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歧时,马车到了镇务厅,士兵带江北和海勒父女进去,一路来到了大厅。
艾瑞森就在大厅里面等,除了这位镇守,另有三小我私家。
一个是位年过四旬的中年牧师,脸颊瘦削,下巴上留着一挫整齐的黑须,看起来有些硬朗,但眼神很温和,身穿蓝色调的牧师袍,胸口绣着一个金色的狮徽图案。
另外两个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厚重的银色铠甲,一个背后斜插一把巨大的双手剑,另一个腰间插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单手剑,背后背着一面闪闪发亮的盾牌,应该是士兵提到的两名圣骑士。
“凯美林牧师,”面对中年牧师,艾瑞森的态度敬重得像位学徒,向对方介绍了一下江北,“这位就是我向您提起的兜帽牧师,也正是他治愈了在布瑞尔镇肆虐的疫病,挽救了无数镇民。”
“很荣幸见到你,牧师。”
凯美林牧师有着深沉的音调,微微颔首,向江北表达了谢意。
“谢谢你在危机时刻伸出援手,联盟和部落的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牧师和圣骑士奇缺无比,你资助稳固住了布瑞尔镇的局面,联盟不会忘记你做出的孝敬。”
“凯美林牧师,也很荣幸见到您。”
从凯美林得体的举止和说话上,江北感受出这是位情操高尚的牧师,微微躬身,嘴上说得点水不漏。
“我原本是一位四处游历的苦行僧,路过这里时,恰逢布瑞尔镇缺少牧师,于是留了下来,能为联盟尽一份微薄之力,是我的荣耀。”
“牧师过谦了,你的能力有目共睹,”艾瑞森笑眯眯地说,又介绍了下海勒父女,“这两位是海勒牧师和他的女儿凯瑟琳,他们来自血色修道院,但受联盟感召,弃暗投明加入了布瑞尔镇,这些日子,他们两个一直在帮兜帽牧师治疗被熏染的镇民。”
在凯美林这种高阶牧师面前,海勒本想崩着点,以显得庄重些,但听到艾瑞森的赞扬,一股开心从心底透上来,真是矜持不住,急遽一躬到底,掩饰脸上压不住的笑意,“镇守大人过赞了。”
凯瑟琳的心一直提着,但看到艾瑞森一脸热忱,还当着凯美林的面赞美了江北,似乎这确实是次普通的碰面,又微微松了口气。
可那口气还没松到底,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哈维领导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兵冲进大厅,把江北围了起来。
“哈维,你干什么?”艾瑞森一脸惊讶地问。
“我来掩护凯美林牧师和两位圣骑士,我有理由怀疑,他们正处在危险之中!”
哈维恶狠狠地瞪着江北,眼中的怒火似乎要把江北吞噬。
这几天,他实在忍受不了身体局部撕裂般的痛苦,冒险把药停了,想等疫病发作出来再想措施医治。不意几天已往,他没有感应任何不适。
不用任何人提醒,哈维也知道自己被耍了,他感受自己像头拉磨的蠢驴,被人抽了鞭子还欢快地傻叫,恨不能立刻拔剑劈死这个戏弄他的牧师。
“简直厮闹,凯美林牧师和两位圣骑士很宁静,你别惊扰了他们!”艾瑞森嘴上严肃地呵叱儿子,眼睛深处却隐隐闪过一抹自得,顺便向凯美林介绍了一下哈维,“凯美林牧师,这是我儿子,哈维·条顿,一名军士长,也是镇卫军的主主座,一直忠于自己的职责,但太关注布瑞尔镇的宁静,有时难免过于敏感。”
“父亲,恕我难以从命,”哈维梗着脖子,一副义正严辞的模样,“兜帽牧师来历不明,又不愿露出真面目,谁也不清楚他有什么目的。父亲能以大局为重容忍他的存在,但我不能,我誓死捍卫布瑞尔镇的宁静。”
瞧这情形,江北心中已经透亮,父子两个这是准备给他唱一出儿好戏。
凯瑟琳秀眉紧皱,只觉这对父子令人反胃,为了一己私怨不择手段,一点联盟军官的气概也没有。
海勒又实时展现出了像窃取鼠一样趋利避害的本能,拉着女儿站得离江北远了些,唯恐惨遭殃及。
“凯美林牧师,请原谅哈维的冒昧,他的责任感太强,让人感受有些激动。”
艾瑞森眼神深处又闪过一抹自得,这个战略是他制定的,既要在凯美林牧师展现出他们父子两个的忠于职守,还得逼着苦行僧把祭司袍脱下来,一举两得,这种智谋,向来是他最擅长的。
“兜帽牧师是位苦行僧,曾立誓不让身体见到光线,这点获得了我的认可,哈维对兜帽牧师也十分尊重。
但不久前,有消息称兜帽牧师的祭司袍下隐藏着一些恐怖的工具,引发了镇民一定水平的恐慌,兜帽牧师又不愿脱下祭司袍证明自己,哈维出于守卫布瑞尔镇的职责,难免对他有些小小的偏见。”
“父亲,这绝不是小小的偏见,也不是我敏感,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兜帽牧师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哈维立刻把话接了已往,“不让身体见到光线,不吃偏激的食物,难道您不觉得这些戒律有些奇怪么?不,这些戒律不止奇怪,简直是不合理。”
“你给我住嘴!”艾瑞森义正严辞地呵叱道,“帽牧师治愈了疫病,为布瑞尔镇做出了这么大的孝敬,我们应该谢谢他,而不是无端怀疑他。”
“纵然这是我的无端怀疑,我也有理由去怀疑!”
哈维昂着头,神情竟是显得有几分坚贞。
“为了攻陷幽暗城,那么多勇士阵亡在这片土地上,任何会损害布瑞尔镇的因素都应该被重视!”
“我是名军士长,照旧镇卫军的主主座,守卫布瑞尔镇是我的职责,我愿意为我说的和做的一切卖力,请您准许我强行脱下兜帽牧师的祭司袍!”
艾瑞森和哈维一唱一和,把最终目的摆到了明面上,江北深感这对儿父子俩不去演话剧真是可惜了,无论是神情照旧语气都很是到位,搞得连他都觉得自己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行一样。
凯瑟琳气得俏脸煞白,父子两个的言辞对亡灵已经不是单纯的质疑,而是赤裸裸地污蔑了,她想不出为什么这两小我私家能这样鄙俚和虚伪,容不下救了那么多镇民的人。
连一向明哲保身的海勒也觉得艾瑞森和哈维不够灼烁,但只能摇头叹息,在强权面前,任何人都得低头,况且亡灵自己就有见不得人的把柄。
这次恐怕真的难以收场了,他悄悄祈祷亡灵还能想到措施脱困,否则就全完了。